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果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原本的天福閣，生意極為興旺，在莫依雲之父莫桐的經營之下，生意做得極大，已經在百戰王朝的其它各地，開下了十幾家分號，但是半年之前，莫桐接到了一單極大的生意，傾盡全力要將這筆生意做成，想要賺一個盆滿缽滿，沒想到貨物遭劫，而莫桐在押送貨物的過程中，也被當場殺害。

  莫桐死後，隻留下了多病的妻子以及女兒莫依雲。

  莫依雲隻能帶著忠仆賈老，變賣了戰皇城以外的所有分店和大部分的財產還債，苦心經營。

  沒想到隻經營了半年時間，就因為被同行惡性擠壓，許多貨物積壓在倉庫中，入不敷出，麵臨著倒閉的危機。

  後來，莫依去偶然發現，生意同行的惡性擠壓，是事出有因。

  一年前白鶴候之子白星劍，一次偶然看到莫依雲後，就派人上莫家提親，想要納她為第九房小妾。

  但是莫桐膝下無子，對女兒視如珍寶，加上莫依雲生性高傲，白鶴候之子白星劍雖然身份尊貴，但名聲不佳，極為好色，她更不願委身為妾，當場拒絕。

  而這些擠壓天福閣生意的所謂同行，也正是白鶴候所控製的商家，在擠壓天福閣的生意其間，白鶴候府的大管事，也多次上次，明裏暗裏的威脅，要莫依雲肯委身於白星劍。

  如此之下，不用問也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白星劍在作祟。

  “小姐，此前佘借貨物給我們的幾個商家，已經幾次過來催賬，老奴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答應，再緩兩天。他們說，兩天之後，要是再見不到貨款，就要去狀告我們。”

  賈老走進房中，一臉愁然的說道。

  “什麽，那幾家之前不是答應，說佘借給我們的貨物，可以到年底才結賬嗎？怎麽反悔了！”莫依雲麵露怒色。

  “他們還不是得知我們在紫雲拍賣場行中，拍賣刺虎刃的消息，為了通過我們攀結上那位煉器師，所以才肯佘借貨物給我們。現在定然是打聽到那位煉器師沒有出現，連拍賣的餘款都沒有取走，認為我們和這位煉器師的關係破裂，所以才急著要我們還錢。”

  賈老憤然道。

  “這可怎麽辦？現在賬麵上除了積壓的貨物之外，已經沒有餘錢，拿什麽去還給他們，這些人不講信譽！”

  莫依雲眸子通紅，咬著下唇，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畢竟是個十八歲的少女，何曾經曆過商場上的狡詐，這幾個月來免力支撐，已然是心力憔悴。

  再這樣下去，天福閣無法支撐，隻能變賣貨物，關閉商鋪。

  可是這天福閣乃是父親和母親的心血，怎麽能敗在自己的手中。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拍賣刺虎刃的那筆黃金……”

  賈老見到小姐這樣，心疼不已，提議說道。

  “不行，如果用了這筆款子，那位煉器師來了，我們拿什麽交待，此人是我們天福閣唯一翻身的唯一希望……而且，父親以前從不失信於人，最講信譽，我怎麽能這麽做！”

  莫依雲決然搖頭，“這件事情，容我再想辦法。”

  賈老無聲歎息，轉身出了房間外麵，喃喃道：“現在那些夥計，隻怕也都被收買了，苦了小姐了……”

  “天福閣無論如何也不能關閉，難道我真的要委身給白星劍那奸賊……”

  賈老剛一離開，莫依雲的眼淚就抑製不住的滴落下來，一張俏美的臉龐上，滿是流痕，楚楚可憐，讓人見之不免心疼。

  “父親意外去世，已經讓母親肝腸寸斷，病情加重了請多，天福閣是父親親手所創，也是母親的唯一的寄托，如果失去了，隻怕母親的身體就無法堅持下去了。”

  許久，莫依雲抬起頭來，一雙美眸中盡是絕望之色，叫來一名夥計，死死咬著下唇，道：“你去請白鶴候府的大管事，就說那件事情，我答應了。”

  天福閣樓下。

  “看來這個白星劍，欺人孤兒寡母，果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羅錚目露寒光，樓上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盡收耳中，看著那些懶散的夥計，心中也是明白過來。

