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我來。”

  藥珊珊沒有多言，扔下這一句話就直接離開。

  淩九霄跟上。

  小半個時辰過去，淩九霄站在一塊拳頭大小的黃白石頭麵前，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黃粱夢石？”

  “對，正是黃粱夢石。”

  藥珊珊得意點頭。

  所謂的黃粱夢石，屬於九天大陸十大秘寶之一。

  關於它的來曆，有著諸多傳說。

  其中有一則更是被人津津樂道，凡人亦是耳熟能詳。

  昔日有一巔峰大聖壽元即將枯竭，準備在一座無名山上坐化。

  結果發現一黃白石頭好生奇怪，他不禁看得入神。

  注視之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逆天而起，跨過了生死天關，化虛神，成神武，白日飛升。

  肆意狂笑之間，這位巔峰大聖發現剛剛僅是一場夢境，自己還是坐在石頭麵前，時間過了半天不到。

  他幡然醒悟，對著黃粱夢石拜了又拜，回去閉了生死關，最終成為絕代帝君，橫掃同級。

  “傳言後來這位絕代帝君回去找不到黃粱夢石，像是石頭長腳，自行離開了？”

  淩九霄饒有興致地問藥珊珊。

  “黃粱夢石自然是不長腳的了，但是它的確會自行離開，很少久留。”

  藥珊珊笑著說道。

  “那麽你們藥國的黃粱夢石……？”

  淩九霄看了一眼靈性十足的黃粱夢石，道。

  “我們日夜供奉，它眷戀這裏，所以不走。”

  藥珊珊道出實情：“它被我們藥國奉為神石，自然沒有走的必要了。”

  “原來如此。”

  淩九霄恍然大悟。

  “不過，每一塊黃粱夢石都是有靈，性情大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論。”

  說著，藥珊珊上前輕撫黃粱夢石，後者果真動了一動，非常享受被藥珊珊撫摸的感覺。

  “借助黃粱夢石，說不定真能化凡成功。”

  淩九霄在黃粱夢石麵前坐下，凝視這塊黃白色澤的石頭。

  “咦？”

  淩九霄回過神來，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到了一條街上。

  “恭喜淩家少爺金榜題名！”

  突然，報喜的小廝匆匆而來。

  淩九霄一臉懵逼，可是很快又反應過來……當初巔峰大聖夢中成神，是因為他以武者之身觀黃粱夢石，自己處於化凡之中，自然是陷入凡俗當中。

  “的確可以藉此化凡。”

  淩九霄豁然開朗。

  化凡的重中之重在於道心化凡，修為反而不是重點。

  “既然如此，我就當一回凡俗好了。”

  淩九霄哈哈大笑，迎上了簇擁而來的眾人。

  畫麵一轉，淩九霄已經在洞房之中。

  床榻坐著當朝公主。

  鳳冠霞披之下，露出俏臉一角……明眸朱唇，含情脈脈，不是秦火兒還會是誰人！

  ……

  “夫君，你看我這劍法如何？”

  一名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仗劍起舞，月色之下，宛如廣寒宮中的仙子，令人如癡如醉。

  “劍法很好，人很美。”

  淩九霄細細點評，舉杯暢飲，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一世的是白劍歌麽？”

  淩九霄逐漸懂了黃粱夢石的套路。

  若是武者陷入其中，定然不能自拔。

  畢竟不是誰都能和巔峰大聖一個級別的道心。

  況且，當日巔峰大聖是看破一切，準備尋一安靜之地坐化。

  要是年輕武者，哪個心中沒有七情六欲，沉淪其中，豈有自行清醒的道理。

  至於淩九霄，他姑且是一個例外。

  黃粱夢石本來就是少之又少，還要恰好遇上你在化凡……嘿，簡直難若登天！

  “夫君，我問你劍法不足之處，怎麽又說到人了？”

  白劍歌嬌羞回道。

  口上說著不要，反應倒是很誠實。

  ……

  “淩掌櫃，自從我聞人世家得你這一大將之後，方圓萬裏的古玩生意，幾乎大半落入我們囊中，就連端木世家都是遜色一籌！”

  聞人楚月越說越是高興，舉杯痛飲。

  淩九霄笑著舉杯，道：“大小姐，這已經是第三壇酒了，差不多都是你一個人喝了……隻有你我兩個，依我之見，不要這麽拘束為好。”

  “好，不拘束！”

  聞人楚月一飲而盡，醉醺醺地說道：“淩掌櫃，我問你啊，端木霜這個狐媚子是不是找你了？四下都在傳言，他們端木世家願意招你為婿，分小半家產給你，甚至讓你膝下一男丁隨你姓淩，是麽？”

  “確有此事。”

  淩九霄沒有否認。

  “哼，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聞人楚月兩腮通紅，眼神迷離，一副已經喝醉了的樣子：“不就是招婿麽？就他們端木世家有這個本事？當我聞人楚月的夫君吧……他們給的，我給雙倍，我隻要留下小半家產就好，今後的兒女隻要有一人姓聞人，繼承我聞人世家即可。”

  “好不好，好不好，我對你好不好？”

  聞人楚月皺著眉頭追問淩九霄。

  一邊問，一邊湊到他的懷裏，昏昏欲睡了一會，等不到答案，直接睡著了。

  淩九霄泛起一抹笑意，道：“哎……化凡啊，的確是好，有些時候，平凡一生，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

  “少爺，你走，我為你攔下他們！”

  韓紫渾身是血，眼中閃爍著決意，要攔下後方的追兵。

  淩九霄沉吟少許，抓住韓紫的手腕，道：“走！”

  “少爺，不行，帶著我，你跑不遠！”

  韓紫忍著劇痛，道。

  在之前的一戰，她已經身負重傷，帶著她，淩九霄隻能被追上。

  “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如何能夠舍棄你。”

  淩九霄歎了一聲，道：“你不是棋子，你是韓紫。”

  即便是黃粱夢石的幻境，不是真實都好，一些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重要的從來不是真真假假，而是他是淩九霄，她是韓紫。

  韓紫心頭一動，泛紅的臉頰不知道是羞澀還是剛剛的血腥。

  ……

  “夫君，我煎藥又失敗了……你說我這輩子還能當個大夫麽？”

  方清雅淚眼汪汪地問淩九霄。

  淩九霄笑而不語，分揀著麵前的藥材，道：“憑你的資質，有點困難啊。”

  “都不鼓勵鼓勵我……今晚你要睡地板！”

  方清雅氣呼呼地說道，順帶給熱出了汗的淩九霄擦了擦額上的細密水珠。

  ……

  黃粱美夢之中，淩九霄作為凡人，度過了一世又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