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祭時低低地笑，“你怎麽會願意回到本王的身邊呢……” 藍夙月瞳孔放大，她感到心中被什麽所攝，讓她透不過氣來。

  逃離他，她想過了無數次，可是眼前此情此景，她在想她是不是太狠心。

  他沒有說明原因，她看到了外頭的人，姬世尋手中必然有籌碼，能讓鳳祭時做出這樣選擇的籌碼，定然非同尋常。

  她垂下眼皮，“我們本來早就不在一起了，我不想在你們之間，反複來去。”

  “不，不是反複來去，你在本王的身邊，是回來，僅此而已。”

  鳳祭時微搖頭，“可你如今恨透了本王，一定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他的身邊，過了一年，兩年，本王在你的心中，隻怕會淡如陌生人。”

  他大笑，聲音沙啞，淒涼，幻夢一場空，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藍夙月默了一下，慢慢說，“我相信在這天底下，一定有一個適合你的女子在等你，她會和你心心相印，不離不棄，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有獨一無二的伴侶，我的身邊有了人，就不能再給你任何承諾，我們還是放過彼此吧。”

  哪怕她心中也有不舍，有惋惜，有遺憾，可她不想三心二意，該斬斷的還是要斬斷，不然對每一人，都是傷害。

  放過彼此吧——

  從她的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鳳祭時隻覺得自己是最愚蠢的人，他渾然不在意，他卻想要苦苦地抓著不放，他卻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夠回到他身邊。

  如今他不想放過她，也隻能放過。

  一直在掙紮的人，是他，求而不得的是他，放不下的也是他，而她隻是滿心想著，這一生一世，都要與那個男人在一起。

  苦苦地等候著，守望著，又是為了什麽呢？

  他感到一陣無力，一陣沮喪，握住她的手，冰冷刺骨，終究慢慢鬆開，哪怕他強迫她，也留不住她的心。

  恍惚，仿佛天地之間都失去了顏色和聲音，鳳祭時長身玉立，久久不動，眸中仿佛有晶瑩的水澤在閃爍，可是他拚命地克製隱忍著。

  “是啊，本王隻要稍稍鬆手，你就會迫不及待地跑開。”

  “本王多次想對你殘忍，可最後都做不到。”

  方才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某種念頭，既然他得不到，姬世尋也不要想得到……

  可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傷害她。

  “明明當初，明明……”

  鳳祭時喃喃自語，許多情景在他眼前浮起，那是他們新婚之後，在王府的時光，一幕幕那樣的溫馨快樂，此刻卻都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

  藍夙月心頭恍然一痛，她的嘴唇動了動，忽然想要對他說什麽，可終究沒有出口，離開這山洞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嗎？她不能心軟，她若心軟，便又是一個錯誤。

  不能再錯下去了。

  如果有下輩子，那麽，她就給他一場圓滿吧。

  即便此刻心情難受，可她也要學會斷舍離，等度過了這些時日，以後就會好過了。

  “或許，我們的緣分注定不長久吧。”

  藍夙月輕輕一歎，眉眼間，亦有茫然和黯然。

  “本王說過，等回到了王府，便為你舉行最盛大的婚禮，可惜本王終究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鳳祭時沉沉呼出一口氣，“你不念著本王爺也罷，這段時間以來，你也並不好受，是本王學不會成全，本王自私自利，可是本王想起以前和那些誓言，總是覺得不甘心，總是覺得，隻要爭取一下，或許你就會回到本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