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從這位探員的身上逐漸離去，他的實力雖然不錯，吸血鬼的特質也能讓他多撐一會兒，但注定了沒辦法支撐太久。

  而在這之前，科林斯的靈體就已經自他的身體當中消失，或者說直接消散，即便唐尼現在有能力留住他即將逝去的生命，也沒有辦法讓他再度蘇醒過來。

  一般情況下，就算生命逝去，靈體也會在其身體當中駐留一段時間，甚至脫離之後還會留下若有若無的聯係，因此靈媒路徑的非凡者，或者是深陷於死亡當中的巫師們能夠以此窺見什麽。

  但現在，科林斯的靈體消散，唐尼甚至感知不到他的靈體存在於什麽地方，因此他也沒辦法和科林斯再度聯係上，弄清楚之前他到底遭遇了什麽，以及想和自己說什麽。

  不過科林斯的話雖然沒來得及說完，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唐尼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今夜恐怕不止是科林斯來找我的麻煩啊……”唐尼歎息了一聲，沒有再看倒下來的科林斯。毫無疑問，他受到了唐尼的牽連，不然不會被疑似米婭的外來意識控製住。

  當然，這也和科林斯自身的身份有關，可能是吸血鬼當中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克製太嚴重，也可能是科林斯自己的意誌不過關，沒能堅持下來。

  但這些都和唐尼暫時無關，就算他想要為科林斯這個相熟者出口氣，暫時也找不到人。更何況唐尼現在的實力很難戰勝得到了真正的神靈眷顧的米婭的對手。當然，米婭自身似乎也存在著某種問題，屬於原本那位米婭-薩默斯的意誌仍然沒有消散，這個情況如果屬實的話，也許是個破綻。

  留給唐尼思考的時間及其短暫，他沒有繼續想下去，直接將出來查看情況的紙妖精叫到了身邊，而後從陽台上飛了出去，唐尼自然也沒有忘記勞倫斯，但他勞倫斯這個時候並沒有回音。

  霓虹燈光點亮了夜空的陰雲，泛紅的陰雲向地麵灑落著雨滴，熾白的電光時而在雲層中閃爍，滾滾雷聲隨之而來。

  唐尼的身上沒有一絲被打濕的痕跡，他此刻正站在勞倫斯房間的陽台上，用一道風刃將鎖死的陽台門劈為兩截。

  就在唐尼察覺到不對勁，並且準備跑路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還有個人沒有帶走。

  “科林斯死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唐尼沒有點亮屋子裏的燈，但他能見到被子裏明顯不止一個人。

  勞倫斯的腦袋鑽出被子，臉上久違的出現了尷尬的神色。

  “你說什麽？科林斯怎麽會死？等等……”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唐尼拽了出來，並且讓紙妖精帶著勞倫斯的衣服，而後向外跑去，渾然不顧身後響起的罵聲。

  能這麽快跑出來也得益於他們的行李不多，或者說拿出來的東西不多，更多的東西都裝在空間奇物裏，舍棄掉的幾件衣服也不算什麽。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如果這是個惡作劇的話，我一定會把你扔到酒桶裏！”勞倫斯站在汽車旅社旁邊幽僻的小巷裏，狼狽的穿這鞋，身邊還有兩個半躺在汙水中的醉漢。

  路燈的光芒閃爍不定，能掙紮著亮起的燈光隻是少數，大多數都被破壞掉了，可能是淘氣的熊孩子用磚塊砸的，也可能是被其他人惡意破壞。

  雨幕當中，時而有叫聲怪異的海鳥振翅飛過，雖然外形和告死鳥不太接近，但在這個雨夜當中，確有幾分陰森與恐怖。

  “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唐尼如實說著，同時向停著的黑斑羚靠攏過去。

  勞倫斯聳聳肩，“這倒是實話，你越來越沒有幽默感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臥在半濕地麵上的醉漢突然站了起來，銀亮的刀光在夜空中乍現。

  隨後一抹血花飛濺，同時飛起來的還有一顆表情猙獰的腦袋。

  唐尼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勞倫斯的手裏正握著一把漆黑的彎刃。

  “好吧，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應該快點離開這裏。”

  勞倫斯說話之時，另一位偽裝成醉漢的怪異也撲了過來，它們的目標當然不會是勞倫斯，而是唐尼。

  但它們隻是最低等的血仆，即便在怪異當中也是嚴重拖後腿的存在，指望這樣的怪異製服唐尼他們，顯然是不切實際。

  因此它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並不是攻擊，而是監視。

  如今的時代當中，城市的街頭隨處都能見到這樣的醉漢，或者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他們已經不會再引起什麽人的注意了，而且下了一陣子的雨也衝散了它們身上屬於吸血鬼的腐爛氣味，

  唐尼與這些人打交道的次數很少，但勞倫斯對這些人比較了解一些，因為相對而言，這些人更容易被邪惡陣營的怪異和非凡者挑選成自己的目標。

  “如果我說我早就發現它們了，你信不信？”勞倫斯一邊向唐尼說著，一邊掀開了方向盤旁邊的蓋板。

  唐尼沒有什麽回應，隻是看著蓋板下的一排按鈕。

  一輛普通的車子很難陪伴非凡者太久，就算勞倫斯願意像忒修斯之船那樣不停的更換零件，黑斑羚終有一日也會徹底的報廢，因此勞倫斯在很久之前就對它開始了改造。

  為了成為超凡，或者說拓寬非凡者的範疇，人們甚至能夠更換掉自己的肢體，這樣的技術也被勞倫斯用在了黑斑羚上。

  但大多數時候，勞倫斯顯然不願意使用。

  黑斑羚準備駛離小巷，盡管唐尼現在還不清楚自己會有多少敵人，但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

  “小心！”佩珀站在唐尼的肩膀上，指著前方的大聲說道。

  小巷的出口此時站著三個穿著黑色盔甲的怪人，它們身上的盔甲十分厚重，看起來分量十足，並且帶有猙獰的武器配置，最中間的那個盔甲怪人已經從背後抽出了口徑很大的槍械。

  唐尼毫不懷疑這一槍能夠將一輛車子炸成廢鐵，但勞倫斯對此並沒有任何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