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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蘿莉們本來高高興興的，聽說楚嫵不準備帶她們，又一個個仰著腦袋，用被拋棄的、委屈巴巴表情看向楚嫵。

  在這點上，楚·冷酷·女巫·嫵全然不為所動。

  還是西澤爾站出來幫忙說話：“小朋友先回去睡覺吧，我們……我們要出去做很危險的事情。”

  說後半句時，尤其是被楚嫵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盯著，西澤爾的氣息格外的弱。

  果然是單純的、善良的、完全不會說謊的小王子。

  而且。

  明明自己也隻是個小朋友，堂而皇之的叫別人小朋友再將自己分割出來……可愛得狡猾呢。

  雪團子哼哼：

  楚嫵回它，“但還是一樣可愛。”

  雪團子看看楚嫵，又看看小王子……同意了楚嫵這種說法。

  然而小蘿莉比小王子更單純，一聽是危險的事情，也不鬧了，反而憂心忡忡的看向兩人：

  “非常危險嗎？”

  “一定要這個時候去？”

  “改明天不行嗎？”

  “……”

  楚嫵不說話，隻得西澤爾硬著頭皮搭話：“是，其實有龍跟著，也……也還好的。”

  小蘿莉對龍還是很信賴的，那麽一聽瞬間又放寬了心。

  “對哦~”

  “還有龍先生呢。”

  “龍先生那麽厲害，一起出去，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那我就放心了。”

  “雖然這麽說，但還是會有危險，我們又不會打架……算了，還是不要跟過去礙手礙腳的了。”

  “對了對了，不當電燈泡。”

  電燈泡……

  隻三個字，就叫西澤爾的心底不斷冒起甜甜的泡泡。

  是啊。

  除了那條什麽都不懂的龍，嚴格來說，今晚的出行隻有自己跟巫女兩個人。

  那……

  那是不是算作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約會？

  隻見心間的泡泡高高飄起在空中，忽然浮現出“約會”兩字，又將泡泡倏地戳破，無數的蜜糖從裏麵湧了出來，撒得整片心田都是甜滋滋的。

  “電燈泡是什麽？”

  “不知道啊……”

  “反正我們不要跟過去就是了。”

  “今天的王子和公主站在一起很般配，我們不要過去，隻在旁邊乖乖的看著就好。”

  “哦~”

  蘿莉們又跑到紅龍身邊，摸摸龍的爪爪尾巴和尖尖角，“龍先生，今晚我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了，你一定要乖乖的守在王子和公主身邊，好好保護他們哦~”

  “拜托啦，龍先生~”

  威爾莫特偷偷瞥了眼楚嫵：“……”

  龍明明知曉一切，但礙於可惡女巫的淫威，龍一句能說。

  (ㄒoㄒ)~~

  最後，楚嫵和西澤爾登上了龍身，皎潔月色灑在那同樣精致無雙的兩人身上，浪漫的仿佛是一幅童話劇。

  小蘿莉在下麵揮揮手。

  “再見啦~”

  “要注意安全，記得早去早回啊~”

  而一旦等龍飛走，她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又快速回到自己的屋子裏，拿起小剪刀和小尺子。

  今晚公主不在家，再也沒有人會逼著她們早睡啦~！

  她們可以盡情的浪！浪！浪！！

  新做的衣服穿在王子身上是那麽的好看，她們還可以做更多、更多……

  至於龍先生？

  做完王子的部分再說吧。

  反正龍先生那麽溫柔，一定不會怪罪的……對吧？

  -

  巨龍飛了一會，很快找到一處火光通明的、正在舉辦宴會的宮殿。

  站在宮殿的門口，看守的人見這兩人容貌昳麗，衣著華貴，隻掃了一眼，便讓他們進去了。

  或許童話世界本身就不那麽嚴謹？

  兩人的登場也迎來了舞會上所有男男女女的關注，有個動作快的男性年輕貴族已經率先走到了楚嫵麵前。

  楚嫵稍一側頭，跟旁邊的西澤爾道：“不用管我，自己去玩吧。”

  西澤爾抿了抿唇，固執道：“我得跟著您。”

  您。

  在城堡裏，女巫雖然收了他做管家，卻從不要求他付出徹底的忠臣和尊嚴，兩人都是互相稱呼為“你”的。

  在這種時候，他忽然將楚嫵稱作“您”，在某種程度上，是想跟別人宣告二者的綁定關係。

  尤其他這會還佩著劍，就好像是忠臣的騎士。

  楚嫵沒有戳穿，卻也不配合著他演戲，她擺擺手，那手在燈光下更是白皙得驚人，隨便一個動作都是自若且優雅。

  “不必那麽拘謹，去玩吧。”

