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我現在如此，還不是全拜他們所賜！”齊鈺聲音淒涼，語氣冰寒到讓人聽著心中扁絲一陣瑟縮。

  蘇錦墨心頭一驚，難道，難道齊鈺造反一事齊大人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許的？

  蘇錦墨屏住呼吸看著麵前滿是戾氣和殺氣的齊鈺。

  “公子。”劉越從門外幾步如風得走了進來對齊鈺道。

  劉越手中捧著的玉璽刺痛了蘇錦墨的眼睛。

  “落印，裱書。”齊鈺冷聲開口。

  “是。”

  落個印，很快。

  一切無波無瀾，水到渠成，竟然仿佛上天早已注定。

  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並沒有橫空出現什麽救國救難的大英雄來扭轉局麵……

  那種巧合和僥幸，果然，隻能存在於話本故事裏。

  蘇錦墨透過窗棱看向外麵的漆黑一片，心中清楚，天亮以後的大齊將是另外一個大齊。

  蕭嶽被帶下去。殿內隻剩下蘇錦墨和齊鈺兩個人了。

  齊鈺一步步慢慢往蘇錦墨身邊走去。

  步態雖緩，但是還是卻還能如同以前那般風華流轉。

  “求你，別靠近我。”蘇錦墨緊緊裹著被子對齊鈺喊道。

  齊鈺腳步一頓，然後便隻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床上的蘇錦墨，眉宇神態間竟然略帶一絲心疼。

  跟剛才那個舉劍一下下刺向蕭嶽的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齊鈺此時看著蘇錦墨的眼神依舊是如同以前那般溫柔似水的。

  他就這麽靜靜的，一眼不發，看著蘇錦墨臉上仿佛寫滿了心疼。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良久，蘇錦墨打破寂靜問出了從剛才開始便一直縈繞心間的問題。

  齊鈺僅僅盯著麵前的蘇錦墨生怕，生怕自己一個紮眼，她會再次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為什麽？

  齊鈺歎了口氣：“墨兒，現在在說著些你覺得還有意義嗎？”

  “的確，一切已成定局。再問的確是沒有什麽意義了……”

  蘇錦墨自嘲一聲，轉過了臉。

  “不過墨兒，你相信我，從今以後，都不會有人再傷害你！”

  齊鈺語氣堅定，看著蘇錦墨一字一字得道。

  見蘇錦墨並不理睬，齊鈺倒是也不強求什麽，“你好好休息”，說完齊鈺就大步走了出去。

  齊鈺剛走不久，外麵就走進來了一個丫鬟端著幾套衣服走到蘇錦墨的床前：“蘇姑娘這這是公子吩咐給您送過來的。”

  蘇錦墨看了一眼，皺眉一點頭：“放在床上，出去吧。”

  蘇錦墨的語氣滿是疲憊，語意簡短，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蘇錦墨一夜未眠。

  這一夜，也並未有什麽動靜。

  如同暴風雨來的前一天靜謐中處處透著不尋常。

  竟然沒有任何動靜，隻怕明日，就要改朝換代了。

  蘇錦墨換上了一身孔雀藍的衣服，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夜色漸漸轉明。

  外麵漸漸有了人聲。

  氣氛卻依舊沉悶壓抑。

  齊鈺也如蘇錦墨一般徹夜未眠。

  朝堂之上，齊鈺現在已經換上了明黃色的龍袍，坐在龍椅上了。

  當大臣陸陸續續進了金鑾殿之後看到齊鈺都是一臉驚詫。

  “你！大膽！還不快快離開龍椅？！”

  一位大臣對齊鈺厲聲喝道。

  齊鈺手中骨扇快速飛出去！很快，那個剛才還在講話的大臣，瞬間腦袋就“骨碌碌”滾了下來。

  骨扇在原地饒了個弧度轉了個圈又重新回到了齊鈺的手中。

  骨扇半點血漬不見，足以見其速度！

  眾大臣臉色皆驚，紛紛向四周躲開去，饒過地上的一灘血跡和那仍舊在地上骨碌碌滾動著的頭顱。

  “還有誰？！”齊鈺冷哼一聲看著一眾大臣。

  大臣們何時在金鑾殿上見過這個？都被嚇得不輕，忙都噤聲。

  齊鈺這才站起來，目光凜冽從這些大臣身上一個個得掃過。

  “這是禪讓書。從今日起，我齊鈺便是大齊新一任的國君！”

  話音剛落，大殿中就滿是抽氣聲了。

  都看著上位的齊鈺敢怒不敢言。

  僅僅一夜的時間，怎麽連君主都換了？

  “敢問……”一位將軍出列看著齊鈺問道：“皇上他？”

  齊鈺冷眼看過去語氣深沉：“皇上？”

  將軍神情一肅，抬眸看向不屈不撓抬頭看著齊鈺：“若是我們見不到皇上，這禪讓書便是無效的！”

  齊鈺冷冷一笑，輕輕瞟了將軍一眼，看向殿外吼道：“來人，他欺君罔上，處以連坐！”

