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一向閑雲野鶴慣了就算是在大齊，他也是向來不願受拘束的，還請聖上理解。”

  於光隻得如此說。

  段清明隻得點點頭。

  蘇錦墨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忍不住便脫口而出對與於光問道：“於前輩，那秦靖書秦公子也隨何前輩回大齊了嗎？”

  於光動作一頓，隨即才作出了閑適隨意的模樣也不看蘇錦墨低頭道：“大概是吧。”

  蘇錦墨皺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既然於光是看著何否走的在，怎麽會看不到秦靖書是不是跟著何否一起走得，“大概”這是個什麽意思？

  還欲再問，段清明卻是沉了沉氣息開口道：“罷了，改日朕去大齊修好之時再與何監正親自道謝吧。”

  說著話段清明又對於光問道：“那些鐵皮麵具殺手現在都已經拿下，關在地牢裏，不過已經這麽長時間了，他們全都不省人事，這是怎麽回事？”

  於光聽了段清明的話略一思忖道：“回聖上的話，他們持續戰鬥了如此之久，體力早已超出人體極限……他們的結局無非是在睡眠中死去。”

  “竟然如此？”段清明大驚，歎氣道：“還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些可靠有利的消息，此時看來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於光沒有再說話，他現在就一直在想這些背後操控鐵皮麵具人還有施展“控人術”的究竟是不是鄭柔。

  如果不是的話？那人是誰？

  如果是的話，那她鄭柔又是什麽時候學會這種殘忍的方術的。

  這些事情人還真的是不能想！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一個侍衛匆匆跑進來報道：“皇上，方才有侍衛在宮城門邊上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地婦人，想來或許與此次亂黨一事有關，屬下不敢輕慢，將人帶過來了……”

  “帶上殿來！”

  段清明聽了侍衛的話，眉眼瞬間就沉了下來，他對何否多感激，此時對真正的幕後黑手

  有多深惡痛絕。

  人很快便被帶上來了。

  看上去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農婦，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低著頭連頭也不敢抬。

  “大膽！你在城門口鬼鬼祟祟究竟做什麽！？”

  段清明厲喝道。

  “老婦，老婦……”

  那農婦像是被嚇壞了半天說不勸一句話。

  但是從她一進殿的時候於光的便倏然變色……

  是她！？她竟然如此大膽？這邊那些殺手才被全部拿下，她便親自過來了？！

  段清明一臉不耐得看著那農婦：“朕問你話，不答，便是欺君！”

  “這……”那農婦這才結結巴巴用方言說著些什麽……

  正說著段清明身邊的段雲飛突然不懷好意的一笑：“父王，這兒農婦當真是可疑呢！”

  一邊說著段雲飛便迅速起身朝殿中跪著的農婦，走到農婦身邊咧嘴一笑，一隻手抬起農婦的臉，另一隻手在農婦耳旁一抹。

  “刷”得一下，剛才那張蒼老，黝黑不滿皺紋的臉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眾人都較為熟悉的，此時看起來甚是驚訝的鄭柔的臉。

  段清明看清之後驚怒道：“鄭柔！？”

  鄭柔身份突然暴露也實屬她意料之外，震驚和慌亂令她先是手足無措，隨後便閉口不言。

  蕭儼和蘇錦墨對鄭柔印象都不佳，畢竟這個江宜皇後多次難為蕭儼和蘇錦墨，此時他們不過坐於一旁雖然震驚也不過看戲而已。

  於光此時心底卻有些心痛，看著鄭柔，似乎想要聽鄭柔解釋些什麽，可是一直低頭閉口不言的鄭柔讓他心中又急又氣。

  段雲飛一臉的得意洋洋，冷眼看著鄭柔：“母後這身打扮還真是令兒臣和父王驚愕不已呢！”

  “鄭柔，事到如今，你還不將一切都從實招來！？”

  段清明再次怒喝出聲。

  鄭柔也不看段清明，任憑他再怎麽怒吼再怎麽發脾氣，再怎麽龍顏大怒……

  她隻轉臉看著於光。

  見於光並沒有跟她有任何眼神交流，那眼神便瞬間暗沉下去，變得如同死魚一般的黯淡無光。

  低頭，良久才抬頭看著段清明：“段清明，你殺了我吧！”

  鄭柔沉悶開口的聲音，讓殿內幾人都是一怔，於光更是抬起頭來看向鄭柔。

  “你想死！？”

  段清明像是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了，冷眼睨著鄭柔：“你想的倒是輕巧！不把那些鐵皮麵具殺手和“控人術”的事情交代清楚，朕怎麽會就這麽輕易讓你去死！？”

  聽了段清明的話，鄭柔麵色凝住然後神情大驚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鄭柔一邊說著一邊心虛得看向於光。