  不多時，賈老從樓上下來，看到羅錚坐在大堂中無人招呼，十幾名夥計自顧著說笑。

  他也知道這些人都被收買了，根本指揮不動，便向著羅錚迎上來。

  “這位客人不知道有什麽需要？”賈老說道。

  看到賈老迎上羅錚，那些夥計一個個都是伸長了耳朵。

  其實天福閣的夥計，從幾個月之前就被收買了，成了內鬼，每次天福閣淡成的生意，都會被這些人很快泄漏出去，而後就會有其它商家，以更低的價格搶走客人。

  隻不過開始時是不顯山不露水，隨著天福閣的衰落，這兩天都是明目張膽了起來。

  “嗬嗬，這位老先生，我看我們到靜室中淡好了。”羅錚略帶深意的瞥了那些夥計一眼，笑笑說道。

  “也好，請客人隨我來。”賈老點頭。

  進入靜室。

  賈老親自送上茶水，才問道：“客人需要什麽貨物，請盡管說，我們天福閣必然保證，以最優惠的價格供貨，定然可以讓客人滿意。”

  “嗬嗬，我有一名弟子借貴店之手，拍賣了我煉製的一件下品法器，之前貴店已經支付了一百萬兩黃金，想必還有餘款？我這一次是特地來取的。”

  羅錚微微一笑，說道。

  “您，您您就是那位煉器師！”

  賈老突然站了起來，雙手發抖，激動得老臉發紅，緊緊盯著羅錚，就好像將要溺死之人，捉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

  “求大師救救我們天福閣，救救我家小姐！”

  羅錚正要說話，賈老卻是突然老淚縱橫，砰的一聲，跪到地上，砰砰砰的磕起頭來。

  “老先生快起來，晚輩可受不起，你這怎麽……”

  羅錚急忙把賈老扶起來，雖然對賈老磕頭的原因心知肚明，卻不好說，隻能裝糊塗，心中暗道：“這賈老倒是忠義，值得敬仰，那莫小姐不肯用拍賣法器的黃金去還債，倒也是講信譽之人。”

  賈老是資深的鑒定師，莫家就算家道中落，關閉天福閣，他隨便都可以找到一份高薪職業，根本不必留在莫家。

  但是他卻肯為了莫家，跪在地下求人，足見其忠烈無雙了。

  羅錚出身寒門，對於這樣的老人家，發自心底的尊敬。

  “老先生，有話我們請好好說。”

  羅錚好不容易把賈老從地上扶了起來。

  “大師，求你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幫幫我們家小姐……”

  賈老也是有些尷尬，剛才他也是一時激動所以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畢竟與羅錚素未謀麵，對方又是地位尊崇的煉器師，根本沒有幫忙的義務，懇求也沒有用。

  不過，看到羅錚的神情，絲毫沒有一些煉器師那種盛氣淩人的架子，十分好說話的樣子，賈老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線希望。

  三言兩語，賈老也大概把天福閣的情況都說了出來，除了白劍星要娶莫依雲為妻之事沒有說明，其它情況沒有絲毫隱瞞。

  “大師，我以這條老命做保，售賣法器所得，我們天福閣分文不取，老爺死後，天福閣是夫人的唯一寄托，如果失去了，隻怕夫人也就活不長久了……”

  說著，賈老又是老淚縱橫，賈老從小是孤兒，被莫家收留才得以活命，服侍了莫家三代人，忠心耿耿。

  羅錚聽著，心中也有些猶豫，莫家的遭遇確實可憐，賈老忠烈也令人敬佩。

  和天福閣合作，是羅錚早就已經想好的事情，不過一旦參和進去，必然會得罪了白星劍。

  白鶴候在王朝的候爵中聲望極高，又是戰皇所倚重的丹道大師，地位尊崇。

  白星劍此人，在仙鶴坊時羅錚也見過，此人看似溫文有禮，頗為隨和，但實則自視極高，心膽狹隘，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

  而且，白星劍身體之中，散發著驚人氣息，其修為必然深不可測，羅錚上次也沒有看出深淺，此人絕對不是易與之輩。

  如果白星劍想對付自己，羅錚也絕不會退縮，但是為了賈老和莫依雲，去惹這樣人，卻是不可能了。

  “我以後必然要進入五聖軍，立下軍功，得到皇道金符。此前，我已經得罪了鎮淵候之子趙峰，殺了蕭寒，鍾雄等人，樹下不少仇敵，如果再得罪白星劍，以後隻怕羈絆不少！”

  羅錚計較一會，也有了決定。

  “老先生，這樣吧，上次拍賣所得到黃金，就算是我送給您老人家了，還有這些，也算是我對貴店的一些支持，至於和貴店之事，我實在是愛莫能助！”

  羅錚言語平淡，隨即真氣搬運，小山一般的黃金，從乾坤葫蘆中噴湧出來，把靜室中的桌子都差點壓塌。

  “這……”

  賈老吸了一口冷氣。

  這黃金的數量，足足有二三十萬兩之巨，正是趙峰儲存在乾坤葫蘆裏的那堆金子的一部分。

  “這萬萬不可，老朽絕不能收。”

  賈老誠惶誠恐，連忙擺手。

  正在這時，羅錚眉頭一皺，扭頭向著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