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知姬世尋這樣做，是何用意？” 銀魅覺得姬世尋一下子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派人查一下，起桑是否有什麽情況。”

  鳳祭時手指輕點著桌麵，幽幽道。

  提到起桑，心中微微一跳，隻覺得有說不出的異樣。

  是啊，那是她曾經想要去的地方，她的母親，母家所在。

  後來，她再也到不了了……

  鳳祭時感到心口一陣滯悶，這個願望，是他虧欠她的，明明他可以做到，可是一開始沒有遂她的願，後來她再也沒有提起。

  每一日每一夜的思念，也隻有夢中，才能暫時得到撫慰。

  今夜，藍夙月又夢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人。

  她來到大擎刹王府，坐在亭子下一臉茫然，她也不知道怎麽就到這裏了，似乎被什麽牽引，而那種牽引，不是她能夠作主的。

  鳳祭時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她。

  “哪怕在夢裏，你也要去其他的地點，不願意讓本王知道你真正所在何處，既然如此，本王便讓你到這兒來。”

  藍夙月眸子閃爍著冷光，“是你把我弄到這裏的？你又是怎麽做到的？”

  他豐神俊逸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樣骨瘦嶙峋，五官都隻剩下一層皮，如今看起來俊美了許多。

  可是那樣眼眸，依舊深黑得忘不到底，仿佛能夠將人吸了進去。

  “月兒。”鳳祭時輕歎，“你不要管本王如何見到你，你隻要知道，本王很想你，為了多看你一眼，可以不顧一切。”

  先是入夢術，現在，是她進來他的夢。

  藍夙月蹙眉，“我對你是什麽樣的感覺難道你心裏沒數嗎？為什麽還要一直纏著我不放呢？我們這一生，都不可能有結果，你這樣執著地為了一場空無，值得嗎？”

  鳳祭時抿一口烈酒，冬季的寒風拂過他的臉，俊顏逐漸變得蒼白。

  “一場空無，也是你給的，你明明知道，你是本王的人，一開始就是，為什麽還要這樣對待本王？他真的有這麽好，讓你堅決地留在他身邊，讓你不惜，要殺了本王？”

  鳳祭時垂睫，手指緩緩撫著杯盞。

  “月兒，本王很難過，真的很難過，你知道，一直難過著，是什麽樣的感覺麽？空茫，絕望，卻要繼續下去，除非到生命盡頭的那一天。”

  鳳祭時低下頭，墨發垂散下來，擋住他的臉，藍夙月感到他在哭，無聲地哭，沒有眼淚，沒有聲音。

  她感到心被什麽一扯，不忍心看到他這個樣子，哪怕她再恨他，原來也是不希望他痛苦的。

  過往的所有太模糊，她記不清那些真切的愛恨，如今的一切太讓人流連。

  她無法作出選擇，她也因此討厭自己。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麽你告訴我，為什麽我會愛上別人？”

  不知怎麽的一念決心，讓她問出了這樣的話。

  他說，兩年多以前，她嫁給他，她說，他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夫君，既然如此，她為什麽會對其他人動了情？

  鳳祭時身軀一僵，沒有抬頭看她，隻喃喃地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藍夙月勾起唇角，澀然道，“是你傷害我，是你讓我傷心了，對嗎？你真的愛我嗎？還是你這樣的身份，容忍不了任何人離開？”

  她看到他的妃子，從那一頭花園施施然而去，因為這是他們的夢，所以她過不來，可是她知道，他是有女子相伴的。

  她為什麽不願意記起，除了她愛世尋，其他的，他真的不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