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鳳祭時頓了一下，吐出兩個字，腳下下意識地加快了。 他不知道藍夙月是任性胡鬧，還是真的瘋了？

  朧華殿，傳來一聲聲冷笑，接著是東西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藍夙月舉起一件件古董，狠狠地摔在地上，披頭散發，宛如一個潑婦，身上還有一些摔倒的痕跡，衣服上沾了血。

  她眸子裏都是恨意和瘋狂，可是也藏著難言的痛苦。

  摔了古董，她開始撕扯牆上的字畫，每一下都含著極深的恨意，手上早已是鮮血淋漓，她要殺了那個人，那個毀了她的人，可是她殺不了他，隻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

  鳳祭時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發瘋發狂，拳頭緊攥，不知道該去恨誰。

  他最恨的，是他自己。

  藍夙月感覺到來人的氣息，看到鳳祭時，整個人像是被定住。

  一種羞恥的感覺浮上心頭，她還有什麽資格出現在他的麵前？

  兩人對視，那一眼各有情緒，說不出的複雜。

  她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慢慢走向他。

  她愛著他，想和他一生一世啊。

  哪怕下一刻是死亡。

  “如果我不幹淨了，王爺……會嫌棄我嗎？”

  鳳祭時眸子裏掠過一抹晦暗，那種感覺，惱恨而陌生。

  他的手在顫抖著，終究還是抬起，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上去。

  琴湘慘叫一聲，藍夙月就倒在地上，嘴角滲出了鮮血。

  “賤人！”

  從鳳祭時的唇齒間，吐出這兩個字，眸中靜止的黑暗開始如雲一般襲湧不息。

  如果是姬世尋強行淩辱了她，他隻會心疼，怎麽會下得了手？可居然是她……

  是她主動和姬世尋做出那樣的事情，哪怕她是受了迷魂果的幻象影響，他也忍無可忍！

  他打了她，還說她是賤人？

  藍夙月捂住嘴角，指間滲出了血，她抬頭，悲哀地笑著，一年來的美好，紛紛掠過眼前，走馬觀花一般，刺傷了她的眼睛。

  原來這一切是那樣的短暫，猶如幻夢一般，醒來就什麽都沒有了。

  “是啊，我是賤人，我千不該早萬不該。”

  藍夙月不想流淚，可卻感到眼前模糊。

  “可是我當時，太餓太餓了，我幾天沒有吃東西，我快要餓死了，我多麽希望王爺來到麵前，拉我一把，後來我看到王爺來了，我多麽高興啊，可是，可是……”

  藍夙月盯著鳳祭時，冷笑著質問，“為什麽不是你，為什麽不是你，你不及時到我的身邊，保護我，把我丟在那樣的地方，你憑什麽來怪我？”

  她爬起來，抓住鳳祭時的衣襟，一拳一拳猶如雨點一般落在的身上，每一拳她都用力砸了下去。

  鳳祭時巋然不動，幽黑的眼眸在不斷變化，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是啊，他無法原諒自己，可也無法原諒她！

  那樣靈肉交融的事情，她怎麽可以和別人發生？他無法想象，她和姬世尋糾纏在一起的樣子，他甚至不敢去想，那樣的場景，稍微一想就讓他的心滯悶得無法呼吸。

  眸子一冷，抓住她的手，將她扔到一邊，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