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之中，已經浮現出了一道朦朧中的光影。

  從唐尼的角度看去，那並不是人類的身影，看著完全沒有人類的外形，反倒像是海洋中遊曳的鯨魚。

  隻是祂的影像極為虛幻，並且給人一種非常明顯的虛幻感覺。並且這不等於祂降下了一個分身。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位神靈，但相比於被困在山峰中的邪神，此刻出現的神靈更像是已經隕落的神靈。

  “膿液之母，停下！”

  意念並非聲音，但唐尼和紙妖精聽來都有種在腦海中炸裂的感覺。

  作為一位沒能與這些大佬們處於同一水平位置的超凡，唐尼現在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首先來說，這就不是他們該參與的事情，其次邪神的信息最好還是少知道一點，不然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向祂們的眷屬畸變的危險。

  此時唐尼都有些後悔，剛才就應該堵住紙妖精的耳朵。

  另一方麵，唐尼現在仍舊不知道現身攔住‘膿液之母’的神靈是哪位，也不知道祂為什麽會出現。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幫助自己的神靈既然能夠出手，就說明祂距離複生已經非常的接近了。

  唐尼沒能從自己的神秘學知識裏找出這位神靈的消息，一是光明，二是鯨魚外形，特征已經非常明顯，但唐尼仍舊找不出祂是哪位。

  不過基本可以肯定，壁燈和提燈都是祂的東西，門扉中的靈體幻境多半也是祂的手筆，或者力量擴散後無意為之。

  唐尼對這些並不怎麽關心，但很快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膿液之母’已經被封印，此刻是祂在這麽多年來最好的脫困機會，雖然神靈的生命無窮無盡，隻要不是那些有著特殊形態的神靈，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就可以永存下去；但被困在這裏難以移動，靈界與其他的空間自然也無法進去，孤寂與力量不斷跌落以及被其他神靈甩下可能才是對祂最有用的懲罰。

  前提是這位膿液之母有自己的意誌，不是一位瘋神。

  “光之鯨，原來你還沒有死透。”

  聽起來便讓人覺得優雅的聲音響徹這片空間，源頭自然難以找尋。

  但想到祂的神名，唐尼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另一方麵，在聽到祂說話的那一刻，唐尼與紙妖精的身上就出現了難以控製住的變化。

  一如靈體幻境之中的所見，唐尼此刻正在向那個方向轉變著。

  至於紙妖精，它的外形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身上的紙片變成了類似紙漿的半液體，並且還長出了無數的觸手。當然，都是紙的。

  “停下，所有的汙穢都將在我的麵前消散。”光之鯨的聲音十分平靜，隨後，唐尼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已經恢複了很多。

  不止是唐尼，紙妖精的情況也變好了很多。

  這個時候，唐尼和紙妖精才回想起來，膿液之母的聲音明明聽了就令人作嘔，似乎自己正在沉入一汪毒液當中，怎麽剛才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好聽了呢？

  這種感覺唐尼也說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即便神靈被封印了，並且還被削弱，隻有一小部分力量能夠釋放，同樣不是第三序列的超凡能惦記的。

  所幸現在還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不然的話唐尼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光明的神靈有不少，但大多數在聯邦沒有什麽地位，主要原因當然是多年之前，聯邦剛剛建立的時候，光輝之主教派幫了大忙。

  至於光之鯨，唐尼從沒聽說過，不過祂的信徒早就出現在了艾爾斯通，說明這位神靈的地位在當時並不低。

  唐尼還在想這些的時候，光之鯨的身影就消失了，在祂消失之前，似乎對尼伯克山做了什麽，隨後祂的身影就逐漸的虛化，距離這個世界越來越遠。

  在這個時候，唐尼的眼眶突然酸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光之鯨消失之前，祂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唐尼的腦海中。

  “持有信物的人，可以通過試煉獲取我的力量。”

  聲音消失之後，一同消失的還有尼伯克山。

  這座位於聯邦西海岸最高的山峰就這麽消失了，原地隻留下了一個大坑，並且正有源源不斷的海水湧來。

  尼伯克山消失的時候，地麵裂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海水就從那邊擁到了坑裏。

  很明顯，過不了多久，這附近就會變成一處海灘。

  “結束了嗎？”紙妖精的聲音很輕，得到了唐尼肯定的答複之後，才從他的手腕上跳下來。

  此時紙妖精身上的紙盔甲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隻有一個頭盔，手裏的大寶劍也斷掉了一半。

  不僅如此，它還少了一隻手，雖然此刻正努力的重新生長，但速度比之前可差遠了。

  坐在新近出現的海灘邊緣，唐尼與紙妖精都一時無話可說。

  唐尼心裏想的是未曾看到真麵目的膿液之母，以及那位光之鯨。

  當然，在被祂們的力量所震撼的同時，唐尼想的還是怎麽成為祂們。

  以普通生命的位階，戰勝神靈的例子不是沒有，但實在是少見。

  如果三百年後玩家們真的能夠出現，等他們強大起來之後，第四天災大舉出動倒是有不小的勝算。

  光之鯨的這次複生明顯失敗了，祂積蓄的一些力量全都用在了膿液之母的身上，把祂重新打入了封印，並且不知道轉移到了哪兒。

  真正吸引唐尼的是祂重新進入死亡領域之前所說的那句話。

  唐尼之前一直覺得靈體幻境的考驗實在是太難，一點提示都沒有，難以成功。可現在知道可以獲取神靈力量的獎勵之後，卻又覺得靈體幻境的難度也算正常。。

  這種想法其實很正常，等到唐尼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雖然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可與之前想必好了不少，另外也不用急著想辦法壓製住精神上麵的問題了。

  這次知道了膿液之母，並且和祂有了交集，雖然唐尼和紙妖精對前者來說完全無關緊要，但卻陷入了危險，即便光之鯨出手拉了一把，唐尼和紙妖精身上仍舊存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