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臨近死亡
作者:魔術抹布      更新:2020-06-18 01:31      字數:3426
  “你就是這次召喚多名從者的禦主嗎?我一直很疑惑你為何不集中麾下所有從者的力量直接打過來?”

  廟宇的一處隱蔽地道口,略顯蒼老的薩拉丁見到了守在地道口的年輕騎士,隻是一個照麵,護衛在薩拉丁身前的兩名衛兵就被對方斬殺。

  薩拉丁這邊人雖多,可麵對離奇繞過守衛軍隊的理查德看起來並無優勢。

  “老東西,你不怕是我的assass從者埋伏在這裏等你溜出來?”理查德不急於上前收拾對方,在他身邊也沒有其餘的從者,archer負責佯攻,assass偷襲阿法芙,他的母親有rider鮑德溫一世“拖延”,ncer麻風王鮑德溫四世守衛重要的前線城市太巴列,caster留守軍營,並繼續提供全方位的情報信息,從者數量的優勢被理查德發揮地淋漓盡致。

  他單獨一人繞開重重設防的衛兵,出現在了山穀後方,以聖杯戰爭中禦主的策略而言非常不適合,可他表現得完全不怕薩拉丁。

  “我感覺換assass把守在這裏我一樣有逃跑的機會。”

  “連你也覺得她是廢物從者嗎?”

  “實話實說,你麾下其他已知從者都很不錯,完美利用了能借用到聖城內遺物的優勢。”薩拉丁向身邊緊張萬分的衛兵們打了下手勢,他們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照做了,主動後撤退回地道內。

  “我原本想召喚未來的一位英格蘭女王,可惜精心準備的召喚儀式卻召來了靠惡靈傳說才得以存在的三流從者。”理查德毫不掩飾自己對assass簡·格雷的鄙視,他理想中的assass乃是後世流傳為“血腥女王”的瑪麗,而非被瑪麗殺死的眾多名人中的一個。

  理查德看著在他眼裏不堪一擊的衛兵們撤走,他撇了下嘴巴,收起了滴著血的佩劍。“既然提問了,我便回答你。很簡單,擊敗你和你的軍隊不是我的最終目的,打贏聖杯戰爭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需要討論,我持有絕對優勢數量的從者,以及聖杯。我何必跟你們玩聖杯戰爭的遊戲?我需要從者們的援助,讓他們掩護我達成真正的目的。拖時間對我而言才是最優選擇,哪怕有邪教徒召喚來異世界的不明怪物,那不過在為我拖延時間尋來理由。我和我的從者們也在盡力與怪物們戰鬥,守護世界的秩序,並不是在借用聖杯戰爭做一些違背抑製力的罪行。”

  理查德特意加重了最後一句,他現在自欺欺人的嘴臉與之前保持著的形象完全不同。他擁有這般宣告正確性的資本,聖杯與從者,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做什麽都是對的!

  “聽起來你信心十足。”

  “那當然,否則我剛才就不會給你提問的機會。你以為就憑你的魔術能逃走?換assass在此,你或許有一點機會。但我如果想殺你,你沒有任何逃走的可能性。”

  “年輕人,你過於自信了,謙虛更有利於蒙騙他人,就像我。”

  薩拉丁說完,全身崩塌為塵土,真身已經跑出一定距離了。

  “嗬,小把戲而已。”

  理查德望了眼山穀口傳來騷亂的方向,無疑archer還在屠殺薩拉丁的軍隊,但那位騎士估計會手下留。理查德理解圓桌騎士中最自戀的一位騎士崇尚高尚的騎士精神,一方麵執行禦主的命令,一方麵盡可能多給士兵們逃命的時間,以聲勢較大的攻勢擊垮軍隊的士氣。

  另一邊assass則更讓他放心,caster確認唐·吉坷德的禦主,還未醒來,唐·吉坷德也未從書本形態恢複過來。assass簡·格雷就算再沒用,殺一個動彈不得的人類魔術師手到擒來。

  從體內取出聖杯,理查德環顧周圍,很快察覺到了薩拉丁逃跑的方向,聖杯光芒一閃,他從原地消失。

  ————

  鈴木友紀看著archer攻向下一處防線,放眼四周,之前僥幸未死的士兵也大多氣息微弱了。鈴木友紀上一次沒能近距離見證沙隆之戰的血流成河,這次他直觀地看到了百餘人等死的場麵,個別距離鈴木友紀較近的士兵還在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唯一完好的人。

  鈴木友紀受不了這種折磨,走向了最近的一名士兵,那人被木柱壓住了後背,算是命硬了,同一批被壓住的人已經都斷氣了。

  “我試試能不能搬走柱子。”用著不熟練的阿拉伯語,鈴木友紀比劃了一下搬運的動作。

  “真主在上,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虛弱的聲音中滿懷期待,這裏的士兵都相信著征討十字軍建立的耶路撒冷王國乃是順應真主教義的聖戰,死在聖戰中的他們都可以升入真主的神國。

  鈴木友紀難以理解求死的眼神,害怕著奄奄一息的人會帶他一起投入信仰的懷抱。人類不應該最害怕死亡嗎?

