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略有突破
作者:沐流火      更新:2020-02-29 13:14      字數:2433
  想要製住一個人,就必須找到他的弱點。趁著阿柒昏迷,孟青闕已經把他搜了個遍,除了一柄蕭就隻有一個香包。

  “這人不是跟我們說他沒有痛覺嗎?怎麽現在痛得人事不知了?難道,上次他是裝的?”

  “不應該,我看他不是沒有痛覺,而是隻有在某個時候才有痛覺,或許這也是契約中的一項。”

  “契約,看來這契約應該是跟豐都城主訂的了?”孟青闕邊說邊打開了那香包,這東西層層疊疊的,拆起來都費了他小半個時辰,“靈犀你聞聞,這是什麽藥粉?”

  香包裏的並不是香料,而是些像灰燼般的末子。

  素靈犀拿過來一聞,驚說:“這不是藥粉,是地縛靈枯敗後的灰燼。”

  孟青闕把東西一丟,“你說這是地縛靈?”

  “你放心,這地縛靈已經死得徹徹底底,沒有任何功效了。”

  “他把這東西帶在身上幹什麽?看樣子還寶貝得很。”

  寶貝得很?素靈犀抓緊了手中香包,說不準這就是個突破口呢?

  這邊阿柒已經醒轉,看周圍不是藥王殿,他立馬戒備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看到孟、素二人時,素靈犀正拿著他的香包,“把東西還給我!”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素靈犀卷了香包到手裏,說:“還給你可以,但我們怎麽說也是救你一命的恩人吧,你就不拿點什麽答謝?”

  恩人?看來,是這兩人把自己從藥王殿帶了回來。

  “你們想要什麽都可以,但這個香包不行!”

  “那你帶我們進烏有殿。”

  “進烏有殿?”阿柒冷笑一聲:“我如果還能進烏有殿,又怎麽會露宿在街頭?”

  “看來,我們留著你是沒用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素靈犀打開那香包,抓了一把灰燼在手裏,威脅說:“要殺要剮談不上,可對這東西就不一定了,既然你這麽寶貝的帶在身上一定是什麽稀罕物,不如我跟青闕現在就把它化了泡茶,說不準還能延年益壽增進功力呢。”

  “不行!”阿柒一個箭步趕了過來,喝道:“這東西是毒物,萬萬不能喝!”

  “毒物?既然是毒物你還帶在身上?你以為我們都像明允那麽好騙嗎?”

  “它是地縛靈,怎麽不是毒物?”

  這人竟然說了實話,素靈犀收了香包,算他還有點良心。

  “既然你交代了,我也不藏著掖著,有個疑問我一直不明白。這地縛靈本是幽冥之花,在凡間很難生存,但誌掩山上的地縛卻成百上千,你們到底是用什麽法子讓它在凡間生根的?”

  “我不清楚。”

  這人言辭閃爍,肯定有內情。

  憑著猜測,素靈犀又說:“這花草是靠著蠶食恐懼和回憶而生,你們既然要種,肯定也是種在人身之上了?這第一顆種子如果是在土壤中,是絕對發不了芽的。”

  阿柒往後退了退,看著素靈犀的目光中充滿了驚詫。

  “看來,我說對了?”

  “不錯,你手上拿的,就是第一株在凡間生根的地縛靈。”

  “凡間的哪裏?或者說,是哪個人?”

  阿柒難得露出了些悲傷,本來他是打算怎麽都不再提起這些往事的。

  “不肯說嗎?不說我現在就化了它澆花!”

  “是樂辭修。”

  樂辭修?素靈犀看了看孟青闕,顯然這是個人名。

  孟青闕一想,說:“靈犀,樂辭修這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太華山的卷宗上看到過。”

  阿柒透著些鄙夷的回道:“《喚雲曲》、《幽咽思》、《宸律》、《青金》,這些名字可幫你想起一點了。”

  《青金》?《喚雲曲》對了,重謹和厲染都彈過這兩支曲子,不久前他們還合奏了一首《宸律》呢,作曲人就叫樂辭修!他的名字多次出現在曲譜和雜錄上,太華山教習的日常曲目中還有不少他的樂曲,隻因為孟青闕對音律不感興趣,才沒多注意。現在想想,他們門中的趙輕衣、梓兮和煬見等人都對他大為推崇。

  “他就是那人號稱天下第一奇的舞樂家?是那個《十國風華錄》中宸國的榜首?”

  《十國風華錄》,暮然提到此書倒讓阿柒覺得意外,那都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這人竟然還能說出書名。

  “你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嗬,我們太華山藏書萬千,而且這套《十國風華錄》唯一的原本就在太華山,你說我清楚不清楚?”

  “你們是來自太華山?”

  孟青闕得意的拍了拍胸膛,“小爺正是太華山執律長老的座下大弟子,而且被你們抓去的越千瀧和蘇玦是我師弟和師妹,他們師父是我們門中的執劍長老。你們最好乖乖把他們放了,要不太華山認真起來,我怕你們開罪不起。”

  “赤予連幽冥之主都不怕,難道會怕你們凡世一個小小的師門嗎?”

  趕在孟青闕前麵,素靈犀繼續問道:“你剛才說,凡間的第一株地縛靈是由樂辭修而來的?這花草是長在他身上,將他血肉吞噬盡以後才到誌掩山的?”

  吞噬了他的血肉?阿柒有些恍惚,其實有些往事,他都記不清了。

  “差不多吧。”

  “那你跟樂辭修是什麽關係?”

  “我?”阿柒遲疑了一會兒,木然的說:“我隻是,一個仰慕樂先生的人罷了。”

  “仰慕?”素靈犀冷眼搖了搖手中的香包,“既然是仰慕,又怎麽會和他人合謀起來害他喪命在地縛靈之下。”

  “我沒有!”

  “你隨身帶著這些,難道不是因為愧疚?難道不是因為你跟赤予一起害了人嗎?”

  阿柒不急著爭辯,打量完他們後,反問道:“你們幾個,真是來自於太華山?”

  “那是當然,小爺可是劍仙傳人!”

  他們身手不錯,而且能從黃泉眼皮下逃走的,他們還是頭兩個。

  “我可以幫你們救人,但你們也要幫我救一個人。”

  有希望了,孟青闕一拍桌案,“你說,是誰?”

  “吾主赤予。”

  赤予?!孟、素二人大眼瞪小眼的,這人富有豐都,還要他們來救嗎?

  近半個月過去了,要是他們再不回去,天璣宮外的月靈草恐怕就要枯萎了。越千瀧看著窗外的蘇玦,那人正在給她煎藥。

  不行,越千瀧心中暗自決定著,她可以留下,但是蘇玦萬萬不能留下。如果月靈草枯萎了,燁樓豈不是再沒醒來的機會了?蘇玦這麽多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她撫上了自己的腹部,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月靈草枯萎!

  “你來做什麽?”赤予正在案邊看著卷宗,可對越千瀧的味道他已經是熟悉,再抬頭,眼中的嫌惡也少了些,“不好好歇息,傷著我的孩兒怎麽辦?”

  “你廢了我的武功吧。”

  “什麽?”

  “或者是挑斷我四肢的經脈,隻要能讓你對我放心,隨你想怎樣都可以。”

  赤予擱了筆,“為什麽?”

  “我想讓你放下戒心,我想讓你不再需要籌碼。”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蘇玦。

  “不必。”

  “為什麽不必?隻要你把我變成一個廢人就再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的孩子不利,也不用提防我會有其他圖謀,你這樣百利無一害。”

  赤予費解的看了她一眼,道:“人心難測。”

  說到底,他就是不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