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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嫵再睜眼的時候，熟悉的係統聲音再次響起。

  “嗯？”楚嫵照例摸摸團子頭，順著對方的話往下問，“哪裏不一樣了？”

  楚嫵：“……？”

  雪團子看著眼前的劇本，巴拉巴拉的跟楚嫵講述這個世界的劇情：

  雪團子嘩嘩的繼續翻著劇本。

  童話講到這裏，楚嫵已經很清楚了，篤定道，“但她沒有那麽做，對嗎？”

  雪團子糯糯的嗓音繼續道，

  “這又是一個戀愛腦啊。”楚嫵作下結論，“不過卻是個善良的戀愛腦，不惹人討厭。”

  雪團子也跟著感歎。

  “所以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什麽呢？未婚妻？？”

  雪團子終於將劇本合上，明明是清澈的眼，卻要用一種很複雜的視線看向楚嫵。

  係統猶豫了一下，吐字：

  楚嫵：“……”

  好嘛~

  楚嫵之前沉迷聽係統講故事，現在才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片蔚藍的海域之中，四周有美麗的珊瑚、碧綠的海草和活躍的魚群。

  但奇異的，她能夠在海底呼吸。

  楚嫵根據原身留下的記憶一揮手，一麵碩大的棱鏡便出現在她對麵，鏡麵上清晰的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漆黑的發、漆黑的眼、雪白的膚、殷紅的唇……

  像熟透了的水蜜糖，鮮嫩飽滿而多汁，誰見了都想上來咬一口嚐嚐，哪有半點傳說中又老又臭又幹癟的壞女巫模樣？

  “你確定我現在這副模樣真的是女巫？”楚嫵提出質疑。

  楚嫵：“……”

  很好，這個理由非常強大。

  雪團子又道：

  楚嫵：“……所以我是白聽了一個故事嗎？”

  雪團子開始狡辯，

  “謝謝，但不需要。我在穿越前就有三百多歲，經過好幾個世界，現在論心理年齡快成千歲的老妖怪了吧。”

  雪團子：

  那好吧，的確不需要。

  楚嫵看過去：“你認識9438嗎？”

  雪團子愣了下，如實回答，

  9438，也就是楚嫵第三個世界配置的係統，來的時候是一個正經的宮鬥係統，離開後，便轉去了育兒部門。

  雪團子疑惑，自己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跟對方的關係。

  楚嫵解釋：“你的說話方式很像，都特別像在哄小孩子。”

  新雪團子很快發現了不對，

  楚嫵瞥了它一樣，她這張皮相同樣漂亮得驚人，眼尾睨過去，都仿佛在撩人，而說出的話，自然又叫人驚訝。

  “你們每一隻的編號我都記得。”

  “雖然長得很像，好像量販式生產的一樣，但你們每隻團子的性格不都是不一樣的嗎？對你們而言，那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新團子的心尖尖忽然有點軟，好像被觸了一下，整隻團子從頭酥都尾。

  楚嫵rua了把雪團子：“當然。”

  啊~好害羞。

  新的雪團子整隻都要蜷在一起了，腦袋低低的，毛也垂著，遮住了黑溜溜的清澈眼眸，許是覺得這樣太遜了，它又掩耳盜鈴般又問了一句。

  “哦，那是方便稱呼，畢竟直接叫編號什麽的總顯得好冷漠，好朋友之間不是應該互相叫綽號的嗎，還是說……雪團子這個稱呼還不夠可愛？”

  宿主好溫柔啊~

  好像……好像再被她摸摸。

  新係統一下子乍紅，從雪絨絨的團子變成了紅團子，跟被煮熟了一樣，片刻後，它抬起水潤潤的眼睛掃了眼楚嫵，又低頭。

  回應她的，是楚嫵的一聲輕笑。

  明明都是一樣的笑聲，但或許是剛剛才說過“肉麻”的話，又或者是妖女天生天賦異稟，由她做來，總覺得勾人得緊。

  於是，楚嫵理所當然的結束了育兒係統講故事的流程，自己拿過劇本看了起來。

  如果說原先的《小美人魚》是純粹又淒美的兒童讀物，那改過後的，就有點黑童話的意思了。

  跟原劇情一樣。

  小美人魚救下王子並愛上，但王子誤以為在岸上救自己的女孩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小美人魚傷心，用嗓音跟女巫交換雙腿，試圖挽回自己的愛情。

  但——

  這個過程裏，小美人魚向女巫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女巫聽到後，竟直接上岸毒死了未婚妻女孩，如同在小美人魚麵前將自己變得很老一樣，隻要女巫願意，她可以變成任何模樣。

