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祭時將筆擱置在架子上，眉心隱隱跳動著煩躁，手邊的一挪公文才批了一半。 “王爺若是煩心，不如到園子裏走走。”

  銀魅勸道。

  “逛園子，也是要心情的。”鳳祭時緩緩道，聲音沉啞，仿佛在極力克製著心中的情緒。

  這兩日他一直在為夢境所擾，心神無法安寧，心像被挖空了去。

  “王爺不必過於擔心君後，至少墨風那邊並沒有不好的消息傳過來。”

  銀魅說。

  最不好的事情，無非是她不愛他了……

  鳳祭時心口一陣滯悶。

  “王爺，老爺子來了。”

  管家進入書房說。

  “備茶。”鳳祭時踏出書房。

  古悠子落座，看一眼鳳祭時，關切地道，“王爺這兩日氣色大不如從前呀。”

  “不過是一些私事。”鳳祭時道。

  古悠子搖頭，“你的私事，除了王妃，還能有誰？隻是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師父，月兒一直是我的妻子。”

  堅定，沉啞的語氣。

  古悠子一歎，“這是你們三人的情劫，隻有你們兩個男人，其中一人願意退出，情劫才會順利度過，不然怕有性命之劫。”

  鳳祭時不會退出，他知道姬世尋也不會，那麽，就隻有等到最終的決鬥了吧。

  “師父，徒兒即便死，也不會喪失男人的尊嚴。”

  古悠子看著自己一手辛苦栽培起來的徒弟，“祭時，不要讓師父遺憾。”

  鳳祭時神色微頓，在古悠子的麵前跪下。

  “徒兒不孝，怕是要讓師父失望，月兒是徒兒最大的牽掛，這一生心之所係，沒有月兒，徒兒哪怕得到大好河山，也無人與徒兒共賞。”

  如歌兒站在庭院裏，聽聞這樣的話，不由得潸然淚下。

  她終於還是承認，不管她怎麽做，師兄都不會愛她，不會要她。

  回首從前的如歌兒，活潑無憂，不識愁滋味，為了這一份無望的感情，終究是越來越憔悴和疲倦。

  師兄厭倦，割決師兄妹之情。

  爺爺失望，她也日夜魂不守舍。

  這樣的生活，是她所願，是她想要的嗎？

  如歌兒心情糾結複雜，帕子攥緊了又鬆開。

  古悠子將鳳祭時扶起來，“祭時，既然是你作出的選擇，師父不會阻攔你，隻是結果，你可要擔待得起呀。”

  鳳祭時幽幽道，“師父，徒兒義無反顧。”

  他知道姬世尋的厲害，他們之間打起來，誰也討不了好，他要做的，是盡可能地贏。

  贏了，才有她，才有他想要的將來。

  古悠子道，“你如今的身體隻需要盡心調養大半年，便會恢複原來的狀態，隻是這段時間，千萬要忍耐，不可衝動啊。”

  鳳祭時望著虛空，眸底掠過一抹漆黑的痛。

  現在他最難忍耐的時候，他不也是在忍了麽？

  古悠子繼續道，“明日，師父便要回去，祭時，你好自為之。”

  鳳祭時神色微動，連師父也要離去了嗎？從此以後，王府裏真的是一片冷清了。

  “希望師父安康，這裏無須掛念。”

  如歌兒走進大殿，麵色愴然，在鳳祭時麵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