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時，母後有話要與你說。” 老太妃看到刹王失神，粗糙的手，握住刹王冰冷的手，沒有一絲溫度，可以想象鳳祭時有多麽心涼，她感到說不出的憐疼。

  “母後盡管說，祭時聽著。”

  鳳祭時靜靜道。

  老太妃道，“雖然側妃做了錯事，可她到底也是一個可憐人，她在王府裏是冷清怕了，才想到通過這樣的方式親近籠絡你，當初你既然不喜歡她，就不應該讓她到王府裏來，到了今天這一步，你是有責任的，你若是殺了她，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鳳祭時眼眸幽深，涼涼道，“若非她謀害母後，祭時自然會放她一條生路，既然她敢這樣做，就要承擔得起後果。”

  老太妃歎了一聲，搖頭，“誰都會犯錯，她也沒想真的要我的命，隻想製造一個救人的假象向你邀功，又何必……”

  鳳祭時蹙著眉頭，“如果她真的要故弄玄虛，又何必在第一箭的時候傷了母後，她大可以讓母後毫發無損，她這樣做，是心頭恨透了皇兒，伺機報複。”

  他這樣說，老太妃臉色凝重了起來，齊飛飛的確沒有什麽良心，甚至可以說傷心病狂，可這個開端，卻是由刹王造成的。

  “祭時，如果沒有當初，又怎麽會有現在？若是不進王府，以齊側妃的姿容和才華，至少能進一個好人家當正室，她的人生卻因為遇到你而改變，無論如何，你還是留他一條活路吧。”

  銀魅道，“老太妃不知道，當時齊側妃進入王府，本來就目的不純，而不是因為傾慕王爺，齊側妃……是皇後娘娘的人。”

  說到底，王府裏的兩位側妃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老太妃麵上有震愕，她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層淵源，如此一來，她的同情心既有幾乎所剩無幾了。

  可是想到這些女子的人生，還是不由得感歎。

  “一切都是命哪，害人終害己。”

  銀魅道，“側妃本來就心術不正，王爺卻想過放過她，若非這一次她這樣做，最多不過是被趕出去，她自己把自己推向死路，怨不得王爺。”

  老太妃也不說什麽了，想到宮中後位上的那個人，眼裏掠過一絲冷意。

  本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應該是她，可是卻被人鳩占鵲巢，那個人還專門派了人到她的皇兒身邊，意圖不軌。

  “母後放心，那些害過母後的人，很快就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鳳祭時幽幽道。

  他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能再等，起桑那一頭將軍府已經和皇室動過手，等到雙方做好準備，還會再一次決戰較量，姬世尋人在起桑，起桑很可能落到他的手中，他必須把整個大擎的資源都掠奪過來，才能與之抗衡。

  老太妃當然知道皇兒的意思，她鄭重地看著刹王爺，“我的皇兒，從小到大就沒有輸過，這一次一定會贏。”

  鼓勵而信任的眼神，鳳祭時空寂的心，終究是得了一些安慰，可他多麽希望，從那個人的口中也說出這樣的話……

  遲早有一天，他們會站在對立的戰場上，決生死，到時，又該如何麵對？

  哪怕他不願意看到那樣的情景，可是他不得不順著命運的大勢走下去，局勢滔滔，每個被裹挾其中的人都不由自主。

  夜已經很深了，宮中依舊燈火通明。

  鳳離熠進入金鑾大殿，半跪在地，“父皇，一切都準備好了。”

  皇帝點頭，“三天後，合力圍剿刹王府和麾下軍隊，務必要做得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