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西婭握緊手裏的刺劍，仔細打量高空的巨龍，很快便認出了它的身份。每一頭巨龍，都是有記載的。

  它，是提亞馬特，冰霜與死寂之龍。

  “卑鄙的人類，竟然如此褻瀆龍族！”龍吻之下，竟然口吐人言！

  拿著長槍的金甲騎士賈斯汀，發現巨龍正是對著他說的。原來，是因為自己的長槍上的龍血麽？亦或者，自身的龍血氣息？

  “尊敬的提亞馬特大人，不知我們在哪裏冒犯了您？”騎著獅鷲的騎士，洪聲說道。

  “是因為我。”對獅鷲騎士團長說了句，賈斯汀便騎著駿馬遠離車隊。不管結果怎樣，都不能影響到車隊。

  艾麗西婭看著他離開，沒有說什麽。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助力，結果竟然是他引來了傳奇巨龍？但是，她絕對不會這麽輕易認定。

  賈斯汀正在遠離，而巨龍卻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盤旋著。

  “不好！”

  艾麗西婭將自己的鬥氣完全釋放了，而後便衝進一輛馬車。她感受到了高空天地能量的躁動，那是龍語魔法釋放的征兆！等她抱著雪莉爾出來時，頭頂的巨龍已經完成了魔法的準備。

  蒼白的龍息，從高空噴射而下，對準一字排開的車隊。在巨龍的俯衝之下，龍息必然會將所有人燃燒殆盡！

  原來，之前的話語，隻是一個借口麽？

  艾麗西婭不覺得自己能夠接下這傳奇巨龍的吐息，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抬起手裏的刺劍，裏麵的一個禁製，被她開啟了。

  光，耀眼的光，從細長的刺劍上爆發。一個像太陽一樣耀眼的光點，從刺劍劍尖上脫出，而後膨脹擴散。

  從龍威中清醒的白小落，正死命往這邊趕。但是巨龍僅僅說了一句話後，便發起了攻擊，實在太快了！

  當他看著蒼白的龍息從高空傾瀉而下，便開始恐慌。

  “不！不要！”

  努力地奔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龍息下落。一股無力感，讓他開始怨恨自身的無能。

  恨，恨自己無力！

  人類恨這一情緒的本質，是什麽？是現實與自身目標的鴻溝，是對這一鴻溝的無力感。所以會恨，恨自己沒有跨越這鴻溝的力量，恨設下這鴻溝的人！

  白小落恨埃裏克，因為他間接殺死了艾斯大哥，因為他直接毀滅了疾風騎士團，因為他就是自己希望艾斯大哥活著這一美好願景與殘酷現實的鴻溝的設立者！

  愛與恨，人元

  六道之首。

  其中的含義，白小落在又進入那個部落世界幾次之後，便理解了。愛與恨，就是指多出來的那兩個頭顱，以及其支配的手臂。

  在他不甘呐喊之時，代表著愛與恨意誌的頭顱，出現了。代表著愛與恨力量的手臂，也出現了。

  這是白小落第一次，喚醒這源自血脈深處的力量。

  就在他恨意勃發之時，遠處的地平線上，白熾到極限的光芒，像太陽破曉一樣，帶來了新的希望。

  蒼白的龍息，與這光芒相遇了。

  整個草原大地都開始震顫，虛空都扭曲了。恐怖音爆聲，仿佛核彈爆炸一般，從兩者相遇的地方傳來。

  茫茫草原，白熾的光芒和蒼白的吐息，成為唯一。

  視野之中，一片光芒，白小落已經看不見綠色的雜草，也看不見青色的天空，隻剩下這兩種有些區別的白。

  緊接著，那原本在地平線的白熾光芒，開始上升。在它四周，出現了四條長長的，劃破虛空的金黃光刺。

  很熟悉，這不就是加強版的聖十字麽？

  的確，這就是聖十字劍技的劍氣姿態。但是這一次不是艾麗西婭所發，而是她的爺爺留在聖劍上的一道劍氣，被她釋放了！

  逆著蒼白龍息而上的聖十字劍氣，帶著衝破天地的氣勢，向著高空的冰霜與死寂之龍提亞馬特，攻伐而去。

  “吼！”

