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史彌遠的選擇題
作者:青葉7      更新:2020-03-06 20:23      字數:3757
  當葉青在斜風細雨樓下下車,看著趙師淳與馬車離去後,等了會兒身後慢慢悠悠晃過來的陶潛跟趙乞兒,指了指陶潛道:“既然崇國公願意幫忙,所以暫時你就不要露麵了。”

  陶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道:“我?為何?”

  “好好琢磨琢磨當初在宮裏的樣子,過些日子還得讓你扮上呢。”葉青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而後便帶著趙乞兒往樓裏走去。

  二樓的大廳內,隨著柳輕煙的一杯茶水潑到了史澤的臉上,整個大廳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放肆!竟然敢對本官無禮!”史澤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蹭的站起身來怒道。

  “請自重。”柳輕煙麵無表情的冷冷說道,而後轉身就要離去。

  “還想走?柳輕煙,你不會真當我們史兄好欺負吧?”趙述站起來,橫在了柳輕煙的跟前冷聲說道。

  “讓開。”柳輕煙皺眉道。

  原本她不想惹事兒,今日這兩人過來後,自己依然是如同往日一般以禮相待,隻是剛剛在為其倒上茶水時,那史澤竟然把她的手抓了起來,於是柳輕煙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便順手把一杯茶水潑到了史澤的臉上。

  “給臉不要臉,老子看在你這幅漂亮皮囊的份兒上,才對你耐著性子,別不知好歹!柳輕煙,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今日史某還就要定你了!”史澤撣掉胸前的茶葉,伸手就像柳輕煙的肩膀抓了過去。

  隻是不等他伸在空中的手抓住柳輕煙的肩膀,就感覺眼前一花,隨即傳來砰的一聲,手背瞬間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身為淮南東路提刑使,大人,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知法犯法啊這可是。”許慶一身跑堂夥計的短打扮走了過來說道。

  “你是何人?”史澤憤怒的雙眼通紅,看了看瞬間就腫脹起來的手背,而後一招手,呼啦一下,瞬間十幾個人把許慶跟柳輕煙一同給圍了起來。

  而此時斜風細雨樓裏的其他客人,眼看著要起衝突,瞬間一個個跑下了樓,不敢再在二樓的大廳內逗留看熱鬧,畢竟,史澤經常來這裏,即便是其他客人不認識,但也知道其是揚州有頭有臉的官場大人物。

  “跑堂夥計。”許慶低頭看了下自己的一身打扮淡淡說道。

  史澤通紅的雙眼看了看自己越腫越高的手背,不怒反笑道:“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後,看著自己帶來的手下已經把他們圍了起來,也不再廢話的道:“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史某不客氣了,柳輕煙,史某要讓你為今日的衝動付出代價!斜風細雨樓通金證據確鑿,都給我抓起來!封掉斜風細雨樓!帶回去嚴加審問!”

  隨著史澤的話音落地,圍在周圍的十幾人還不等動手去抓柳輕煙跟許慶,便被身後的幾個夥計在眨眼之間的功夫全部給放倒在地。

  大廳內瞬間一片痛苦的哀嚎慘叫之聲,好幾個手下躺在地上因為疼痛不住的在地麵上滾來滾去。

  看著眼前的場景,史澤神色一驚,望著那雲淡風輕的許慶,以及輕蹙眉頭的柳輕煙,驚呼道:“你們……你們竟然敢反抗,毆打提刑使官吏?”

  葉青一直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不知何時,從三樓下樓的劉德秀,已經站在了他的旁邊。

  “劉知州可看到了這史澤跟趙述行不法之事兒了?”葉青回頭輕鬆的問道。

  “回大人,下官看的一清二楚。”劉德秀恭敬的回答道。

  但心裏頭卻是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覺,就衝葉青這份來到淮南東路任差遣後,半個月毫無動靜的忍耐力與城府,就讓他感到驚恐不已。

  這若是換做一個四五十歲的官員,或許他劉德秀還不會如此驚訝。

  但一個不過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輕人,竟然在官場之上就擁有這樣的忍耐力跟城府,更為難能可貴的是,身為一路安撫使兼知府,竟然沒有在麵對眾人眾星捧月般的阿諛奉承中飄飄然,竟然一直很冷靜的知道自己是誰。

  也難怪這個沒有什麽背景的皇城司統領,能夠在臨安跟史彌遠、韓侂胄相提並論,看來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啊。

  官場之上都在猜測著葉青會從哪裏下手立威,是找幾個小官吏立威,還是鬧大了找哪個知州立威。

  甚至就連他,差些都被葉青半個月的默默無聞給蒙騙了,還以為這個葉青並無什麽能耐魄力,隻不過想安安穩穩的做幾年安撫使就拉倒。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葉青竟然會直接衝著轉運司跟提刑司兩司開刀,當真是不動則已、動則一鳴驚人,這真是要在淮南東路的官場改天換地啊。

  帶著劉德秀從樓梯口緩慢踱步過來,看著地上滿地痛苦呻吟的提刑司官吏,對麵的趙述跟史澤,則在看到葉青跟劉德秀的瞬間,臉色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下官趙述、史澤見過葉大人。”兩人急忙向葉青行禮道。

  “兩位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葉青看了一眼柳輕煙,低頭笑了下後繼續淡淡道:“斜風細雨樓通金?那麽就是指本官通金了?兩位大人的確鑿證據不知是指什麽?”