  於是，這次她披上了未婚妻的皮，留在王子身邊。

  她可跟那些被所謂的“愛”衝昏了頭腦的少男少女不一樣，女巫取代未婚妻的身份並不是因為深愛王子。

  她很快就幹掉了礙事的小美人魚，在新婚後的第三天，又接連幹掉了王子和國王，自己以王後的身份統治了整個國家！

  但她身為反派，注定是不能成功的，在登基為國王後的沒幾天，就被鄰國的一個王子幹掉了。

  至於原先的主人公小美人魚和王子……墳頭都長滿草了。

  等於是團滅結局，難怪叫黑童話了。

  楚嫵看罷，微微挑眉。

  哦豁~

  等於是在甜甜的愛情裏忽然插入了一個謀權劇的人物，女巫這個角色雖然不討喜，但一個女人為了權勢一直做到這種地步，從某種角度來說挺爽的。

  ——拋開三觀來講的話。

  雪團子看楚嫵看得似乎頗為樂在其中，便小心翼翼的問：

  楚嫵雪白的指尖點著下巴，唇角微微勾著，愈發襯得豔若滴血，那雙嫵媚的眼眸也半眯著，灩瀲著水光柔色。

  “唔，我得想一想。”

  雪·新一代·團子瑟瑟發抖。

  大魔王又來出來折磨人了！

  -

  楚嫵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故事的主人公——小美人魚艾薇兒便找到了這裏。

  “請問……有人嗎？”

  她有一頭紅得如玫瑰一般的頭發，眼眸是跟海水般湛藍又清澈的顏色，身下的魚尾也是近乎於迷幻的鱗藍色，尾鰭碩大卻不顯得畸形，隻覺得更是漂亮得驚人。

  她下半身是魚尾，上身僅僅用貝殼裹住了胸前，更多的則暴露在外麵，許是她的眸光過分清晨，仍是純粹又美好。

  露出的那身皮膚跟雪一般白。

  顯然，趴在礁石上的太陽都白曬了。

  小美人魚的表情有些怯怯的，但為了自己年少的愛情，她仍舊找到了這裏，哪怕那是個邪惡的傳說。

  楚嫵便是在此刻出聲：

  “進來。”

  一聽到這個聲音，小美人魚就先愣住了。

  她從姐姐們那邊聽到的傳說，是海底深處住了個女巫，她蒼老又醜陋，有著皺巴巴的皮膚和尖銳的嗓音，是邪惡的象征。

  不要跟她說話，那是在跟魔鬼做交易！

  艾薇兒也一直這麽認為。

  但現在，這個聲音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並不是尖銳難聽的，反而是個非常好聽且年輕的女聲。

  人魚的嗓音被稱為這世上最美妙的嗓音，是水手們的天籟，但這個人……

  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蠱惑。

  年輕的艾薇兒說不上來那是什麽，隻覺得自己的心口熱熱的，明明人魚的體溫很穩定，哪怕是在最冰冷的海底也不影響，但此刻，她的臉頰卻忍不住的泛熱泛紅。

  “那……打攪了。”

  艾薇兒做了個深呼吸才往洞走入，可緊接著，伴著漏進來的那點光輝，小美人魚微眯著眼，眼前的一切甚至要將她的呼吸奪走。

  “您……”她聽到自己用顫顫的聲音問道，“您……您就是女巫嗎？”

  楚嫵回頭，朝這條稚嫩的小美人魚露出一個笑。

  “是的。”

  艾薇兒整條魚都要不能呼吸了！她的雙眼仿佛被磁鐵吸引住，便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女巫看，再不能挪開半分的視線。

  麵前的女巫，她不蒼老也不醜陋，更不邪惡。

  她美得仿佛一株珊瑚，哦不對，一株珊瑚無法比擬她的美貌，仿佛一整片連成海的珊瑚，是那種極致驚人的美，美到她想用最美妙的歌曲去讚美她！

  洞的光線是有些暗淡的。

  可因為她的存在、她的美貌，令這裏整個兒都變得閃閃發光起來。

  “對不起，我失態了。”艾薇兒是條有禮貌的美人魚，在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又立刻將目光收回，原先白皙的臉頰卻更紅了。

  “您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我是說……跟傳說中的也不太一樣，我不知道……”

  “沒關係。”楚嫵打斷小美人魚的語無倫次，她的目光還是媚的，但在看小朋友時又帶了點柔色。

  “你找到這裏，是想問我索要什麽？”

  被女巫一提，艾薇兒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稍稍回了點神，可楚嫵的美貌近在咫尺，對她形成了無限暴擊，以至於小美人魚說話仍是磕磕絆絆的。

  “我、我想變成人類……我想擁有雙腿，能夠自由的在陸地上行走。”

  楚嫵依舊看著她，“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一刻，邪惡的女巫仿佛變成了溫柔貼心的大姐姐，隻要被那雙漂亮的眸子一掃，艾薇兒便控製不住的把所有心事都告訴了對方。

  楚嫵再一次聽這個故事，卻表現得跟第一次聽一樣，時不時會點頭出聲鼓勵著艾薇兒繼續說下去。

  最後，她總結，“所以，你想去到陸地上，是想告訴那位王子，當初救他的人其實是你？”

  “是、是的。”

  “為什麽呢？”楚嫵的視線再次望過來，“是因為你愛上他了嗎？”

  艾薇兒的臉頰更紅，一直紅到耳根，漂亮的魚尾巴都控製不住的甩了甩，許是女巫的態度太溫柔，她終是承認了。

  “是、是的，我被他吸引了，我想告訴他我的心意……”

  楚嫵卻笑了，她道。

  “但那回，不過是你們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