第五十七章 回溯
作者:魔術抹布      更新:2020-06-18 01:31      字數:3253
  介於蕾切爾的精神狀況較差,失去耐心的貝法娜於午後結束安撫治療,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貝法娜在周圍無人注意的情況下,直接對蕾切爾設下暗示,禁止其作出自殺之類的過激行為。

  與貝法娜一起,鈴木友紀再次來到獸群聚集的城東區。可能是圍攻過去時緣故,大街小巷間巡邏的獸數目相較於清晨時候少了很多。

  “aster,我們走。”貝法娜在粗略了解最外圈的獸群分布後,帶著鈴木友紀悄然穿過獸群的巡邏視線。

  蕾切爾說過圍攻的是rider、assass及神秘的病菌從者,前麵兩騎從者的聯合在貝法娜與鈴木友紀的預料中,他們也做好了這個糟糕的情況準備,但萬萬沒想到真實情況更糟糕,rider、assass與avenr可能三騎組成同盟。

  前兩騎從者還算是正常的從者,avenr黑死病怎麽想都是造成佛羅倫薩城異狀的源頭,特異點產生的罪魁禍首,可以說是全佛羅倫薩城內活人的敵人。鈴木友紀從未想過會有從者與那樣的存在結盟合作。

  城北區貝法娜基本沒設下可供定位的標記,依靠隱身的魔術,兩人快速穿過獸群,來到臨近法蘭迪家族宅邸的街巷。審判會的成員正在驅趕少數還不肯離開的市民,虔誠的信徒在受到要求後趕在中午前就撤離了,剩下需要溝通的是少數異教徒。

  鈴木友紀親眼看到了矛盾激化後的市民與穿著長袍的審判會成員相互推搡辱罵,但礙於一方全員攜帶武器,審判異端的“戰果”豐碩,這樣的爭端也不過少數人的小倔強,他們做不到向archer禦主那樣暴力抵抗,並引來獸群圍堵。

  “別在無關的事情上浪費精力。”貝法娜悄悄地向關注周邊瑣事的鈴木友紀建議,“你眼裏的野蠻,在這個時代屬於正常行為,並且離聖杯戰爭過於接近又不是好事情。如果清晨的圍攻變為無收斂的大範圍寶具戰,這裏所有居民都不會有機會活到現在了。”

  貝法娜的說法鈴木友紀無從否定,他跟隨貝法娜快速穿過下一批巡邏的獸群,悄無聲息地來到法蘭迪家族宅邸外。

  十多隻獸還堵在正麵入口的花園外,通過地麵殘留的大片血跡和腥臭的血腥味,鈴木友紀可以想到外麵有兩位數的獸被惹怒的從者擊殺。地上除去獸的足印,隻有幾處撞擊產生的凹陷,在正麵的交戰算得上克製。

  貝法娜則注意到了地麵和牆垣上存在詛咒痕跡,她向鈴木友紀告知後,捏起帶有痕跡的泥土,仔細確認了殘留其上的詛咒。

  與之前施加在鈴木友紀身上的詛咒出於同源,貝法娜借用殘留的痕跡進行了回溯,她“見到”了assass召來蛇影衝擊saber,在地上留下大量的詛咒。

  “可以進去嗎?”鈴木友紀不怕堵在花園入口的獸群,他的從者貝法娜肯定可以輕鬆越過這道障礙,。回避獸群的注意:可在裏麵,或許還隱藏著危險。avenr多次在夜間出現,唯一一次例外是在黃昏時候,白天還未現身過,但不能保證存在例外。

  貝法娜觀察了一下堵在花園入口的獸,它們暫時還沒察覺悄悄接近的兩人。她抓住鈴木友紀的手,轉換方位,離開獸群巡邏的路徑,接著浮空進行了一次轉移。距離不遠,兩人進入了法蘭迪家族的花園。

  保持浮空狀態,貝法娜騎上黃金掃帚,帶著鈴木友紀以最快速度飛出花園,謹慎如她看得出花園本身是遍布機關的防禦要口,其間沒有觸碰花園內任何一件物品。

  “做好心理準備哦。”黃金掃帚帶著兩人穿過花園後,快速減速,貝法娜先一步見到內部的慘狀,閃過了一瞬蒙住禦主眼睛的念頭,但考慮其不是需要特殊照顧的孩童,並未進行額外的幹預。

  呈現在兩人眼前的是片四分五裂的草坪空地,到處是瓦解的土堆和魔術交戰留下的痕跡,順著前方望去,還能見到一座透露著陰森腐朽氣息的大屋。

  而在房屋前,大量的……混雜在分不清來源的屍體還堆碼在那裏。越是接近前麵,空氣中病菌的殘留量便越高。

  見到此番慘狀,鈴木友紀感覺自己瞬間呼吸困難,心靈受到極強烈的震撼,遠比他進入佛羅倫薩城見到的運屍車更令他驚恐。

  “那是……”鈴木友紀驚嚇地一時說不上話來,任由掃帚帶他越過屍堆,來到法蘭迪家族的主屋外。

  “rider、assass、avenr三名從者可以認定存在聯合,assass在正門牽製,rider四麵圍攻,最後avenr破壞工坊,達成這種配合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的結果。”貝法娜將更多注意力放在殘存的病菌上,在她眼裏,這些沒有宿主支持的病菌保持了時之久的活性,實屬罕見。