  眾大臣再次驚恐萬分！

  “齊鈺！你這個謀逆篡位的卑鄙小人！你有本事殺了本將，有本事能服眾嗎……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這位將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外麵的禁衛軍給拖了出去。

  眾大臣麵麵相覷，再不敢有人出來斥責叫囂。

  沒有想到，昨日還是一切如舊。

  短短一天的時間，齊鈺不僅拿到禪讓書坐上了皇位，居然還能讓禁衛軍聽從其指令。

  “你們可還有誰不服？！站出來！朕……”

  齊鈺刻意咬重了這個“朕”字，拖著長音目光凜冽得掃視著麵前的一眾大臣。

  一眾大臣在齊鈺的掃視下紛紛低下了頭。

  其中一個會審時度勢的大臣趕忙跪下道：“微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殿血腥，一顆頭顱，一具屍體，還有那剛才被處以連坐的將軍，這一切充斥著在場每一位大臣的內心。

  他們的內心恐懼到麻木，直到剛才那一名大臣的話語出口，仿佛一聲春雷炸開了！

  他們紛紛都反應過來，爭先恐後得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鈺目光如炬掃視著麵前的一眾大臣，鬆了一口氣：我，終於做到了！

  宮內的太後妃子所有人都已經被齊鈺給控製了。

  她們從驚愕到絕望，也不過半日的時間。

  便不再哭鬧了。

  手下人過來問齊鈺怎麽處置的時候，齊鈺正坐在蘇錦墨所居住的宮殿桌前，看向一直對自己視若無睹的蘇錦墨。

  齊鈺瞥了蘇錦墨一眼然後隨口吩咐：“留之無用，殺！”

  “慢著！”蘇錦墨驚愕開口。

  雖然她對宮廷裏的這些人並沒有什麽交情，但是哪怕是僅僅見過一次麵而且對自己態度古怪的太後，她也沒有辦法看著齊鈺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決定了她們的生死。

  齊鈺眉頭微動轉臉看向蘇錦墨：“怎麽？”

  “你一定要如此濫殺無辜嗎？”

  從今日齊鈺下朝來蘇錦墨這裏坐著開始，這是蘇錦墨第一次正眼看齊鈺。

  隻是這種厭棄質問的眼神語氣，讓齊鈺的眸子倏地收緊了。

  “濫殺無辜？”齊鈺聲音低沉：“她們中又何曾有無辜之人！？”

  “齊鈺，現在的你真的讓人厭惡！”

  蘇錦墨正視著齊鈺一字一頓，看她的眼神明顯就是想要故意激怒齊鈺一般。

  看到齊鈺唇角微微抖動，蘇錦墨輕笑開口：“憤怒？惱羞？”

  語氣微頓，蘇錦墨繼續開口對齊鈺挑釁道：“那你把我也殺了吧！”

  “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齊鈺微微揚起下巴，看著蘇錦墨努力隱忍著心底的怒氣。

  “來人！”齊鈺對著外麵後吼道：“把人帶上來！”

  齊鈺那突然間怒不可遏的聲音，著實令蘇錦墨心中一驚！

  齊鈺說要帶上來的人，是指誰？

  蘇錦墨沒有疑惑多久，人，就已經被帶了過來。

  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蘇錦書。

  蘇錦書現在一張臉毫無血色！

  她怎麽也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怎麽突然間一切都變了？！

  現在整個後宮中，她的風頭一時無兩，誰都比不了。

  本來蘇錦書正在殿內訓斥她身邊的宮女捶背太大力了。

  突然就有這麽一夥兒人從外麵衝進來了。

  然後就把她們帶下去囚禁了起來。

  從一開始的威脅到最後的告饒都沒有什麽用。

  當時蘇錦書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了。

  隻不過她還沒有往謀逆造反這方麵想。

  總覺得事情肯定跟蘇錦墨有關……

  現在突然有人拽著她去見皇上，她既是企盼又是忐忑。

  隻是當她被推進了這座宮殿之後，看清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所謂的“皇上”，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蘇錦書緊緊盯著一身龍袍的齊鈺，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膽，看到皇上居然不跪？”

  押著蘇錦書過來的禁衛軍惡聲惡氣對蘇錦書吼道。

  “什麽？皇上？齊鈺你，你造反了？！”蘇錦書不可置信得看著一直冷著臉的齊鈺。

  齊鈺冷哼一聲，看向身側的蘇錦墨，神態柔和些許：“你應該有話要問她。”

  這個時候，蘇錦書才發現蘇錦墨的存在。

  “蘇錦墨，你！你竟然跟他勾結謀反！你們好大的膽子！”

  蘇錦書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蘇錦墨。

  蘇錦墨不禁想要扶額。

  她沒有想到進了宮的蘇錦書仍舊沒有什麽長進。

  齊鈺冷冷看了蘇錦書一眼，淡淡道：“你再多說一句，朕割了你的舌頭！”

  蘇錦書聽了齊鈺的話一機靈，僅僅閉上了嘴巴。

  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齊鈺。

  齊鈺對皺眉的蘇錦墨緩緩點頭。

  蘇錦墨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對蘇錦書問道：“你才是真正的蘇家嫡女——蘇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