  猶豫中,那名求死的士兵急促地喘了幾聲,隨後死在了鈴木友紀麵前。鈴木友紀沒有回應對方的請求,但結果上差別不大

  莫名的恐懼感令鈴木友紀的精神狀況急劇變差,處於遍地屍骸和臨死之人的注目下,他見證著這些人的死亡,人類的生命脆弱不堪,靠著信仰支撐起死前最後一份尊嚴。這與書籍中的內容完全不一樣,迦勒底的教授及課本上無不宣揚著戰場上雖離死亡很近,但經過係統的訓練,可以大大提高存活率,鈴木友紀記憶中除開學習諸多神話曆史知識和簡單的魔術,掌握各種逃生與設防技巧也很重要。

  結果卻是靠著敵對從者的憐憫,鈴木友紀成了視線範圍內唯一還能站著的人。而且死亡並沒有迦勒底教學中那樣輕鬆,他能聽到還有沒斷氣的士兵在艱難地喘氣,或許他們即將斷氣,或許還能多堅持幾分鍾,可無疑他們都處於痛苦中。

  就像被烈火炙烤在沒有終點的封閉空間內……

  鈴木友紀的視線逐漸暗淡下來,他倒在地上,很快失去了知覺。過了不知多長時間,鈴木友紀感覺有人抱起了他,僅是接觸就讓他混亂的精神狀態逐漸趨向平靜,仿佛回歸了生命初始的溫室。

  無意識地穿過一道道門扉,鈴木友紀在接近即將到終點的一道門時才意識到自己並非處於清醒狀態,自己像是不斷嚐試著從火海中逃跑,見到出現本不存在的門,便不假思索地穿過繼續逃。

  他回頭看不清身後存在著多少門扉,可在他接近麵前一道時,確信那是臨近最後的一道,之後剩餘的門不多了,且相距較遠。門上麵刻有清晰的數字73,僅是接近就能感受到衰老的氣息,連門把手上都帶著日暮夕陽的無力,他還未轉動把手,隻是輕輕一觸碰,這道門便被推開了。

  門後不再是虛無的單線通道,這一次富麗堂皇的燈光讓鈴木友紀措手不及,古樸而富有藝術氣息的大幅半身像最先吸引鈴木友紀的注意,轉過視線還能看到同樣奢華的大床與書桌,一位剛步入中年的男性正在翻閱書籍。

  那人沒注意到鈴木友紀出現,或者說那人所處的時間鈴木友紀並不存在。

  很快門再次被打開,鈴木友紀回頭之際,見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奢華美麗的服飾與同規格的寶石點綴在老婦人身上,一時間鈴木友紀甚至看不出對方究竟多少歲數,隻覺得應該年紀很大了。

  “理查德,我的孩子。感謝上帝……”老婦人也沒注意到鈴木友紀,這裏當時並不存在第三個人。

  看書中的男性慌忙轉過頭,他像是從未想過對方會出現,第一反應是揉眼睛。“您怎麽來了?”

  男性驚訝中站起,手裏的書沒抓穩掉在了地上。

  “理查德,你沒受傷吧?奧地利人沒對你用刑吧?利奧波德那隻老畜生沒有折磨你吧?”

  一連串的詢問讓男性應接不暇,比戰場上的箭雨更難以招架,時年37歲的理查德這一次仿佛又變回了等著媽媽喂飯的孩子。

  “沒有,沒有,沒有……我一切都很好。”

  “感謝上帝,利奧波德公爵在上月死了,我還沒走到巴奔堡,他就先我一步下地獄。那隻老畜生不止惦記著我們家的黃金和土地,還要我的孫女嫁給他們家的廢物子嗣。貪婪的人總沒好下場。理查德,我們可以回家了。”

  老婦人動作上不及年輕時候利落,但說話時候,依舊不帶中斷喘氣,咒罵的言語中仿佛帶有詛咒的魔力,或許她說的利奧波德公爵受到了不曾間斷的詛咒。

  “等等,媽媽。您是怎麽過來的?從英格蘭到奧地利?”

  “先坐船到我在法蘭克的領地,而後坐馬車,托人打點好了一路行程,一切順利。”老婦人說完帶著幾分埋怨語氣說道,“理查德,你為何變得如此值錢了?裝黃金的箱子到奧地利境內已經顛簸得變形了。”

  理查德尷尬地無言以對,在他麵前的肯定是他的母親埃莉諾,沒人可以假扮得如此相像,奧地利人也沒這種幽默感。

  “走,離開這個寒冷的鬼地方。英格蘭最冷的冬天都沒這裏冷。”老婦人抓著理查德的手,如往日一樣,那是她心中比黃金更重要的寶物,誰也不能奪走。

  “媽,您走慢點。”理查德的聲音很快離開了房間。

  鈴木友紀試圖追出去,門卻從內被人拉上了。

  不止什麽時候房間內又多了一人,神情嚴肅的rider埃莉諾,正近距離注視著她的禦主。

  “aster,隨便翻閱女士的記憶可不好,尤其是跳過美妙浪漫的前半段,直接看最後幾頁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