  鈴木友紀在落地後,快速將金匣護在胸口,並掏出銅鏡,四下照射了一遍,靠近主屋的方向,立刻顯現出仍處於運作中的防禦魔術陣。此外在屍堆上不出所料,暴露出十多體糾纏在一起的怨靈,它們帶著深沉的求生渴求與怨恨,期待活物靠近,成為養料。

  略有些看不下去,貝法娜身上擴散出一陣甜膩的糖味,覆蓋向那些因銅鏡照射顯形的怨靈,無聲的火焰快速燃起,通過對自己的魔術加速,頃刻間貝法娜消滅了那些不幸誕生的怨靈。

  這樣做肯定有風險,但既然是禦主希望的事情,貝法娜還是做了。

  “跟在我身後,裏麵的物品都別觸碰。讓我來。”貝法娜釋放的糖風連帶也飄散覆蓋了通往主屋門口的區域,粘稠的糖漿與魔術陣糾纏在一起,讓那些魔術術式失去效力。

  鈴木友紀還沒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麽,就被貝法娜拉住移動到了門前。後者伸手之際,發覺門後的病菌含量已經到了吞沒普通人的程度,站在他們現在的位置,沒防護措施的人就會被很快感染。

  進入主屋,貝法娜徑直往地下樓層走去,沿路可以看到被病菌整個腐蝕的各色岩石土塊拚接的使魔,當然也有少數黑如焦炭的傭人屍體,完完全全被病菌侵蝕,幾乎不成人形。

  連續看到這些極具衝擊性的慘狀,鈴木友紀不免身體發抖,源自本能的恐懼讓他萌生退意。

  “害怕嗎?”在地下一層中途,貝法娜停下步伐,手指最近的一具傭人屍體,火焰將其淨化。

  “是的。”鈴木友紀沒有掩飾的意思,也沒必要掩飾,他現在是真切地害怕所處的環境,臉上僵硬的表情暴露了內心想法。經曆多場未曾在迦勒底學習中能遇到的危急情況,他對於死亡有了清楚的認識,脆弱的人類會在聖杯戰爭中隨時因為來曆不明的攻擊或緣由喪命。人類見到淒慘的屍體害怕,正是因為主動聯想到自己也會遭遇類似的危險,本能驅使遠離。

  “對於你來言,這些或許不是壞事。”貝法娜通過之前兩位從者傳遞的部分經曆,了解到鈴木友紀原本更偏於冷淡,不會對周圍的人產生多餘的共情。這次身處1348年的佛羅倫薩,直麵人類在天災之下的淒慘,他不得不看到人類麵臨死亡威脅的痛苦與掙紮。

  以魔術師的要求,沒必要對弱者保持共情,但以人的要求,這樣看似無用的情感挺重要,畢竟空有人形,卻沒有豐富的情感,還是一具執行設定程序的人偶工具。貝法娜看得出鈴木友紀想要擁有那些未學習到的東西。

  兩人駐足之間,屋內的病菌出現了變化,分化出了少量能侵入從者身體的種類,開始向地下一層擴散。

  貝法娜也很快察覺到了危險,她帶著鈴木友紀以最快速度趕到目的地,並用一層糖漿糊住了通道。糖的甜膩香味填充了整個空間,貝法娜打算用這種方式阻緩病菌接近。

  鈴木友紀手中的銅鏡照向前方,兩排全副武裝的岩石傀儡列隊守衛在前麵,它們還具備重啟的價值,但沒人操控的情況下,也不過是充當景物的裝飾了。

  抵達整座工坊最核心的位置,呈現在鈴木友紀和貝法娜麵前的是層層堆疊的魔術術式及金屬製作的古舊器械,仿佛已經運作了數百年時間,直至今日才因故停止。

  貝法娜和鈴木友紀都發覺了器械與魔術陣間存在的病菌,它們在上麵遺留下了絲線切割的痕跡,程度不深,但肉眼可見。

  聯想到avenr黑死病能自如釋放黑線,用作攻擊手段的行為,及製造出蛛網捆綁的方式,不難想象這裏被多根黑線觸及操控的情景。人類精妙的魔術設計,被輕而易舉地攻破。

  貝法娜敏銳地看向天花板,順著殘留的絲線切割痕跡,指向了至少6個不同的朝上方向。每一處都對應一個狹小的通風口位置,人類的身體不可能擠進來。她也由此明白了自己的據點為何會被無察覺地侵入。

  “aster,我需要一些時間,稍等。”貝法娜走到堆疊的魔術陣旁邊,將多枚糖果圍著放置,她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榨取魔術家族遺產的目的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