  “這……葉大人,下官是指斜風細雨樓,而是指大人通金,大人,這斜風細雨樓在揚州多年,一直以來都與金人有著秘密往來,特別是三年前,在金國皇太孫完顏璟路徑揚州時,可是曾在此……。”史澤不死心,看向柳輕煙時,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冷笑,他還就不相信了,自己堂堂一個提刑使,難道連一個小娘們都治不了。

  “那若是照史大人這番話來看,本官還曾經在臨安跟完顏璟一同喝過酒呢,所以是不是也應該把本官抓起來?”葉青瞟了一眼神色凝重,不知道在尋思什麽的劉德秀,繼續問道。

  “下官不敢,大人乃是因為曾經出使過金國,是我大宋的使臣,所以與完顏璟喝酒不過是人之常情,我大宋之禮儀罷了。”這次換做了是趙述回答著葉青的話語。

  “多謝趙大人替本官解釋了,要不然我這初來乍到的,再加上今日之事兒,本官恐怕還真解釋不清楚了。”葉青意味深長的笑了下道。

  而趙述則是跟史澤互望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回味著剛才葉青所說的,斜風細雨樓通金,就是指他通金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人,您……您此話……怎講?”還是趙述開口問道。

  畢竟他是從臨安過來的朝廷官員,何況在臨安的時候,對於葉青的事情了解的也比史澤多很多。

  這也是為何,當葉青剛到臨安後,他能夠勸解也史澤這段時間不要行事過於張揚,免得被葉青抓住了什麽把柄。

  所以兩人這才自葉青快要到達揚州一直到今天的近一個月時間裏,一直都是表現的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夾起尾巴來做官。

  而半個月的時間裏,葉青一直都是悄無聲息,在官場之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這讓已經在揚州作威作福、習慣了尋歡作樂,連前任安撫使楊簡都不怎麽放在眼裏的史澤如何還能憋得住?

  “沒什麽意思,就是剛才史澤想要非禮的柳輕煙姑娘,是本官的女人,這麽說兩位應該能理解了吧?”葉青沒去看柳輕煙,深怕這丫頭突然站出來反對。

  不過還好,柳輕煙如今是真的長大了,還能分得清楚事情的輕重,平時跟葉青打鬧、鬥嘴也就罷了,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不是玩鬧的時候。

  不過依然還是甜甜的在心裏哼了一聲:呸,誰是你的女人了!

  史澤跟趙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跟緊張的看著葉青,難以置信的道:“大人您是說……柳輕煙是您的女人?”

  史澤像是被人踩住了脖子一樣,發出來的聲音已經變成了跟陶潛有的一拚的公鴨嗓。

  而旁邊的趙述雖然驚訝,但此刻看著一臉微笑的葉青,再看看那一臉無所謂,甚至是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劉德秀,趙述有種自己上了當的感覺。

  感覺眼前這陰險狡詐的葉青,半個月來一直按兵不動,好像就在等他們露頭,而後再以他們開刀!

  這是真要把他在臨安跟史彌遠的明爭暗鬥,要繼續下去啊,而他倆則就是自然而然的成了犧牲品。

  “大人,下官被差遣到揚州時,戶部尚書史大人還讓下官告訴大人一聲,大人在臨安的家眷……。”趙述想要做最後一搏,希望以此來讓葉青清楚,動他們的代價是什麽。

  “你是在威脅我嗎?”葉青笑著問道,眼中的殺氣一閃即逝:“劉知州,是不是應該給他們兩人再加上一條,要挾上官的罪名呢?”

  “回大人,下官認為可行。”劉德秀無事一身輕,心裏頭還在慶幸著,還好自己前兩天說葉青膽小怕事兒的話,並沒有傳到葉青的耳朵裏,要不然自己恐怕也慘了。

  而就在葉青不由分說的把趙述、史澤抓進大牢的同時,市舶司前往泗州的一艘滿載貨物的官船,竟然被水匪給搶劫一空,隻把船上的人給放了回來。

  幾天後的史彌遠,一連接到兩件讓他極為憤怒的消息,但更讓他憤怒的是,葉青不單抓了自己的人,而且關於水匪一事兒,葉青竟然是不聞不問!就是連給朝廷一個交代他都懶得給。

  泗州乃是淮南東路的轄地,出現了水匪,按理說這應該是他葉青的失職,但朝廷對於此事兒竟然也是三緘其口,絲毫不提淮南東路對於水匪出沒一事兒的失職。

  而讓史彌遠鬱悶加憤怒的是,跑回來的水手等人,竟然連對方的船隻是什麽模樣兒都無法描述的清楚,隻知道是一艘很奇怪的船隻,直直就朝著他們的商船撞了過來,而後便衝上來了百十來個人,洗劫了他們的商船。

  “大人,當務之急非是心疼那些貨物……。”前淮南東路通判梁成大,身為史彌遠麾下的三凶之一,看著咬牙切齒的念著葉青名字的史彌遠道。

  “廢話,能不心疼嗎?你可知道,那條船上的貨物都是些什麽?頗黎啊,這幾年將作監新作的頗黎,你可知道那得值多少錢?可是賣給金人的,但竟然被來路不明的水匪給搶了,我看就是他葉青搞得鬼!這個貨,皇城司呆的時間太久了,做事向來喜歡下三濫的手段,無恥小人一個!”史彌遠一想起船上的貨物,便不由心疼的衝著遠在揚州的葉青破口大罵著。

  “大人……那些貨物雖然是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