  果然她從於光的神情中看出了對自己的懷疑，鄭柔心頭已經絲毫懼意都麽有了，竟然一笑，索性站起來看著於光：“原來這就是你對我的真情實意！”

  “於光！我本以為你真的將我看得比你自己還重要。我本以為不論在任何時候你都能夠無底線無條件的信任於我！沒想到，終究還是我自作多情！”

  鄭柔突然這麽毫不顧忌開口的話，讓整個合倉殿瞬間安靜得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於光見鄭柔如此控訴，本也是將生死之事度外之人，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看向鄭柔怒聲質問道：“我信你啊！若不是我信你，你覺得你能夠騙得了我嗎？”

  ““控人術”這種東西你都會！當真還是我把你看得太過簡單了！鄭柔！我告訴你，我於光這一輩子都沒有被人騙過，你……是第一個！”

  於光此時怒聲控訴，早沒有了之前在段清明麵前那一臉“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淡定神情了。

  “是我自找的！若不是我聽說你會被段清明斬首示眾，我又何苦做這些多餘之舉！？結果最後沒想到你竟然聯合段清明設了套讓我鑽！”

  於光愕然，自己什麽時候要被段清明斬首過？

  想到這裏，於光便看向段清明：“這是你的計謀？！”

  段清明此時臉色難看的像是把染缸打翻了一般！

  黑著一張臉冷聲道：“朕不過是對你們這兩個狗男女略施小計！”

  鄭柔此時也反應過來看和段清明：“原來……原來是你！”

  段清明這才看著鄭柔道：“不錯！是我！不過你也著實讓朕刮目相看，差點將整個江宜都算計沒了！”

  蘇錦墨無語得看著麵前三個加起來一百好幾十歲的人，搖了搖頭……

  蕭儼冷著一張臉，不想看那三人便站起身來：“墨兒身體還未痊愈，你們先將你們的恩恩怨怨扯清楚，我帶著墨兒先回去休息。”

  “慢著！”

  出聲阻攔的不是段清明竟然是正毆辱。

  鄭柔刀鋒一般的眼神在蕭儼臉上狠狠刮過：“你要走！？把我女兒段雲芷交出來。”

  段雲芷……就不提這個名字，段清明似乎都忘記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女兒了。

  便也看向蕭儼。

  蕭儼和蘇錦墨這才想起來，回到江宜之後一直就各種事情纏身都沒有騰出時間跟段清明說段雲芷的死訊。

  此時見鄭柔問起，蕭儼倒是收起了剛才麵對段清明，鄭柔，於光三人的不屑，換上了一副嚴肅沉重的神情看著段清明：

  “從我們剛到江宜的時候就想跟你說，一直都沒合適的機會。雲芷她……死了。”

  蕭儼遲疑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什麽？你說什麽？！雲芷死了？”鄭柔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蕭儼，仿佛要將蕭儼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怎麽可能！？”段清明也怔然看著蕭儼：“雲芷怎麽會死？！”

  蕭儼抿了抿唇，還沒想好應該怎麽說，段雲飛便快速接口道：“蕭儼，你還是好好解釋解釋吧！雲芷怎麽死的？是不是你對我們江宜姓段的恨之入骨然後便想要殺了段雲芷解氣！？”

  聽了段雲飛這莫名其妙的猜測，蕭儼瞬間心頭火起：“段雲飛，你數次顛倒是非黑白本王都未與你計較，此時竟然又再次出口汙蔑，你……”

  “喲，想打人嗎？惱羞成怒了？還是被本皇子一語成嵇說中了？”

  段雲飛一副無賴相，挑釁者蕭儼極力壓製著的怒氣。

  蘇錦墨淡然如茶的聲音適時響起：“二皇子說笑了。我們王爺之所以會動怒實在是因為二皇子無限栽贓這種事情是有過前科的。”

  蘇錦墨軟綿卻有韌性的一句話將段雲飛給氣得不輕。

  還想開口，誰知蘇錦墨輕聲一笑，聲音清脆搶先一步看著段清明道：“聖上，關於雲芷公主的死，前因後果民女都清楚。雲芷公主臨死前還有些話讓民女轉告於您。”

  段清明遲疑的眼神掃向蘇錦墨，然後沉吟著開口：“那麽你又憑什麽讓朕相信你說的都是實情？”

  “民女願以自身性命來賭咒。”蘇錦墨看和段清明眼神篤定。

  “哼！紅口白牙的！話哪個不會說！？要你在這裏賭咒發誓？”

  鄭柔怒聲打斷蘇錦墨的話看著蘇錦墨惡狠狠道：“我告訴你，你們說的我一個字也不要相信！我根本不相信女兒會豆蔻年華說去就去了，這……肯定跟你們拖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