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青帝士死
作者: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4      字數:3142
  魔族二日,便拿下了三城,而在西北之地的擁雪關,也被皇甫妖生踩在腳下。

  道心城中,多有婦孺孩童提著梧桐燈,擺下唐廬前。

  蚤休與雪佛的一戰,讓所有人看到了蚤休的強橫的一麵。

  如今的蚤休,躺在床榻之上,唐冰心端著一碗糖水,一口一口的喂在他的嘴裏。

  “你也嚐嚐。”蚤休說著,將糖水的湯匙推到唐冰心的嘴邊。

  唐冰心雙眸一瞪,說道:“你喜歡喝糖水,便以為天下人都喜歡喝糖水。你喜歡吃幹饅頭,你也以為天下人都喜歡幹饅頭。你看城樓上的那人,自從坐在道心城上,我看著足足瘦了三圈。”

  她說著,將糖水灌到蚤休的嘴裏,一口也不剩。

  “哎,糖水是能續命的,你們都不知。”蚤休說著,看了一眼唐冰心,便沉睡而去。

  雖說蕭問道用最好的丹藥,將蚤休的傷勢,療治了四五分。

  可蚤休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下不了床了。而雪國之軍,還是一往無前朝著九州腹地的尚京而去。

  “我留下三株六葉玄參,摻在糖水裏,讓他喝上一月。”蕭問道說著,看了一眼唐逝水說道:“我要回空城了,你不回尚京。”

  “回,自當要回。”唐逝水搖著逝水扇,率先一步跨出屋舍中。

  兩人站在院落中,本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老友,可又陌生的可怕。

  “人皇恐怕會征調唐門的人手,你且小心。”蕭問道先開口說道。

  “老祖喜靜,不如你先行一步。”唐逝水話鋒一轉,背過身去。

  在不遠處,一個人影兒站在一旁,蕭問道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知那人修為不俗。

  “看來,人皇也怕你臨陣倒戈。”他說完,留唐逝水一人,在院落中看著蘭花下的螞蟻。

  一眾人,跨出道心城外,隻見狼煙四起,枯骨隨處可見。

  “何不同道而行。”唐逝水在身後一呼。

  就在唐逝水看著看向蕭問道的時候,隻見唐逝水嘴角一揚,而蕭問道卻出劍了。

  “你怎知讓我殺了他。”唐逝水問著。

  “人皇的眼線不除,你怎會與我說出心裏話。”蕭問道說著,上了唐逝水的玉攆。

  “蕭兄,我有一事所托。”唐逝水看著蕭問道,便是這樣一句話。

  “夏無憂還是唐門老祖。”蕭問道問著。

  “當年寒門舊案,唐門算是幕後黑手,我不求你保老祖或唐門的任何人,隻求你保下無憂和肚中的孩子。”唐逝水說著,眉目間多了幾分決絕。

  “人皇雖是心狠,可也不會拿夏無憂開刀的,你不必擔憂。”蕭問道說出心中所想。

  “無憂並非是人皇的女兒。”唐逝水說著,臉色又白了三分。

  “嗯,你聽誰說的。”蕭問道沉吟道。

  “並非道聽途說,而是帝後親口相傳。”唐逝水說著。

  蕭問道立即吐出三字:“易慕白。”

  “正是,無憂是易武尊的女兒。而無憂,不過是人皇牽製易武尊的手段。”唐逝水說著,胸腹長出一口氣。

  “看來,你被夏無憂的身世,憋壞了吧。”蕭問道說著,才明了唐逝水心中所擾。

  “無憂還不知她的身世,可是以人皇的心性,隻怕他會用無憂要挾於我。”唐逝水說著,手中的逝水扇,攢在手心裏,嘎吱作響。

  “放心,但凡我目力所及,定會保夏無憂無虞。”蕭問道說著,才讓唐逝水眉間的憂緒,少了大半。

  “蕭兄。”唐逝水拱手說著。

  蕭問道淡笑道:“你是我在尚京,唯一的好友,何必生分。”

  唐逝水說著,從一旁拿著蕭問道所贈的紫金葫蘆,灌了一口,遞給蕭問道。

  蕭問道看了唐逝水一眼,也是猛灌一口,便下了玉攆。

  唐逝水的三千仆從,他隻帶了三百人,餘下的二千七百人都留在道心城。

  當年的寒門舊案,看似撲朔迷離。可在蕭問道的腦海中,已全然知曉了當年的來龍去脈。

  “回空城。”蕭問道淡淡的說著。

  沉禹在半道回了璿璣宮,而納蘭蟬衣則回了西嶺娥峰,而如今亂世之下,便讓納蘭蝶衣也回了幻丘山。

  餘下蕭問道和李仲,剛看到空門的城門,便看到有一人在等著他。

  “汗青兄長。”蕭問道一拱手說道。

  “如今,空門勢大,我隻求你一事。”賀蘭汗青說著,眉目間盡是殺伐氣。

  “嗯。”