  第二遍了。

  自己再堅持的話，她會不會不高興？

  而且那位貴族還禮貌的等候著，西澤爾抿了下唇，翠綠清透的眼眸裏湧上一點點暗色，終究還是掉頭走了。

  但他始終站在距楚嫵不遠的地方。

  西澤爾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男性貴族走到女巫麵前，然後便再也走不動路了。

  她仿佛是舞會上最嬌豔的一枝花，隻立在那，都是娉娉婷婷，勾著無數人上前或啜飲或攀折。

  楚嫵拒絕了所有人的共舞的邀請，姿態驕傲但並不顯得冷漠，襯著她過於豔麗的容貌，仿佛她本來就該是這樣的，高高的立在上麵，底下有無數的愛慕者任她挑選。

  而其中的每一位，都渴望得到她的垂憐。

  雖沒有跳舞，但那些人也都圍在她旁邊，不舍得離去，哪怕是隨意的攀談兩句，心頭也都是蜜蜜的甜。

  直到，一位眼睛蒙著白布的少女來到她的麵前。

  西澤爾的心髒忽然跳了跳。

  即便眼蒙白布，仍看得出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子，年輕又貌美，走來時，姿態曼妙的仿佛在跳舞。

  她的膚色同樣如雪一般白，還擁有一頭珊瑚紅的長發，為她的純真之外又添幾分熱情大膽的氣息。

  西澤爾明白。

  這心跳不是心動。

  而是……

  這個少女，與自己實在是太相似了！

  而且幾乎是差不多的外貌，她應當更喜歡熱情的、大膽的吧？而不像自己那麽膽小又……拘謹。

  拘謹到無趣。

  果然，西澤爾心底不祥的預感成了真，隻見那個紅發少女走到楚嫵麵前，隻說了三兩句，楚嫵便辭別所有男士，隻帶著她去往了角落。

  離開的時候，她是拉著那人的手的。

  西澤爾知曉，那隻是楚嫵照顧少女眼睛不變，但一起在城堡生活了長時間，她拉過他手的次數也不過屈指可數，讓他的心底……

  有點酸澀。

  剛才兩人一起在城堡裏，他為她梳頭，她誇他好看……統統都及不上楚嫵跟少女這一刻的親密。

  少年碧綠的眼黯淡了兩分，連璀璨的淺金色的頭發都有點失了顏色。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是個漂亮的小王子。

  就像楚嫵吸引了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一樣，舞會上，所有的千金和貴婦也都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小美人，隻不過剛剛他的目光都落在跟自己同來的女士身上，現在那人一走，她們也終於可以上前搭訕。

  “你好，還是第一次在舞會上見到你，漂亮的生麵孔。”

  西澤爾興致不高，但良好的王子禮儀讓他在別人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禮貌的回話：

  “是的，我是第一次來。”

  “唔，讓我猜猜你是哪家的呢？”

  貴婦一連說出好幾個姓氏，西澤爾都隻是矜持的笑著，不言語。

  離開了自己的王國，他便是拋棄了原先王子的身份，至於今天……他是跟女巫偷偷跑出來玩的。

  雖然後者現在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已經拋棄他了。

  但他不能那樣做。

  見西澤爾不答，這位貴婦人也非常識趣，用羽毛扇麵遮住紅唇，隻露出一雙描繪得十分細致的眼睛，眨了眨，“好吧好吧，我知道那是一個秘密，我會為你嚴守秘密的。”

  “謝謝你。”

  對方也看出對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將話題引了回去，“您跟那位漂亮的女士一起前來，佩劍……你是她的騎士嗎？”

  西澤爾愣了下，掌心無意識的撫摸著底下的劍柄。

  片刻後。

  “……是的。”

  算是吧？

  隻要能跟那人扯上一點點的關係，哪怕是卑微的、主仆的……他的心也會雀躍的開出一朵絢爛的花來。

  -

  美麗的小王子被貴女貴婦們盯上了。

  另一頭，楚嫵也拉著少女找到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終於停下腳步，少女婉轉宛若天籟的嗓音響起。

  嬌嬌的。

  “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楚嫵點了下頭，又意識到對方現在看不到，“可以。”

  少女的神態一下子變得高興且熱絡起來。

  “大人，我太高興了，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您，您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楚嫵回，“你走後我就離開了海底，隻是今晚剛好來到這邊。”

  “是這樣的……”少女有點失落，但她性格本身落落大方，也沒有難過太久，又高興道，“但我們還是能遇見，真是太有緣了。”

