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一下怎麽知道不行！”

  安輕舞連聲說道。

  聞言，淩九霄滿頭黑線……你還真想著用鞭子抽我啊。

  “義父，事在人為，人定勝天……絕對還有解決之法的！”

  安輕舞眼看藥神鼎不做聲，便是又氣又急。

  她非常清楚藥神鼎的來曆。

  這麽一位舉世無雙的人物，哪怕走到生命盡頭了，為何不掙紮一下，反抗一番？

  說不定真有解決之法呢，為什麽要早早放棄？

  “一切隨緣吧。”

  藥神鼎輕歎搖頭：“該走的走，該留的留……現在說什麽都是言之過早了。”

  “嗯。”

  淩九霄點頭應道。

  譬如他被梵祖盯上的時候，有一瞬間認為自己死定了。

  畢竟是古祖始祖親自襲來。

  這是九天強者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僅是三玄道境的淩九霄碰上，注定十死無生。

  然而，天上掉下個牛牛大人，偏偏就是救了淩九霄一命，逼退了梵祖。

  所以，沒到最後，妄談是生是死，的確太早了。

  藥神鼎是活了很久的人物，不是不懂，反而是太懂了，方才沒有多麽上心，而是認為該走的走，該留的留，盡人事聽天命。

  安輕舞還想說些什麽，隻是藥神鼎已然退走。

  “師妹，現在應該放我離開了吧？”

  淩九霄笑著問安輕舞。

  對方之所以困住自己，是以為他要圖謀藥神典，現在誤會化解，理應放人離去。

  “師妹？你我有了師徒之實，稱呼不能少。”

  安輕舞眼睛一轉，道。

  見此，淩九霄怔住……安安這是故意刁難自己啊。

  “安安，凡事不可太過分，不然師兄我發飆了，可要揍你屁股的。”

  淩九霄大義凜然地說道。

  “你……什麽狗屁師兄，隻是一個在藥道麵前逃跑的人而已。竟然拜入我藥係，實在是要引以為恥！”

  安輕舞對淩九霄的怨念很深。

  修煉藥神典的她，很是清楚藥神典究竟是何等存在。

  淩九霄居然先被選中後來逃跑，這等事情，真的不能忍受！

  無論出於什麽理由，安輕舞都不會諒解。

  “安安師妹，此言差矣。”

  淩九霄倒也不怒，輕笑說道。

  “世上有本事的人極多，武者又好，凡人也罷，都是如此。”

  “問題在於，人的精力有限，例如修煉了劍道，又想兼修刀道，這是很難的事情，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劍道、刀道都沒有成就，兩者皆空。”

  “又或者說，一個凡人，他儒道的天賦超然，隻是他在武道方麵又略有天資，你說他應該是從文還是習武？”

  ……

  淩九霄一連問了安輕舞幾個問題。

  對此，安輕舞眉頭大皺。

  因為就道理而言，或許淩九霄占理，但是她不能接受對方放棄藥神典，逃離藥道。

  既然如此，他又選擇拜入玄天學府的藥係，這是為了什麽？

  說不清道不明！

  “其實，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可以說都對，或者都對，區別在於幾率而已。”

  淩九霄娓娓說道：“若然刀劍雙修，一旦兩者大成，戰力勢必驚天動地，可是幾率太小了，失敗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專注於劍道或者藥道，某一道修至大成的機會更大。”

  “當然，若是問我，我鍾情的，不是刀道，不是劍道，不是藥道，又不是寶道，在我這裏，武道乃是唯一。”

  淩九霄語氣唏噓。

  這是他最初修行的目標。

  後來流連於藥道、寶道，最終還是回到初心這裏。

  “邪道歪理！”

  安輕舞冷冷說道。

  對於淩九霄說的種種，她似懂非懂，本能地認同了部分，隻是自尊心不允許她認可麵前的少年。

  “安安，放行吧。”

  淩九霄悠悠說道：“不然，你這個師妹，或者說名義上的師尊，被我打屁股了，傳出去可是不怎麽好的。”

  “哼！”

  安輕舞眼神變幻少許，礙於藥神鼎的囑咐，輕哼一聲，還是撤去了陣法，四周又變回先前的好山好水。

  “咻！”

  下一刻，安輕舞飄然離去，懶得和淩九霄多言。

  “這麽囂張，打屁股什麽的，姑且欠下，等到去了域外星空，四下無人，嘿嘿嘿……定是要你好看！”

  淩九霄目送安輕舞遠去，嘀咕說道。

  “許久沒有回來玄天學府了，不知道昔日的故人現在如何。”

  淩九霄想了一想，沒有急著返回神武嶺，而是騰空而起，去了學府一些熱鬧的區域。

  玄天學府，說是一處學府，實際上宛如一座城邦。

  假如將玄天城比作一方地帶的外圍，玄天學府則是內圍。

  學府弟子來來往往，整天的氣息之強，直看得淩九霄眼前大亮。

  記得他拜入玄天學府的時候，活躍在這裏的，多是問道武者。

  現在呢？

  顯然是三玄道境的武者更多，甚至時而有著武皇氣息浮現。

  “拜入學府百年之內成為武皇，看起來艱難無比，但是真有機緣造化，說不上太過困難。”

  淩九霄連連點頭。

  皇極境，放在中、下天域，絕對說得上是一名強者了。

  如果你願意，還可以試著開疆拓土，建立一方國度，當一位國王，享受榮華富貴。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光是想想就有點小激動了。

  然而，實際上真會這樣做的人很少很少。

  須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都修煉到武皇層次了，還拘泥於凡俗的享樂，和一些連修行都辦不到的女子繁衍後代，在欲望之中沉淪……這樣的人，心性如何，可想而知。

  真正可以在武道走到很遠的，無一不是有著大決心、大毅力的人物。

  修至皇極境方才誤入歧途，隻能說是可悲可歎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躁動，吸引了剛好抬頭的淩九霄。

  “妖星盟招新了……三玄巔峰的武者可以一試！”

  “妖星盟真的這麽厲害嗎？條件竟然如此苛刻！”

  “雲飛揚去試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繼洛語初之後加入妖星盟！”

  ……

  吃瓜弟子口中提及的兩個名字勾動淩九霄的興致。

  他邁步向前，果然看到了一座臨時搭建的石台沒入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