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起來，再向前一步，唐尼他們就離開了這塊雪境碎片，接下來要到達的就是另一個空間，或者說是另一個空間與雪境碎片的交界地帶。

  那裏會有什麽，唐尼現在也不清楚，波迪爾也沒有出去過。

  唐尼在雪境認識的人裏麵隻有考克曾經出去過，但考克已經選擇了放棄，陪伴著岩鐵鎮一起走向了毀滅。

  紙妖精躲在唐尼的衣服口袋裏，正臨時抱佛腳般唱頌著"烏勒爾"的偉大。但如果這有用的話，雪境碎片也就不用毀滅了。

  兩個或多個空間相接觸、融合的地帶有著多種不同的空間特性，雪境為其賦予的自然是寒冷、冰雪、風暴甚至是易怒、好戰等特性。因此一步踏出去之後，唐尼並沒有感受到明顯的不同。

  依然是那麽的寒冷，雪花和冷風依然連綿不絕，隻是身處濃霧當中，能見度確實降低了不少，因此稍遠些的雪花都看不清楚。

  唐尼仍舊拉著波迪爾，這個少年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依然鬥誌昂揚，看來buff的效果沒有消退。

  本著不應答的原則，唐尼和波迪爾都沒有說話，前者口袋裏的念誦也停了下來，紙妖精不在言語，而是趴在口袋邊緣不斷向外張望。

  盡管這裏看起來與雪境沒什麽不同，但唐尼仍舊能非常敏銳的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之前，唐尼在考克家的藏書當中看到過一種說法，即雪境碎片之外的空間就是靈界，烏勒爾的隕落使祂的神國碎裂並且墜入了靈界深處。

  唐尼當時無法判斷這種說法是不是真的，但現在看來**不離十。

  雖然雪境是烏勒爾的神國，但從強度上來說，靈界比雪境強大了不是一點半點，靈界的規則同樣能影響到雪境，也許雪境碎片被靈界"消化"掉之後，唯一能留下的就是靈界某個地帶溫度極低，終日風雪交加而已。

  盡管唐尼心裏麵已經確定了這就是靈界，但他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欣喜，因為這是深層靈界，而不是他能夠經常行走的一層靈界。

  唐尼上一次進入深層靈界的時候，差一點就沒命了，這一次有沒有上次的好運氣真不好說，再說唐尼總不能把生的希望都寄托到虛無縹緲的運氣上。

  靈界必然會對這裏的造成影響，此刻的平靜也隻是暴風雨即將到來之前的安寧而已。

  如果雪境碎片之外真的能夠生活的話，白龍它們也不會那麽的絕望，從而引發了雪境提前崩潰。

  波迪爾東看西看也沒發現這裏與雪境明顯的區別，當然被風吹不散的濃霧環繞著，能看到什麽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按照考克留下的書信裏麵的說法，唐尼他們一隻向前就能找到空間通道殘存的痕跡。

  不知道為什麽，考克並沒有把這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寫的很詳細，更沒寫下空間通道具體呈現出什麽特征，隻說走到附近就能發現。

  在超凡世界當中，有些奇物有著讓人一看或者通過其他方式感知就能獲取其信息的能力，也許通向其他雪境碎片的通道也是這樣。

  由於唐尼現在仍舊沒辦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因此他從空翼背包裏取出了兩盞神殿之燈，來自於光之鯨神殿中的燈展有著驅散"邪惡"的力量，而且效果極佳。

  隻是兩盞燈的狀態都不怎麽好，甚至有徹底破碎的風險，因此唐尼才減少了使用它們的頻率。

  不過唐尼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在這種情況下多一分保障就是好事。

  但燈光並未亮起，以唐尼現在能使用的魔力推算，最多能維持兩盞燈同時亮起十秒，在那之後他就隻能繼續看運氣，因此唐尼隻能將燈盞當作最後的底牌使用。

  另一方麵，唐尼也準備好了空間通道找不到、或者真的沒有用之後該怎麽做，真出現那樣的情況的話，唐尼就隻能帶著波迪爾他們在深層靈界當中流浪了。

  當然，就算唐尼能通過空間通道去往其他的雪境碎片，他和紙妖精最終的結果同樣是在深層靈界裏流浪

  去其他雪境碎片對唐尼來說，不過是能夠多休息幾天，恢複一下自己的實力而已。

  隨著唐尼他們一點點往前走，周圍的情況也逐漸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同樣符合靈界的特質。

  唐尼逐漸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彩色石板鋪成的路上，雖然霧氣沒有消散，但依然能看到腳下五彩繽紛的石板。

  盡管大家都沒說話，但從波迪爾和紙妖精表現和暗示來看，他們看到的與唐尼自身所見到景象應該相同。

  靈界當中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值得奇怪，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唐尼他們依然在這條筆直的大路上行走，而周圍又隱約多出了呈45度角傾斜的老式路燈。

  這些路燈正釋放著昏暗的暖色光芒，雖然驅散一小塊濃霧，但仍然讓唐尼他們的視野開闊了很多。

  又過了一陣子，路燈的後麵出現了半透明的樓宇建築，唐尼他們仿佛正處於一座城市之中。

  這座城市仿佛由多座城市層疊而起，樓房之上還有其他的建築，樓上城，城上城，看起來無比怪異。

  唐尼他們現在就處於這座陷入沉睡的層疊城市之中，以唐尼這段時間對靈界的粗淺了解，這座古怪的複式城市當中必然存在著極大的危險。

  一旦將危險觸發的話，就很可能翻車。

  因此在唐尼的示意下，波迪爾的腳步聲也輕了很多。

  隻是唐尼他們不得不前進，靈界與雪境相融的地帶的變化也會隨之繼續，因而沒過多久，唐尼赫然發現重疊城市當中的燈光紛紛亮起，大片大片的濃霧隨即退散。。

  陰鬱的蒼穹下，幻影在建築窗格透出的光影中閃動，唐尼他們仿佛正在攀登著幻夢的階梯，走向這座重疊之城的頂點。

  波迪爾對外界的了解不深，但這個時候同樣能看出周遭情況的不正常。這個時候他們正從花樣繁多的密集建築群中向上行走，透過樓宇之前的絲絲縫隙，仍舊能看到恍若永恒般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