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夙月被那樣的視線盯著，隻覺得有一塊石頭壓在心頭上，讓她透不過氣來，好像她做了什麽虧心事。 她認真地給鳳祭時解釋了一遍，當然沒有提藍婉依的事。

  “有道理。”鳳祭時簌簌地將袍子接下來，掛在鉤子上。

  藍夙月鬆了一口氣，耳邊又忽然傳來一句話，“不過，本王並不願意。”

  聽起來沒有商量的餘地，讓人心頭發毛，藍夙月微微瑟縮了一下，“王爺不能說話不算數。”

  “這一次，本王就不想算數，上來。”鳳祭時涼涼吩咐。

  他已經習慣了抱著柔軟的她入睡的夜晚，如果沒有她在身邊，他會睡不安生。

  藍夙月眼珠子轉了一轉，“王爺說要補償我的，我要的補償就是和王爺分開睡，再說這也是一開始說好的，我拿來抵消補償反而虧了，王爺不許耍賴。”

  鳳祭時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房間內一下子冷氣彌漫。

  藍夙月感到寒意嗖嗖地往脖頸裏鑽，忙抓過被子來蓋住自己，氣氛很不對勁啊，喂，他想幹嘛？

  鳳祭時來到小床邊，俯身將她抱起來，毫不留情地扔到大床上。

  “哎喲，鳳祭時，你會不會憐香惜玉。”藍夙月揉著屁股叫屈，她的分床計劃看來又要失敗了。

  “會。”

  鳳祭時躺了下來，將她攬入懷中，手放在她的腰肢上，一如既往，幾縷墨發纏繞在她的頸部，說不出的繾綣，仿若結發。

  他們像夫妻，可是又不像，之間仿佛橫亙著什麽，不知道如何，何時才能消解。

  房間的油燈熄滅了，外頭的月光透進來，一切變得溟濛不清，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和外頭的蟲鳴。

  藍夙月放棄掙紮，靜靜地躺在鳳祭時的懷中，他的懷抱從來都很清涼，沒有多少溫度卻很韌實，讓人很有安全感，仿佛隻要靠著他的中堂，就什麽都不用怕，藍夙月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忽然響和他好好地說一下話。

  “鳳祭時。”

  “嗯？”

  鳳祭時聽出她的意味，並非不敬，而是有什麽話要說，或許在她的眼裏並沒有尊卑的區別。

  藍夙月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

  “是。”

  鳳祭時直言不諱地承認，宮中，府門，誰沒有秘密，沒有秘密的人，活不長。

  藍夙月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關於你的病症，你以前不願意告訴我原因，可我現在還是想要知道，並不是獵奇，而是因為你是我的丈夫，當然，如果你還不想，那就算了。”

  話音才落，她感到房間內的氣息更涼了一些，她閉上眼睛，有點害怕。

  “是父皇下的毒。”

  鳳離熠幽幽地說，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

  藍夙月心頭一驚，果然宮門複雜，詭譎莫測，出乎人的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那，五髒六腑的損傷呢。”

  “皇上，皇後的人……父皇不過是要我斷子絕孫，而他們，要摧殘我的性命。”

  不過是他命大，一次次絕處逢生，活了下來，不然哪裏會有今日的鳳祭時。

  藍夙月聽了心情沉重，握住鳳祭時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是說不出的冰涼，這個男人之所以冷酷嗜殺，不近人情，是因為受了無數慘絕人寰的對待，她忽然對他多了幾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