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變
作者:一一一一聽      更新:2020-06-16 15:00      字數:2227
  覆水難收。

  白駒呆若木雞的望著那被血染紅的水,妖異的顏色先是紅色,遇水之後變成了紫色,短暫的停留就順著水流湍急而下。

  僅僅隻是那一點點血,卻將這一段的河水給染成了它色。

  紫色是白駒比較喜歡的顏色,可此時看著眼裏卻是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像砸壞了別人家玻璃的小孩,恨不得立即逃離好避免別人知道是他幹的。

  焦兒也愣了,她完全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目光不停的在紫色的血水和自己之前沾染了那種血的手指上來回。

  “喂,持圖,不會、不會有什麽事情吧?”她問的小心翼翼,像怕被人聽到似的。

  白駒伸手撫著自己的額頭,腦子裏一團亂麻。仔細的感應著自己的心跳,砰砰聲的,像藏不住的野獸想要跳出來。

  “壞了!”白駒機械的轉過頭來,木然的問道:“怎麽辦?我不小心的。”

  此刻他也失去了主見,隻能任由那些血水蔓延,隻是那麽短短時間,目之所及處都變成了紫色,隻是不再有一開始那麽濃烈。

  但是他心中那股恐慌感卻越發的強烈起來,自己惹禍了,而且是大禍,肯定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甚至誰也無法承擔這種後果,哪怕是蠻不講理的依萱來了也保不住他!

  “我,我也不知道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吧…我們、我們不也…”她想要自欺欺人,說道最後麵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白駒的臉上,頓時五道手指印浮現在他白皙的臉頰。

  白駒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口腔,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出來。一連三個深呼吸才穩定好自己的情緒,開口道:“逃!我們!”

  他拉起焦兒就向著林子裏奔去,不敢再麵對那條血染的河流,心知自己今日所為勢必會引發一場災難。

  過於心亂打亂了他的吐息,沒跑多久他就氣喘籲籲的,扶在一顆參天大樹下彎腰休息。

  這東西恐怕就是病毒一樣的東西,一旦入水滋養極快,而且自己意外所投入的地方可不是什麽死水之地,而是一條四五丈寬的河。

  森林中的河流是不會停歇或者見到終點的,這條河勢必會流經他處,與其他的支流匯聚。

  隻要給它時間,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流入大海。倘若自己猜想成真,那麽就等於在水源上投毒,且這種毒素未必就會因為稀釋而能被藥物抗拒。

  若是一般的東西,又怎麽能出現在空無之森這種詭異的地方?還幾乎是與那棵樹長在了一起。

  依照焦兒等人所言,空無之森是和古殷森林一樣的上古之地,那麽那顆看起來是小樹的樹,實際上也是萬年甚至十幾萬年的年齡!

  這血,即便不是上古時代也至少是十萬年前的古血!至今依舊妖異逼人,豈能對它抱有一絲僥幸!

  白駒手緊進握拳,一拳打在樹身上,手指節的皮被擦破了也感覺不到痛。

  完蛋了!

  依萱遍地仇家的重擔還沒有妥善的處理方式,自己那危險的月碾的事情也還沒有解決,現在又多出這一茬絲毫不亞於病毒的大事件!

  當真是一點休息時間都不給他啊!

  這血是他從空無之森帶出來了的,出了這種事情他難辭其咎,即便沒人知道是他做的,但是已經過不去良心了!

  要是讓人知道了,那還得了!恐怕死了都得被鞭屍!

  不能讓人知道,絕對不能!

  白駒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焦兒的腳,她就站在自己身邊,雖然她很厲害,但是手卻受了傷,與自己動手隻能逃。

  自己隻要出其不意,那麽殺掉她的機會很大,絕對要一擊必殺,連喘氣的機會都不能給!

  白駒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緊了緊自己手中有著赤器的木棒,這一棒子攻其不備,必將打得她腦袋開花。

  白駒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在她與自己對視後便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她的身後,忽然間瞳孔放大,像是見到了很恐怖的畫麵。

  焦兒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震驚、看到他微微顫抖的瞳仁,頓時大驚的回過頭去。

  白駒心中暗笑,真是個傻姑娘。

  這一刻他的心髒呼之欲出,第一次殺人的驚懼全麵爆發,全身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在一遍一遍的給他做出瘋狂之舉熱身,好讓他做得更絕。

  “乓!”

  一聲輕響,那是木棍落地的聲音。

  焦兒警惕的轉過頭來,就見到白駒一直拿在手中的匕首和木棒都落到了地上,他則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大汗淋漓的靠坐在樹下。

  她並未見到身後有什麽異常的東西,依舊是萬古不化的草叢和樹葉,不知白駒是看到了什麽,更不知白駒方才想要殺她滅口。

  “你、你怎麽了?”

  她關心的問道,伸出露在外麵的兩隻手指貼在白駒的未撫嚴實的額頭上,觸摸之下趕緊收了回來。

  “你怎麽了?怎麽額頭那麽涼?”她大急,伸出受傷的雙手給他揉了揉太陽穴:“你別出事啊!我們沒事的。”

  “難獨和自擇不在了,你千萬不要也出事了!我怕一個人!”說著,她眼角泛起淺淺的水霧,生怕白駒出現不測。

  一連十日的相處,白駒也近乎背了她十日,她又不是石頭,怎能生不出感情。

  雖無男女之意,卻也是她全數依靠過的夥伴,在她危難之際照顧她。

  她一開始可害怕白駒會在她睡著的時候悄悄離開了,認識得越久,她就越發對白駒的生存能力肯定。看似相互共處,實則她一直都是被照顧的那個。

  “我沒事,你別動,讓我冷靜一會。”白駒氣喘籲籲的道:“我要小睡一會,隻是一會兒,十幾分鍾後你叫醒我。”

  心裏激烈的鬥爭消磨精神的程度,完全不亞於經曆了一場大戰,他已經是疲憊得很。說完,他就沉沉的睡了下去。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焦兒並未想約定的那樣叫醒他,細心的拿著條樹枝在給他驅趕蟲蟻。

  白駒狀態不對一定代表發生了什麽事,這已經是深刻在她內心,古殷森林是很凶險的,若是單憑她一個人,恐怕連方向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