孢子是成為蘑菇生命的第一步，和植物不同，孢子不能進行光合作用，也就代表著它們不能自養，所以必須得找到依靠。

  而現在，江北然就是它們選中的大“靠山”。

  隻要它們發展成菌絲體，就能夠從江北然身體中獲取大量的養分來讓自己成長。

  如果說是一些“友善”的孢子，那它們在吸取“靠山”養分的同時，還會給“靠山”提供水分和生存必須的元素，算得上是雙贏的關係。

  但有些孢子就是純粹的臭流氓了，他們隻管吸取養分，至於“靠山”死不死，和它們沒有任何關係。

  而現在進入江北然身體的這一批孢子就是這樣的一群臭流氓，它們被吸入江北然體內後就迅速散開尋找自己可以飽餐一頓地方。

  “呲溜……這個身體看起來養分很足啊。”

  一個渾身肌肉的孢子抹了抹嘴邊的口水，正準備朝著美味的血液撲去，就看到一個純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讓開！不然我下手很重的。”

  而那白色的身影隻是微微一笑，然後一拳轟出。

  看著眼前渣都不剩的孢子，白色的身影拍拍手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啊！！”

  “怎麽回事！？”

  “這些白色的魔鬼是什麽！？怎麽這麽凶殘！？啊！！！”

  ……

  一陣陣慘叫中，孢子成片成片的消失，根本連前進一步的機會都沒有。

  連吸兩口孢子粉之後，江北然差不多也明白了這些孢子的作用。

  ‘寄生。’

  和使人器官衰竭的毒粉不同，孢子處理起來其實更麻煩，因為它們一旦在目標的體內成型，就很難再消除。

  原因就是毒藥可以用解藥來中和，以達到解毒的目的，

  但孢子不行，你吃啥下去靈丹妙藥它都能跟著你一起吸收，絲毫不會有任何見外。

  所以如果想要解決掉已經完成寄生的孢子，基本就隻能使用物理手段，但這些孢子隻要生存下來，就會迅速繁殖，到時候身體裏滿是紮根的蘑菇，割它們和割自己的肉其實沒什麽區別。

  可一旦解決不了這些孢子，它們就會徹底榨幹它們所依靠的身體，這讓江北然不禁思考了一下那個人的死狀。

  ‘應該會渾身長滿蘑菇吧。’

  明白了這孢子粉有多麻煩，江北然揮散它們後走到到曲陽澤麵前道：“你能將這些孢子重新吸入體內嗎？”

  曲陽澤聽完點點頭，大嘴一張就將所有的孢子粉吸進了肚子。

  ‘人才啊……’

  感慨一句，江北然拍了拍曲陽澤說道：“晚些隨我一同去煉丹房。”

  這蘑菇雖然是從曲陽澤身上長出來的，但江北然卻發現品質異常的高，絲毫不輸那些十年，百年的寶材。

  這種寶材拿來直接吃的話，無疑是天大的浪費。

  所以江北然打算下一次試著將它練成毒丹，而且是能夠讓曲陽澤當做補藥吃的毒丹。

  看完了蘑菇爆炸的表演，江北然帶著一行人回到了客廳中，並坐到桌前泡起了花茶來。

  “還有什麽別的收獲嗎？”江北然一邊倒水一邊問道。

  “沒有了。”吳清策和曲陽澤齊齊搖頭。

  點點頭，江北然便專心的泡起花茶來。

  ……

  第二天午時，江北然帶著吳清策和曲陽澤穿上泯然來到了一間酒樓的包廂內，這裏正是文允彥約顧清歡見麵的地方。

  而江北然之所以要來，自然是因為顧清歡說他隻有九成把握能夠全身而退。

  那自己就必須來保證那一成也不會發生。

  至於帶著吳清策和曲陽澤一起，隻是希望讓他們多看看清歡的談判水平，好好學習學習。

  朝著師兄“消失”的方向拱拱手，顧清歡盤腿坐下，靜靜等待。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包廂門被敲響，顧清歡睜開眼說道：“請進。”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看上去就十分陰鬱的年輕人朝包廂裏打量了幾眼，然後跨步走進來看著顧清歡問道：“你就是管三說的顧觀察嗎？”

