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世尋看著窗外的虛空，雙眼微微泛紅。 他想到了那一幕，在山洞裏，她主動和鳳祭時纏綿……

  如果這個孩子，正是在那樣的情形下懷上的呢？

  壓抑的怨氣翻湧而起，在他的胸口裏衝撞，拳頭硌硌響起，哪怕他的確毀人姻緣，可她如今已經是他的君後，對過去的人一念情動，本身也是一種背叛。

  剛才他想自欺欺人，他試圖說服自己，可是有些情緒，不是想克製就能克製得了的，他沒有回頭看她，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窗柩處，久久不發一言。”

  “如果是他的，你真的一點也不想要麽？”

  藍夙月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聽出了他的不悅，與一開始判若兩人。

  她知道，他在怪她，心也變得忐忑不安。

  腹中有了小生命，這種滋味，本來就是極其複雜的，她不確定孩子的父親，她擔憂惶恐，吞噬了與生俱來的母性，她的心中，半分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對，不想要，你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藍夙月咬了一下嘴唇，從手環裏召出流產的藥物，正好就著牛奶喝下去，一隻手，鉗製住了她的手腕，姬世尋幽沉的眸子望著她，帶著難言的蒼涼，藏著嘲諷。

  “不要傷害自己，我會心疼。”

  藍夙月自顧自一笑，“肚子裏的生命，是你的煩惱，也是我的負擔，既然如此，留著做什麽，還不如解決一個幹淨，我再生一個你的孩子，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姬世尋擰著眉頭，矛盾交織，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更傾向果斷幹脆的解決方式，可是這同時也會傷害她，他說過，護她周全，不讓她承受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盡量用最柔和的聲音說。

  “月兒是我的妻子，孩子當然無論如何也是我的，月兒隻管安心生下來。”

  藍夙月訝然地看著姬世尋，他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孩子當然很大概率是他的，可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其他情況。

  藍夙月手腕猛地一動，卻依舊被姬世尋死死地控製住。

  “月兒，不可以衝動。”

  藍夙月眼眶濕潤，情緒激動，“如果我那一次真的死了，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你為什麽還讓我活過來？”

  姬世尋看她在說胡話，“你死了，我如何度過餘生，你忘記我們之間的誓言了嗎？相守一生，死生契闊，不離不棄。”

  藍夙月當然知道她在亂說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所以口不擇言。

  “我想好好地靜一下。”

  姬世尋道，“我陪你，免得你又做出什麽糊塗事出來。”

  藍夙月攆不走他，也隻能由著他，她想要背過身去，姬世尋卻堅決地將她擁在懷中。

  藍夙月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

  她從來沒有麵臨過這麽艱難的選擇，這種感覺是多麽的煎熬，整顆心都像是在絞痛。

  姬世尋一直默默地陪著她，等到她的心情平靜一些，才道，“月兒不可以做傻事，不管有什麽風浪，我們都一起承擔。”

  藍夙月剛才情緒衝動，所以做什麽都不用考慮後果，可是這個時候她卻猶豫起來，肚子裏怎麽也是一個小生命，她若是流掉，自己並不忍心，而且也會嚴重傷害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