  楚嫵似乎也被少女的輕快所影響，笑了笑。

  “是啊。”她又問，“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找到你的心上人王子了嗎？”

  沒錯。

  麵前的美麗少女就是曾經用眼睛跟楚嫵交換雙腿的小美人魚艾薇兒。

  “找到啦！”

  艾薇兒跟楚嫵講述了自己上岸後的種種。

  或許是原劇情的推動，小美人魚這次雖然失去了眼睛，但她剛上岸，就遇到了王子……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對方看小美人魚長得如此美麗，又看不見，唯恐她一個人在外麵受到傷害，便把她帶回了城堡保護起來。

  接著，小美人魚便認出的王子的聲音。

  哦~原來這裏便是王子生活的國度啊！

  跟原著一樣，王子再次收了小美人魚做妹妹，在城堡裏，給了她所有的最好的一切——除了愛情。

  說來也巧。

  楚嫵今晚隨便帶西澤爾參加一個舞會，竟然就來到了小美人魚所在的國度，不過來曆不明的小美人魚隨隨便便便成了王子的義妹，也難怪檢查的守衛同樣隨隨便便就把他們放進來了……吧？

  而剛才，小美人魚雖然看不見，卻一下聽出了楚嫵的聲音，用眼睛換來的雙腿噠噠噠的跑過來，一點都沒想起這就是奪走她眼睛的人。

  她非常緊張的開口：“大人，是您嗎？”

  楚嫵拉著她走，便是承認了。

  聽完小美人魚這一路的經曆，楚嫵又問，“恭喜你找到了你心愛的王子，那麽，他現在愛上你了嗎？”

  小美人魚搖了搖頭，“他對我很好，卻也隻是把我當作妹妹。”

  這點倒是和原著一樣。

  楚嫵並不意外。

  “我剛才聽到談話，說這個王國的王子很快就會跟鄰國的公主結婚了，就在下個月，你如果不想……就得抓緊一點了。”楚嫵提醒。

  “我知道的，我知道，但他們都是好人……”

  小美人魚頓了頓，秀麗的眉頭稍蹙，眼蒙白布，令這個小美人看著有幾分楚楚可憐之感，她道。

  “大人，您好像說對了。”

  “嗯？”

  “我似乎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麽愛他。”

  她緩緩道：

  “當初聽到她跟鄰國公主訂婚的消息，我雖然有些難過，卻也沒有要死過去的感覺。”

  “或許就像您說的那樣，我隻是第一眼被他英俊的臉迷住了，我隻是喜歡他的臉罷了？”

  艾薇兒摸了下自己的心口，能感覺到裏麵的心髒在怦怦跳。

  “就好像現在這樣，我後來在岸上見到他的時候，心跳還沒有見到您的時候跳得厲害，難道我真的那麽快就已經不喜歡他了嗎？”

  “不應該這樣的。”

  “還有，他和她的未婚妻同樣都是非常好的人，他們……他們在一起非常合適，不需要我，我想如果他們結婚的話，我會帶著笑祝福他們的。”

  楚嫵忽略了係統的吐槽，有點冷酷的提醒她，“那麽你將變成泡沫。”

  “我知道的、我知道……”

  小美人魚抿了下唇，答道，“我現在還是有點搞不清楚，您讓我再思考一下吧，還有時間的……”

  楚嫵看著善良而美麗的少女，終是提醒了一句。

  “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可以找我，或許我會留下你的命，但你需要再次付出一點點的代價，你知道的，我是女巫。”

  “好的，沒有問題。”小美人魚又問，“大人，我的眼睛您一直帶在身邊嗎？”

  “那倒沒有。”

  楚嫵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頓了頓，仍是道，“不過它非常漂亮，我一直將它小心珍藏著。”

  聞言，艾薇兒果真露出了輕快的笑容，“您喜歡就好，一雙眼睛換來了行走自若的腿，不然我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呢。”

  這麽會有那麽可愛又單純的小美人魚呢？

  楚嫵難免想起了自家的小王子，似乎也是這樣……於是，她難免被沾染上了幾分情緒，愛屋及烏的溫柔安撫。

  “你其實不需要那麽小心。”

  小美人魚並不知道其中的曲折：“……要的要的。”

  剛好，舞會那邊換了一首比較歡快的曲子，也間接帶動起了小美人魚的情緒，她本身就是不怎麽會憂愁的性格。

  “哎呀~”

  艾薇兒忽然叫了一聲，“從開始道現在一直都在說我的事情，對了，大人您今天怎麽會突然過來參加舞會了呢？”

  楚嫵頓了下，唇角緩緩的勾起一縷笑。

  “因為……要帶一個小可愛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