  “正是在下。”顧清歡點點頭，“想必閣下就是文家三公子了。”

  “對，就是我。”文允彥說完走到桌前盤腿坐了下來。

  “不知文公子好酒還是愛茶？”顧清歡同時拿出酒碗和茶杯看向文允彥問道。

  “喝什麽都行，這次來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

  見文允彥如此雷厲風行，又爽快無比，顧清歡便倒上一碗酒推到了文允彥麵前。

  “文公子可是想問您大哥的事？”

  “沒錯，隻要你能查到劉家那群雜種殺害我大哥的證據，你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你。”

  喝了口酒，顧清歡微笑道：“文公子此話當真？”

  “我文允彥一向說到做到。”

  “那請先容在下問文公子幾個問題。”

  “說，隻要能對你找到證據有幫助，我知無不答。”

  文允彥既然會找到這裏，自然是已經聽完了顧清歡的種種事跡，兩位好友也都是極力推薦他來這試試。

  所以雖然不曾見麵，但顧清歡在他心裏的位置並不低，因此文允彥才沒有擺出任何大家族子弟的架子。

  “文公子可曾想過令兄並非那劉家人所殺？”

  文允彥聽完直接拍桌子道：“不可能！”

  “據我所知，令兄和那位林煙小姐是同時被發現的，那如果真是那劉家人殺的，他們當然也知道最有可能被懷疑的就是他們，那為何不當場毀屍滅跡，而是就將屍首扔在那裏呢？”

  文允彥不屑的笑了一聲，回答道：“因為他們知道不管他們埋不埋，我們都會想到他們。”

  站在不遠處的江北然聽到這個回答，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道。

  ‘可以，有內味了……’

  雖然還沒有將中原六國全逛一遍，但就目前的感受來說，這六國的強者除了修為遠高於晟國外，智商和晟國那批高層其實是是差不多的。

  而智商差不多，就代表狗血的“劇情”會特別多。

  像這種表麵明顯漏洞百出的死人事件，卻壓根就沒人好好深究一下，直接就認定了一定是對方幹的好事。

  仿佛就是在等著主角過來眉頭一蹙，靈光一閃，然後用他們聰明的大腦袋瓜來推理出這些明明是條狗都能看出來的線索一樣。

  在江北然強忍住沒吐槽出聲時，顧清歡說道：“那不知林公子可否想過，令兄的屍首如此容易就被發現，是因為有人想要你們快點看到，並去和劉家起衝突嗎？”

  文允彥聽完眉頭一蹙，“你是說有人想要挑起我們和劉家之間的戰端？”

  “是的，確實存在這種可能性。”

  沉默片刻，文允彥又問道：“可誰會這麽做呢？”

  “這一點我會慢慢調查，隻是在調查期間，希望能得到文公子的全力支持，不然有些地方我們可過不去。”

  文允彥聽完爽快的答應道：“放心，隻要你是幫我做事，我肯定會全力幫你。”

  “有文公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所以你是接下這件事了？”文允彥問道。

  “文公子出價如此之高，我自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好！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文允彥說完講一個像是海螺一樣的殼放到顧清歡麵前，“隻要你對著裏麵說話，我就能聽到聲音。”

  ‘好家夥……電話都搞出來了！？’

  聽完文允彥的話，江北然有些驚訝，他本來一以為他飛鳶傳信的方式已經夠高端的了，結果沒想到人家已經開始用“電話了”。

  “好，我會的。”顧清歡點點頭，“不管查到任何線索，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文公子。

  “既如此，請你務必盡快查出真凶，我還有要事要辦，先走一步。”文允彥突然站起身道。

  “恕不遠送。“顧清歡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不必客氣。”背對著顧清歡揮揮手，文允彥便離開了包廂。

