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祭時撫著冰冷的獨枕，想起無數個纏綿繾綣的夜晚，明明還鮮活地存在記憶裏，可卻讓人感覺越來越遙遠。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也是這樣的嗎？

  釋懷不了，放不下。

  歎了一聲，無限惆悵，“月兒，你曾說要與本王一生一世，白頭到老，同看夕陽，為什麽命運要這般捉弄你我？”

  眸底黑流緩湧，帶著吞噬一切的恨。

  銀魅立在簾子在，情緒複雜。

  管家要進去，他抬劍擋住，目光逼人。

  管家一個哆嗦，壓低聲音，“銀護衛，你，你這是在做什麽呀？”

  銀魅嘴角勾起，“自然是想要你的命，如果你再勸王爺去那兩個女人的院子的話。”

  管家麵色無奈，“哎喲，我說銀護衛啊，我這樣做並非傷天害理，也不是對王爺不利，你還管得著不成？”

  銀魅哼了一聲，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少廢話，再讓我聽到一次，偷偷把你的命了結了。”

  管家臉色發白，連忙作揖，“是，是，我不敢了，不敢了。”

  他心頭滿滿的都是不服氣，明顯這護衛是被王妃收買了，王妃金庫豐裕，已經填滿了三座，王府可是上下皆知，那兩位側妃再有錢也比不上王妃啊。

  昨夜，一夜平安，藍夙月把那一個晚上當成一個幻覺，逐漸地也就淡忘了。

  隻是她被禁足在王府裏，雖然錦瑟瑤和錦繡苑的情況每天都會送來，可她還是很想去親臨看看，如今她可以倚仗的不多了，看看自己的心血，才有一些安慰。

  她還喜歡，京城的繁榮。

  一個月過去了，她都是讓琴湘送藥，鳳祭時也沒有說什麽，可這一次，她卻主動過來送。

  鳳祭時立在園子裏，清涼的晨風掠過他的衣袂，微微鼓動，他的指間，折了一朵海棠，垂眼注視，看上去是那樣的孤寂。

  衣袍勾勒著他的身形，看得出來，他清減了不少。

  藍夙月停住腳步，這樣寂寥的情景，讓她的心口滯悶了一下。

  他有了兩位新人，夜間纏綿床榻，這麽久了，從來不去看她一眼，她無法想象他多麽幸福，他還會孤獨呢？

  很快，藍夙月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沒想到她竟然有聖母情懷呢。

  鳳祭時側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兩眼相對的一瞬間，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仿佛他們還是從前，又仿佛離得很遠。

  藍夙月走過來，“臣妾有一事相求。”

  鳳祭時看著她，眸子慢慢黑了下來，她近在眼前，那些恥辱和恨再一次紛湧而起。

  “你說。”

  藍夙月道，“臣妾在這王府之中，冷冷清清，難免悶得慌，王爺既然有這樣的實力，就不怕臣妾離開，臣妾要的，不過是到外頭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罷了。”

  鳳祭時看著她的眼，從裏麵他看到了猶如荒漠一般的蕭瑟，仿佛藏了許多他看不透的情緒。

  “冷冷清清？”

  他像是在自問，神色閃過一絲悵然，語氣倏而一冷。

  “若你再無故不見了，就一輩子在大殿裏待著，或者，去地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