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虎心中再一次泛起一陣漣漪，與之相比的話，似乎人類所做的事有時候比妖類還要凶殘一分。頓時心中茫然了，倒底是人類凶殘？還是妖類凶殘？自己所斬殺的妖類真的全都是凶殘的妖類嗎？真的沒有無辜的妖類嗎？自己的手上真的沒有沾染無辜的鮮血嗎？於陵思琪看著此時呂虎的反應，心中隱隱有些顫動，呂虎真的能夠跨出心中那道坎嗎？此時就算是真的想要真正地跨過去，同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現在唯有呂虎能夠由心去明白才行，因此並沒有多說什麽。於陵宙燕心中明白這種事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想通透的，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道：“其實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我想問你一件事，襲擊你親人的妖類是什麽樣的妖類？雙眼血紅色？還是正常之色？你想過其中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嗎？”呂虎聞言，心中再次驚醒，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年的事，一頭頭雙眼血紅之色的妖類衝進向陽鎮之中，見人立即就殺，而且現在能夠明白當時的妖類一點也不畏懼死亡，隻知道殺戮而已。

  再次想起落日森林中的妖類，雙眼是正常之色，而且在遇到不可力敵的時候便會轉身逃離戰場，也不會在戰鬥中死戰到底。畢竟畏懼死亡不光是人類才有，妖類也同樣是一樣的。想到這個情況，呂虎心中再一次泛起一陣漣漪，想到兩種情況其中不一樣的地方，似乎兩者間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麽回事。一個大膽的想法瞬間浮現在腦海中，雙眼中充滿不可思議之色地看向了於陵宙燕，道：“難道是那些雙眼通紅的妖類，它們都沒有自我意識？”於陵宙燕緩緩露出一絲笑容，道：“我知道你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其實我們妖類同樣也是受害者，你所說的沒有自我意識的妖類便隻知道殺戮，但是你知道它們又是否願意呢？”“你又何嚐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之後，便會有一部分妖類會失去自我意識，然後會做出不是自已意願的事，因此有許多妖類至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你說，我們妖類又是不是其中的受害者？”呂虎心中猛然一驚，這種情況實在是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以前從來不知道在妖類的世界中還有這樣的事存在，同時心中隱隱覺得其中的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象中的那麽簡單。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是死在沒有自我意識的妖類群之中，爹娘為了讓自己有更多逃離的時間，以身阻攔妖類。現在再次想起這件事，妖類不是自願，難道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及爹娘就應該殘死在妖類群中嗎？此時心中極為矛盾，接著麵露痛苦之色地抱住頭，喃喃道：“為什麽？這倒底是為什麽？”看著此時痛苦無比的呂虎，於陵思琪輕聲喚道：“呂虎……”突然間開了口，卻又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於陵宙燕明白這還需要慢慢去消化這些消息，如果不是自己的時間不多，那麽慢慢讓呂虎冷靜下來自然是最好，畢竟這個情況不是呂虎所能夠控製的。不過現在卻是不允許那樣做，於是接著緩緩開口的引導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報仇的話，那麽就跟我們妖類一樣，想辦法找出幕後真正的凶手。隻要找出暗中操控妖類殺戮的凶手，才算是真正的報仇。難道你願意亂殺無辜，而放走真正的凶手嗎？”思緒正在混亂中的呂虎，聽到這番話，心中自然是明白這是真的。但是現在實在是無法令自己冷靜下來，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突然間在今天完全打破。

  雖然知道這的確是事實，但是心中一點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臉上緩緩露出一絲駭人的笑容，喃喃道：“我殺妖類是做什麽？報仇！可是現在你告訴我我不是在報仇，我在做什麽？哈，哈，哈……我找誰報仇？誰才是我真正的仇人？我應該殺了誰才算是報仇？”聽到呂虎突然間怪異無比的話，以及此時的反應，眾人立即察覺到一絲不妙，恐怕這次的打擊對於呂虎來說是一件十分沉重的事。呂虎感覺到胸口有一陣沉悶的感覺，臉色迅速變得一片煞白，突然間張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頓時氣息迅速消弱下去，渾身一片乏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呂虎！”於陵思琪第一時間發現呂虎的異常，瞬間來到呂虎的身邊立即扶住，臉上露出十分焦急之色地開口道：“你怎麽樣了？”原本欲要上前扶住呂虎的於陵思宏，心中微微有些黯然，看到於陵思琪的舉動，便打消自己的想法。於陵宙燕微微搖頭，若有所思地緩緩道：“鬱火淤集，現在他才會是真正的他，多給他一點時間。”無論誰遇到這樣的事，恐怕都不會輕易接受。尤其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到了最後才知道什麽都不是的時候，沒有崩潰便是一件很好的事。呂虎吐出一口鬱火淤集的逆血，頓時感覺到身體輕鬆了許多，道：“我沒事。”隻不過心中對於妖類襲擊之事並不是因為一兩句話便可以全部化解的，心中雖然有著強烈的觸動，但是對於妖類仇視之心便不再那麽濃鬱了。

  於陵這燕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到呂虎不但不是愚笨之人，而且竟然是毫無心機。隻是妖類帶來的傷害所造成的怨念，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化解。隻有等到呂虎完全想通了這一切之後，說不定才會有轉機出現。對於現在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道：“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妖類殺了人類，人類想要報仇，殺了眼前見到的妖類就是報仇嗎？那麽你所殺的妖類呢？妖類應該是找你報仇？還是殺了所有的人類才算是報仇？我想，在你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吧？”呂虎沒有立即回答。不過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微微點點頭，沒有再反駁。同時心中明白了這隻是自己一味的偏激而已，並不是所有妖類都是凶殘的，同樣有著好壞之爭。其實和人類的本性並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同在一個天空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