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

  淩九霄滿意點頭。

  方清雅說的正是武道至理之一。

  當你在某一道上造詣很高的時候，站著同樣的高度看另外的道，修煉起來，同樣會快得不可思議。

  譬如你在佛道大成，然後去修劍道、刀道，都會迅速上手。

  不過，與你站著佛道高度去看另外的道有關，你修煉出來的劍道、刀道，都會隱約地帶著一抹佛道氣息。

  當然，方清雅距離佛道大成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權當是將佛道經驗作為輔助而已。

  “咦？匯聚在學府這裏的氣息……忽然多了很多！”

  方清雅陡然肅容。

  神武嶺有陣法感應周圍一切的情況。

  而方清雅正是陣法的主人。

  現在她清晰地感應到了，陸續有強大的氣息回歸學府這裏。

  來人非常強大，最次都是武皇。

  她拜入玄天學府這麽久，還真不知道竟有如此之多的武皇潛伏！

  “果真是因為我回來了，所以一下子叫他們警惕起來了麽。”

  淩九霄輕笑說道。

  他在鳳巢鬧出的大亂子，隻要對方有心查探，應該不難查到。

  三玄道境就可以大鬧鳳巢，與南流風、天藤太子他們爭鋒，現在晉級皇極境，說在玄天學府沒有一席之地，誰會相信？

  更何況，淩九霄在鳳巢的時候，還是三玄道境，現在返回玄天學府，則是地階武皇……簡直細思甚恐好不好！

  “你真要競爭星空古路的資格？”

  方清雅憂心忡忡：“他們是潛伏了近百年的人物，你修煉了多久？十年不到吧，與他們競爭，會不會有危險？”

  “世間哪得雙全法。”

  淩九霄大笑說道：“要是沒有半點危險，等到我身邊之人遇到危險了，我就沒有救人的力量了。”

  他的話讓方清雅沉默。

  無涯大師告訴她，武者修行，要知道自己因何而修，因何而強！

  淩九霄或許已經找到了他修煉變強的理由吧。

  “既然如此，我同樣應該下定決心了。”

  方清雅抬眼看去，眼裏有著一絲決然閃過：“淩九霄。”

  “有事直說。”

  淩九霄道。

  “倘若有朝一日，你遇上了解決不了的危險，大可找我商量。”

  方清雅一本正經地說道：“雖然你都解決不了的難題，我多半束手無策，可是真的事不可為了，我可以與你一起赴死。有人陪你去死，應該不會那麽冰冷孤單。”

  “這……。”

  淩九霄為之啞然。

  這是什麽節奏？

  主動要求陪葬嗎。

  笨蛋果然是語出驚人啊。

  “為何不是你變得極度強大，而後庇護我呢？”

  淩九霄饒有興致地問道。

  “我很難強於你。”

  方清雅搖了搖頭：“你不必給我灌雞湯……你我背負的重量根本不同，這是我永遠不如你的主要原因。你說了要庇護我等，就會竭力修行，一直走在我們前麵。哪怕真的庇護不了我們，都不會讓我們死在你的前頭。你說，我要如何強於你？”

  淩九霄頓時沉默，沒想到方清雅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況且，這一次你回來，不止是修為強了，道心更加堅定了。隻是你越強，今後遇到的妖孽隻會越多，世界便是如此。例如這一次的星空古路之爭，你的對手是玄天學府近百年來的強悍妖孽，有些甚至超越了學府長老，即使你贏了他們，踏入星空古路，無疑是陷入更加巨大的危險……我很難不為你擔心。”

  方清雅長籲短歎。

  她說的淩九霄難以反駁。

  “你不是笨蛋，一定是假冒的，笨蛋不會這麽聰明。”

  淩九霄無奈說道。

  “真的一直當個笨蛋是好，但是笨蛋不能為你分憂，登上你的戰車，隻是花瓶，是個累贅，你或許不在意，可我介意。”

  方清雅清楚淩九霄的野心。

  殺上九天之上，在很多人口中，大概是一個口號。

  為了彰顯自己的野心或者氣概。

  淩九霄則是不然，他是真要與九天人傑相爭。

  淩九霄還想說些什麽，身份令牌忽然傳來動靜：“這是師尊在找我？”

  他回來之後，本想去找安輕舞。

  結果神武嶺出了變故，他隻能改變計劃，先來這一邊。

  可能是和申屠旭日的一戰鬧得沸沸揚揚，被安輕舞發現了，心中不喜，於是召喚自己過來。

  “對了，笨蛋你的藥道姑且說得上是精通，正所謂一通百通，那麽寶道應該不難上手。”

  淩九霄將一寶光召喚出來，道：“這是我得到的一些寶術，你嚐試參悟，將來大概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好！”

  方清雅一口答應下來。

  ……

  安輕舞坐在山巔，清風拂過，帶起她的幾縷青絲。

  “淩九霄。”

  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眉宇之中全是疑惑。

  大長老對他的好，超越了前輩對後輩。

  哪怕是學府先輩對待後起之秀，都不應該這麽親近，乃至屢次出手幫淩九霄擺平學府的一些事情。

  藥神鼎如此積極熱心，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發生在安輕舞這裏。

  故而，她對淩九霄此人，一直心存好奇。

  現在淩九霄在學府一戰成名，更加叫她堅定了尋根問底的念頭。

  “咻！”

  淩九霄破風而來，笑吟吟地說道：“徒兒見過師尊。”

  “轟！”

  下一刻，安輕舞不由分說地出手了。

  她的衣袖舞動，瞬息之間化出縷縷火光。

  很快，火光又成為一隻隻火焰小鳥，如同箭矢落下。

  “哦？一段時間不見，安安你的靈力精純了如此之多！”

  淩九霄愕然問道。

  安輕舞本來就是武皇巔峰，亞聖級別的人物。

  即便她向來少動真格，淩九霄一樣不難看出這一點。

  隻是，現在的安輕舞，靈力之精純……已經是武聖級別！

  差的隻是水磨工夫，便可水到渠成。

  她是天賦實在高過彥滄海太多太多，有著仙凡之別。

  “可惜，遇到的是我！”

  淩九霄飛快探手，一種種寶術在掌心演化，眨眼的功夫就將一隻隻火焰小鳥逆轉煉成無數天地靈氣，變作霧氣散開。

  “淩九霄……你究竟是誰？”

  看到這裏，安輕舞終於將心底疑惑問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