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祭時望著虛空，心中波瀾不定。 “不錯，此事不可聲張出去，姬世尋有他的打算，本王也有。”

  銀魅冷笑，“姬世尋還以為能夠永遠金屋藏嬌，打著打敗了王爺就與娘娘團聚的主意。”

  鳳祭時眼中掠過一絲詭譎幽黑，赤紅泛起，唇角微勾。

  若是姬世尋贏了，這天，這地，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他哪怕成為亡魂，也要歸來，毀了一切。

  水榭樓台下，一個身影貓著身子跑開，臉上是做賊一般的神情。

  “什麽，藍夙月還活著？”

  齊飛飛臉色陡然一白，差一點站不住。

  環兒低聲道，“奴婢親耳聽見，說那個女子與藍夙月一模一樣，還乘坐鎮南將軍府的轎子，而鎮南將軍府，正是藍夙月母親的母族。”

  齊飛飛扶著椅子，緩緩坐下，雙眼發直，“不，不會的，她怎麽還活著，她怎麽可以還活著？”

  環兒眯起眼眸，“娘娘暫時放心，王爺說暫且不會將她接來，在這段時間，娘娘完全有機會坐上正妃的位置。”

  齊飛飛蹙眉，“王爺是什麽樣的打算？”

  環兒道，“沒有明說，不過既然王爺做出了這個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娘娘，奴婢以為，藍夙月最好永遠留在起桑，不要回來最好。”

  “你的意思是……”齊飛飛明白過來，眼中冷光閃爍，“是啊，她在起桑，沒有姬世尋時刻照管著，出什麽意外，怕也是難以避免的吧？”

  藍夙月今晚上服了兩顆安眠藥，可還是夢到了鳳祭時。

  令她意外的是，他的眸子不再似先前那般，盡是一望無際的痛處，那樣的痛，是刻骨銘心的割裂，是蒼生沉寂的淒茫，眼前的這雙眼，有了生機，有了光亮，像暖陽灑下，萬物一點點地複蘇。

  他抬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那樣的眷戀不舍，可是終究慢慢放了下來，仿佛怕他碰到她一絲一毫，她就憎恨他入骨。

  藍夙月不知道為什麽鳳祭時會有這樣的變化，這讓她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蹙眉。

  “鳳祭時……”

  “月兒，你坐下。”鳳祭時的聲音像是克製著什麽，在她的對麵落座，杯盞卻是差一點握不住。

  藍夙月不知道這個夢境持續多久，也隻好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鳳祭時抿了一口茶，“你說，本王該知道什麽？”

  藍夙月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不確定鳳祭時是不是知道她還活著，如果她說漏了嘴，隻怕今後要煩惱重重，所以她最好聰明地閉嘴。

  “你這樣一次次把我困在你的夢裏，又改變得了什麽？”

  恨過，難忘過，如今還是覺得，這個人太過於執著。

  隻要他不願意斬斷一切，他們之間，仍然是無休無止的糾葛。

  她抗拒了無數次，沒有用，隻要他不侵犯她，她已經謝天謝地。

  姬世尋從來不出現在她的夢裏，因為不想鳳祭時懷疑，可是現在她卻希望他現身，帶她走。

  她忽然想到一個事實，心一沉，這是鳳祭時強迫她進入他的夢中，姬世尋根本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