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萬巫之巫
作者:
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5 字數:2054
惶惶一聲雷,初陽平天起。
蕭問道將“巫妖”所悟的符文之術,拋之腦後,看著一個小子。
小子身著素白色衣衫的巫人,半大個子,唇邊幾絲茸毛,還是個小小少年郎。
“大祭司命我送你們去大禹之城。”那少年後生囁喏著說道。
“嗯。”蕭問道淡淡頷首。
少年言語不多,眸色輕正,執著一根草鞭,趕著青牛板車,板車之上拉著三人。
“為何不禦空而行。”夜魚一呼。
“這是哪兒。”蕭問道沉聲一問。
夜魚回眸一想,脫口而出:“曌君的鎮天之棺。”
忽爾,他恍然一悟說道:“曌君棺中的平天珠所鎮壓之物,在這天穹之上。”
黃道吉仰天一望,淡聲說道:“白巫之族將族地設在鎮天棺中,定有深意。當年的伏天氏陰食族,遭受天罰之禍。而天意,不可揣測···不可揣測。”
蕭問道見黃道吉的言語,頗為神叨,也是一瞥蒼天白穹。禁不住的心中沉吟道,莫非這天穹之上,有何神魔仙道。
這白巫之地,皆是山林秘嶺,幾人如蛐蛐兒行走一般。
粗略一算,四人行了有三日之久。
“還有幾日。”夜魚淡聲一呼。
“半日。”那少年咬著一根青草回道。
黃道吉擎著命盤,在白日之下,看著雲上星辰,卜算了一番。
“大凶。”
過了半晌,黃道吉又說道:“幸虧有我。”
蕭問道儼啞然一樂,隻見不遠之地,看到一個大字“禹”。
“禹···也是獄啊。”黃大吉淡聲一呼,拍著屁股上的灰塵,下了青牛車。
···
···
“好了,此地便是大禹之城。”那少年一呼,繼續說道:“一路往南,便是巫後之巔。”
這少年倒是幹脆利落之人,牽著青牛便往城外而去,半步也不逗留。
三人對望一眼,便一步邁入大禹之城中。
青石黛瓦,流水小橋。
大禹之城的屋舍,倒是小巧的很,樓闕多為平整。
汩汩小河之中,河蝦滿盈。
“此處,當真是勝過萬海仙域的任何一地。”夜魚淡聲一呼。
一眾三人,行走在大禹之城中,倒是閑庭信步的轉了一遭。
“看出什麽門道了。”蕭問道淡聲一問。
三人錯愕半分,便都脫口而出。
“太古吞噬陣。”
“玄清非攻陣。”
“混沌敲天陣。”
三人行的皆是一道路,而所觀所看和所想之陣,全然不同。
“這般陣法,鎮壓的到底是何物。”夜魚陡聲一問。
“走,去那。”蕭問道伸手一指,指著一處青山之上。
岱山清風,茫茫白城。
一眾三人俯瞰而下,看著大禹之城,眸中盡是迷惘之色。
彌望一番以後,三人端坐在岱山之上。
“宗主,若尋不得這破陣之法。”夜魚沉吟著繼續說道:“隻怕,我們便沒了後路。”
蕭問道閉目不言,心中也知此行頗為凶險。
魂海之中,遐想著畢生所學的陣法,一頁一頁的回想,揣摩著大禹之城的布局。
一念入海,半晌而過。
他所修陣法太過於雜亂,自小便修習魔族的詭譎魔陣,而又修得九州人族的困陣殺陣。輾轉驅使之下,還修得妖族的離魅之陣。
而入萬海仙域之中,所修劍陣···法陣···惑陣···迷陣,如疊疊之卷。
撥雲見霧,魂歸心城。
“因一而入,因一而出。”蕭問道淡聲一呼,看出了大禹之城的陣法玄機。
夜魚與黃道吉對望一眼,兩人也在悟著大禹之城的陣法,卻無一絲頭緒。
聽得蕭問道這八個字,卻一息頓悟,心中了然。
“前輩,不愧是萬海仙域人人所羨之人。”黃道吉一聲馬屁,燦然一樂。
“所見是山,便是山···所見之河,便是河···破它。”夜魚一呼,便站直了身子。
腹中濁氣,一呼一納。
三人站在巫巔之上,淡立在城闕之外。
“這山倒是奇特,山麓為春···山半為夏···上脊為秋···山巔為冬。”夜魚淡聲一呼,三人便站在雪地寒天之中。
一刹之間,悶鍾大鳴。
“走。”蕭問道邁步而入。
一眾三人一入這巫後之巔,樓闕卻似是一座石城,密不透風一般。
“三百零九步。”蕭問道沉吟著。
從殿外到殿內,足足有三百零九步,方圓之地不下百丈。
“六百七十二人。”夜魚一呼。
從殿外到殿內,戍衛巡守之人,便有萬人之眾。
“一百零三法。”黃大吉說道。
從殿外到殿內,所經之地,足有一十三處機關秘術。
層層石階之上,金座端坐一位貌美夫人,發髻之上盡是金銀之物,眼瞼之上一道漆黑之色,泛著一道烏芒。
“拜見···巫後。”蕭問道出聲一呼。
“白巫之地,八萬年之間···入得十人,活了一人。而如今,你們三人登堂入室,隻怕就是為了活著的那一人。”
“是。”蕭問道一呼。
巫後眼眸一抬,看了蕭問道一眼說道:“你這般的人,我是惹不起的。”
三人聽著“巫後”示弱所言,頗為驚異。
“非人,非魔,非妖···非仙,非神,非聖。”巫後沉吟著,繼續說道:“他若是願意隨你們而去,便隨你們而去,我絕不阻攔。”
巫後言罷,三人倒是心寬了不少。
雖說,夜魚與黃道吉不明巫後所言,可若是能有驚無險的將老道救出,可謂大吉。
不時,老道便被喊到殿上,看著三人。
“老道···走是不走。”黃道吉一呼,看著他師父。
“不走。”老道倒是幹脆。
“不想念蒹葭館的酒···不想念夜知院的子翠美人···不想念爻穀的肘子···不想念綠萼百花的琴瑟合鳴。”黃道吉一呼。
他這一番言語,當真是打蛇打三寸,棍棍兒要了老道的命。
“不想。”老道白須一抖,頗為瀟灑。
“瘦成什麽樣了···還嘴硬。”夜魚說著,順手提溜兒出一壺酒。
酒壺之上,寫著三個字“蒹葭釀”。
酒香四溢,滿堂紛香。
老道的喉結抖動了四五下,按捺著騷動的心,看著那酒壺說道:“滾···滾···滾到天邊。”
他說完,甩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