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是被你擄掠來的嗎？我不來，你會放過我？” 藍夙月一聽就來氣。

  “不會。”

  “所以……這隻是我為了保證安全的迂回之計，我根本不想和你出來。”

  藍夙月強調。

  “你分明就是願的。”

  姬世尋篤定道，“本君不過是給了你一個台階下，不強迫你一下，你沒有理由不是嗎？”

  藍夙月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腸子會被他氣炸。

  好在他沒有再為難她，擁著她的身子，就這樣輕穩地落到地上。

  藍夙月道，“你殺了這麽多皇帝的人，就不怕驚動宮中？”

  “要說驚動，何時不是驚動？隻不過方才目標明顯，好動手一些。”

  藍夙月恍然明白了什麽，“你是說宮中一直在盯梢著你，警惕著你。”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好難理解的，皇帝自然是恨透了姬世尋，但卻沒有能拿他怎麽樣，所以一直在找下手的機會。

  姬世尋將她扶到馬車裏，“皇室不會對你做什麽，畢竟還要看在大擎皇帝的麵份上。”

  藍夙月撩開窗簾回頭，看到古塔越來越遠，心中升起一種蒼茫的感覺。

  他們曾站在古塔的最高處，並肩看風景，或許她也有自己的一份私心，如果他真的隻有兩年可活，那就多留一些記憶吧。

  哪怕不應當，可她的錯，也不是這一次兩次了。

  姬世尋握住她的手，“不要憐憫我。”

  藍夙月自顧自一笑，“憐憫？”

  她將手輕輕地抽了出來。

  “對，你對我的情緒有同情。”

  姬世尋靜靜地注視著她，“與其如此，還不如果斷一些。”

  藍夙月好笑道，“怎麽果斷，離開他嗎？你有什麽資格讓我一錯再錯，你的罪過你彌補了嗎？你太貪心了，一開始你就將我拽入這個漩渦裏，從此無法脫身，有時候我很恨你，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你的出現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我本來可以幸福安好的一生，因為你而打破，你落到什麽下場，難道不是報應嗎？”

  因為激動，她的肩頭微微顫抖著。

  “可是，我明明又對你……我就這樣在煎熬中度過每一天，這便是你最願意看到的嗎？終究是你害苦了我，你拿什麽來還我？連我要你活著這個願望，你都不肯滿足我。”

  藍夙月微笑，眼中卻閃爍著冷銳的光芒，如果仔細看了，會發現有一點淚光。”

  姬世尋眼眸越來越深，將她擁入懷中，沉啞著聲音，“月兒……”

  含著深切的自責。

  “對不起，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你就不能讓我安心一點嗎？”

  藍夙月感到一陣頭疼，抬手揉著眉心。

  姬世尋沉默，她難道不知道，選擇權在她？

  “你以為，以我血肉之軀，真的能夠逆天改命？”

  他知道，她想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又要他活著，這本來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所以才會成為致命的賭注。

  其實她是明白的，隻是她無從選擇。

  藍夙月搖頭，不想再說，這是一個死局，而且最終的結局，越來越近。

  留給他的時候已經不多了。

  每每想起，藍夙月總感到心猛地一揪。

  馬車行駛到下榻的酒樓，藍夙月沒有急著下去，“你從窗戶出去，暫時不要出現。”

  姬世尋眉一挑，“私會別的男人，你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