  一聲龍語，卻有著無盡的含義，提亞馬特將自身魔力匯集，全部都用來防禦。它已經看出來，這道劍氣的不凡，這是聖階才有的氣息！

  滿懷期待，白小落希望這一劍能夠將巨龍斬殺！

  雪莉爾呆呆得看著天空，那美麗的聖十字劍氣，早已將她深深吸引。原來，劍氣可以是如此得美麗！

  被艾麗西婭抱著，她甚至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心中隻有對這美麗劍氣的讚美。

  “雪莉爾，我們必須離開了！”

  艾麗西婭抱著她，騎上天馬便向北方而去。

  在她們離開沒多久，天空中那耀眼的劍氣光芒，開始減弱消散了。遮天蔽日的巨龍，再次成為這方天地的主宰。

  “分散逃！”

  獅鷲團長一看清情況，便下達了指令。

  車隊慌亂逃命之時，天空的巨龍卻隻是盤旋著，沒有再次噴吐龍息。

  變為三頭六臂蚩尤神像姿態的白小落，於疾跑中突然停下了。

  “吼！”

  依舊是龍吼，但是在白小

  落耳中，卻是不同的。這一個音節，卻蘊含了大量的信息。

  這是龍語，他竟然自動學會了龍語！

  “人類小子，我給你一個救下他們的機會，你答不答應？”這便是巨龍話語中的真實信息。

  “吼！”白小落輕吼一聲，直接答應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很好！這個契約，你接受吧！”

  頭腦一疼，一段符文直接進入了他的腦海。

  “十年之後，我來找你！要是那時你沒有達到稱號級，這個契約會直接毀掉你的靈魂！”

  一聲輕吼之後，他看著巨龍優雅地飛遠，消失在北方天空的雲朵間。

  沒想到，他竟然在聽了巨龍的龍語吼叫之後，掌握了龍語！原來，不止是艾麗西婭她們的語言，那個部落裏的語言，甚至龍語，他都可以掌握！

  降落在一座雪山之上，提亞馬特龍眼有些哀傷，不知這一次能不能成功？那個少年，那強大的，遠古的意誌，會起效果麽？

  龍威之下，所有境界低於她的反抗者，都會進入精神幻境。對於所有幻境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正是少年在幻境的那一聲怒吼，讓她意外得發現，這竟然是一位可以說龍語的少年！

  這樣的人類，她第一次遇見，將她快要熄滅的幻想，點亮了！

  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必須抓住！

  將計劃理了一遍，提亞馬特的世界不再一片黑暗。

  沒過多久，一個帶著狐狸麵具的人，來到了她身邊。

  “失敗了？”

  “劍聖出手了，我隻能離開。”巨大的龍眼，看著這小小的人類，雖然心底滿是憤怒，卻不敢說任何情緒化的話語。

  “既然這樣，就算是情有可原。等下一次指令吧！”

  “是。”

  等到麵具人走後，提亞馬特趴伏在冰雪之上，開始整理自己破碎的心靈，為十年之後做準備。

  高傲強大的巨龍，為何會聽命於渺小的人類？

  白小落感覺，應該和巨龍與自己的契約有關係。巨龍一定是有什麽把柄，被人類掌握了。傳奇境界的巨龍，可要比一般的人類傳奇還要強大數倍！

  隻是，另一件事情令他很奇怪，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沒想到除了會艾麗西婭她們的語言，會那個部落的語言，他竟然在聽過龍語之後，也學會了！

  這裏麵，有怎樣的邏輯呢？

  還是說和這個星星的能力一樣，無法解釋，沒有緣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