  看著離去的文允彥，如果要讓江北然給這場對話打個評價的話，那就是一氣嗬成。

  整場談判下來，兩人並沒有太多矛盾衝突，都是直奔主題，沒有任何廢話。

  江北然原以為文允彥這種地頭蛇叫人做事時肯定會說兩句類似於“要是能查到，你想要什麽有什麽，但要是查不到，那我就把你頭擰下來”的話。

  而之所以沒出現這種話，顯然應該是顧清歡交到的那些朋友都比較有份量，所以被推薦來的文允彥自然也要照顧朋友的麵子。

  總結來說就是顧清歡比他想象中混的更好，可以說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已經很吃的開了。

  ‘哎，早知道不該帶另外兩個來的。’

  畢竟在這個包廂裏能看到的隻有清歡的第一層，很容易讓這倆產生‘哦，原來談判這麽容易啊’的想法。

  不過想到他們三個經常待在一起，相信他們應該還是很明白清歡的厲害之處。

  脫下泯然坐到酒桌前，江北然看著顧清歡問道：“說說你接下來的計劃。”

  朝著師兄拱拱手，顧清華回答道：“我準備先讓文允彥幫助我進入幾個大家族才能去的高級場所，然後再慢慢朝著碧雲宗的方向調查。”

  ‘很合理的選擇。’

  去高級場所是為了表現出已經盡力調查過劉家，是因為無果後才轉移了視線，這才顯的足夠自然。

  畢竟不管是誰來看，這件事情上嫌疑最大的肯定是劉家人。

  所以從他們身上查起肯定沒問題。

  “好，那等你們下次見麵時再告知我。”江北然說完朝著房間角落招招手，離開了包廂。

  既然係統沒有跳出任何選項，那就說明幫助文允彥去調查他大哥死因這件事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麽麻煩，大方向沒問題的話，剩下的就是細節別出錯就好。

  而在細節這個點上，江北然對顧清歡還是十分放心的。

  見師兄朝自己這邊招手，吳清策他們也紛紛脫下泯然，朝著顧清歡拱拱手後跟著師兄一起離去。

  ……

  走在大街上，江北然一邊思考著下一步的安排，一邊觸發著係統選項。

  在又繞開了一桌喝酒不付錢的遊俠後，一隻紙鳶突然落到了江北然麵前。

  伸手將紙鳶接過，江北然迅速讀了一遍心裏的內容後在心裏誇讚了一句。

  ‘不愧是主角型的人物，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

  這隻紙鳶是霍鴻飛給他寄來的，之前江北然安排他去曾國去調查皇蠱的下落，想不到也這麽快就有了進展。

  ‘人才濟濟，人才濟濟啊，美滴很，美滴很。’

  不過霍鴻飛那邊的進展並沒有顧清歡這邊這麽快，顧清歡是已經鎖定了斬日琉，並且想到了如何獲得它的方案，霍鴻飛則隻是查到了一些線索。

  不過霍鴻飛調查皇蠱的難度本來就比顧清歡大。

  畢竟斬日琉是江北然從是施語彤那得來的確切消息，而皇蠱則是林詩蘊那邊不怎麽確定的小道消息。

  兩者哪個的難度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之前江北然讓居子民這個本地人查了這麽久也沒查出任何線索來，但霍鴻飛一去就立馬有了進展，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

  信上霍鴻飛所寫的是他找到了的確有人在黑市裏偷偷出售過皇蠱。

  隻是皇蠱這個東西簡直是違禁品中的違禁品，即使是曾國這個最自由交易的國家也容不下它，所以直到這件事的人極少，同時那些知道的人也都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參與過這比買賣，所以調查起來難度極高。

  現在霍鴻飛的進展就是他在黑市中找到了其中一個曾經見過皇蠱賣家的商人，並告訴他了這個皇蠱賣家曾經的落腳點。

  雖然霍鴻飛在信中不停抱歉，表示自己的調查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但江北然已經覺得這位有點過於謙虛，光是確認曾國的確有皇蠱這一消息，就已經非常足夠了。

  剩下的就是慢慢調查了。

  回到飛府，江北然繞開施鳳蘭的飛撲直接去了書房，並提筆寫了一封回信給霍鴻飛。

  將信送出後，江北然重新回到了客廳，看著齊齊向自己行禮的眾人問道。

  “晚上我們吃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