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畫麵在邪思夢的眼前一閃而過。

  幾個呼吸的時間，她仿佛看完了某個人的一生。

  “咦？”

  邪思夢忽然一呆，摘下麵具，露出花容月貌……隻見自己不知何時淚眼婆娑。

  “我……我這是怎麽了？”邪思夢趕緊抹去自己的眼淚。

  她為什麽哭了？

  是因為剛剛某人的一生麽？

  “我看到的……是你？”邪思夢拭去淚水，如是問道。

  “對。”淩九霄沒有否認。

  說是他，倒不如說是九霄武皇的一生。

  “你這是活了兩世？”邪思夢心頭一緊之餘，大為好奇。

  按理來說，人不可能輕易活出第二世。

  除非你成為了接近神靈的存在，否則絕無可能。

  然而，自己看到畫麵之中的這一人，明顯距離神靈還有很遠。

  可他活出了第二世……即是現在的淩九霄。

  除此之外，這一人的一生，既是高昂，又是可悲，落得淒涼下場。

  即使相較於幽冥大陸的邪思夢，同樣不遑多讓。

  “說不上第二世吧……我一樣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淩九霄如實告知。

  隻因他的確解釋不了具體原因。

  無涯大師說了，這是他和佛門的因果未了，會在這一世開花結果，所以免於一死。

  不過，淩九霄始終認為，因果……可能存在，但是真的這麽簡單嗎？

  他可不信！

  “為什麽給我看你過去的經曆？是要賺取我對你的同情，流下幾滴淚水？”邪思夢輕笑問道。

  “不是。”

  淩九霄搖了搖頭：“我隻想告訴你……即便上一世含恨而終，這一世我依然會卷土重來，而且我會攀到更高的位置，淩駕於眾生之上！而不像你這一膽小鬼，有本事叫囂冥天，卻不敢直麵幽冥大陸，畏懼自己的傷疤。一說到幽冥大陸，你的雙腿哆嗦得像是夜夜笙歌，合不攏腿的貪歡少女。”

  “你……！”邪思夢眼睛一瞪，心頭大怒。

  可是你叫她反駁，她又無法反駁。

  “總而言之，幽冥大陸……終有一天我會親自前去，到時候若是怕了，就跟在我的背後就好。”淩九霄笑了一笑，道。

  “說得倒是輕巧……幽冥大陸可不好去。即使冥域曾經隸屬幽冥，現在雙方聯係若有若無，實力不濟，隻會自取滅亡。”邪思夢提醒說道。

  “所以我說是修為有成的時候，而非現在前往。”淩九霄麵不改色。

  “記住你今天的話……假如你將來真有這等本事，不必你說，我都會抓你前去幽冥！”

  說著，邪思夢嫣然一笑：“另外，你可要好好成長起來，可不要半途被人截殺為好。若是真的遇到危險，我可救不了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淩九霄心裏浮現一絲不妙。

  盡管他從未想過要一直依靠邪思夢的力量。

  隻是一位冥主，實力還在帝君之上。

  有她為自己護道，你想死都難吧，怎麽會遇到什麽危險呢？

  這話真是奇了怪了！

  “你莫不是以為我能護住你，為你掃蕩障礙吧？”邪思夢故作驚訝。

  “倒不是想要依賴你的庇護……可是你這話有點耐人尋味，有話給我直說！”淩九霄對上邪思夢的視線，認真說道。

  “好。”

  邪思夢頷首過後，解釋說道：“依照契約，你的確可以在九天大陸將我召喚出來，為你一戰。但是，其實裏麵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即是成為主仆的二人，修為相差太多，根本無法將我從冥域召喚到九天大陸。”

  “竟有此事？”淩九霄怔了一怔。

  “對……隻因修為越高的冥域生靈，想要出現在九天大陸，阻力便會隨之激增。你真想將我召喚出來，你至少要踏入真武境，成為一位武聖。”邪思夢笑吟吟地說道。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好似陰謀得逞的小狐狸。

  淩九霄：“……。”

  “要是如此，我與你訂立契約，與沒有訂立契約，有很大的區別嗎？”淩九霄有點無語了。

  花了諸多力氣，結果自己條件不足，無法動用這一張底牌，你說是不是坑爹？

  “怎麽可以因為我帥就刁難我！”淩九霄心生不忿。

  “與冥主定下契約……你可謂萬古第一人，這等做法，自然有利有弊的了。”邪思夢不以為意地說道。

  “呼……罷了，太過依仗你的力量，隻會左右我的道心以及武道成長，現在限製一二，說不定是一件好事。”淩九霄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釋然說道。

  “你想通了？”邪思夢微微錯愕。

  她還以為淩九霄會非常糾結，追悔莫及。

  因為可能與淩九霄兩世為人的有關，他的靈魂強度相當驚人，除了她這個冥主之外，一旦與冥王、冥皇甚至冥帝訂立契約，都會立馬得到不弱的助力。

  唯有自己，厲害是厲害了，反倒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張底牌，就現在來說，作用雞肋。

  可是他依然不甚在意，想著磨礪自己的道心與武道……心性何止上佳，簡直遠超絕大多數的天驕妖孽了。

  “嗯。”

  淩九霄回應一句，又想起什麽：“與我同來的武者，你全部殺了？”

  “一共抓住六人……三人頑強抵抗，被當場格殺，還有三人被關起來了。”邪思夢回答。

  “帶來給我看看。”淩九霄說道。

  “可以。”

  隨著邪思夢一聲令下，先前被抓住的三名傭兵被陸續帶來。

  “哦？”

  直叫淩九霄一陣驚訝的是，沒死的三人，恰恰是給他留下一些印象的幾個……留有山羊胡子的老頭，帶有半張麵具的青年以及眉心生出紅痣的女子。

  氣息萎靡的幾人發現淩九霄站在邪思夢身旁，不禁大吃一驚……他們認得邪思夢就是掌控冥域的主人，在這裏她至高無上！

  既然如此，淩九霄又是如何勾搭得了對方的，實在令人百思不解啊！

  “不要多想了……我的本事，豈是你等凡人可以揣測。”淩九霄一邊說話，一邊挺了挺自己的褲襠，脹鼓鼓的，像極了有包子塞在裏麵。

  山羊胡子的老頭和戴著半張麵具的青年當然對男子沒有興趣了，反而是紅痣女子忍不住多看幾眼，吞了一口唾液。

  “言歸正傳……現在你們的選擇大概有兩個，一個是死。”淩九霄嚴肅說道。

  死字一出，他們三人的臉色迅速煞白！

  他們見過另外三人的屍體，被冥域這裏的兵馬捅得跟個馬蜂窩一樣，現在還懸在牢房示眾，每天風幹，與他們整日做伴。

  故而，淩九霄張口就是死字，換你來你說怕不怕！

  察覺到他們的神色變化，淩九霄隨即笑眯眯地說道：“第二個選擇，是活路。”

  “什麽活路？”紅痣女子連忙追問。

  “我缺少幾個忠心耿耿的奴仆……你們若是答應追隨我，為我在鞍前馬後效勞，我不但可以饒過你們，還可以賜下一場造化，給你們一個鯉魚化龍的機會。”淩九霄負手而立，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