  “若是空門城破,還望你能保城中百姓無虞。”

  賀蘭汗青說著,轉身跨上戰馬,便朝著空城的西北而去。

  “先生。”隻聽一聲嬌呼,便是獨孤含寒站在他身前。

  沒想到多日不見,獨孤含寒又多了幾分成熟沉穩,眉目間也是多了幾分英氣。

  她剛一聲呼,便摟著蕭問道的脖子,玉頰蹭著蕭問道的麵頰。

  蕭問道心中一陣無奈,收回了剛才所想的看法。而陸斬還是以往的陸斬,隻是臉色又多了三分的古銅色。

  “先生。”陸斬笑著,站在他身前。

  “回空門再說。”蕭問道說著,便朝著空門而去。

  如今的空門,門宗內宗弟子不下兩萬餘人,匆匆一瞥,倒是看到幾個資質不俗的人。

  剛跨過空門的門檻,隻見十花姑娘帶著一對稚童,在院落中嬉笑玩耍。

  “喲,神仙下凡了。”十花姑娘說著,桃花眼卻是一瞪。

  從懷中拿出兩粒珠子,分別用金線吊著,蕭問道蹲下身子,將玉珠戴在兩個稚童的脖子上。

  “這是以長生天界的天品靈石打造,嫂夫人氣可消了。”蕭問道說著,抱起這兩個稚童。

  李十花聽著蕭問道所言,桃花眼中仿佛如月牙,提在胸脯的那口氣,才算放下。

  “哼,這孩子眼看都快三歲了,也沒人起名字。非得等著你起名,你這天品靈石的珠子,戴在他們脖子上不算虧。”十花說著,故作揶揄。

  蕭問道看了一眼陸斬,陸斬還是淡笑著,一言不發。

  “你為人父,何必等著我。”蕭問道說著。

  “我陸斬的孩子,就得先生起名。”陸斬說著,還是淺笑著。

  “一兒一女。”蕭問道問著。

  “嗯。”

  “男兒名為烈,女兒名為柔。”蕭問道沉吟說道。

  “陸烈,陸柔。”陸斬沉吟著這兩個名字,嘴角噙著笑,樂不可支。

  “你起這個名字,不是讓他們姐弟打架麽。一個烈火,一個柔水。”李十花叉著腰,桃花眼迸發出一道寸芒。

  “嗯,以後烈兒修離火訣,柔兒修煉木訣。”蕭問道說完,瞥著李十花。

  李十花轉眼便是一笑,抱著陸烈和陸柔便是各自親了一口,忙不迭回屋舍而去。

  一股香風劃過,那桃花妖采苓姑娘,捧著一株尋常的白蘭,衝著蕭問道一頷首。

  “采菱姑娘。”蕭問道一呼。

  “何事。”采苓問著。

  從須彌戒中,拿出那枚一轉造化丹,說道:“這枚造化丹,說不定能讓姑娘突破瓶頸。”

  那采苓姑娘眼眸一轉,說道:“我不想修道,太累。”

  她說完,便轉身而去。

  木妖修聖之道,困阻重重。這也是百裏滄海為何會在落泊山等了一人,能等三百年。

  “一轉造化丹。”一聲怪戾聲,在蕭問道身後響起。

  原先的盲道神棍兒,嗅著鼻子,問著空氣中的丹香。

  “可否讓我嚐上一分。”盲道說道。

  蕭問道將一品造化丹收回在須彌戒中,說道:“我讓你去做一件事,你要是能活著回來,這顆造化丹就是你的了。”

  誰知盲道聽完,一撇嘴說道:“這造化丹我不要了。”

  “你不要也得去。”蕭問道促狹著,即便盲道看不見。

  盲道忽的扯著嗓子說道:“我為空門立下汗馬功勞,你這是卸磨殺驢。”

  “汗馬功勞,說來聽聽。”蕭問道淡淡的問著。

  “空門一百三十七間藥鋪,十之七八皆是我一人煉丹,救了不下萬人,算不算汗馬功勞。”盲道鼻息咻咻的喘著,倒是氣得不輕。

  “丹師,所言不虛。”陸斬在一旁幫腔說道。

  “那你更得去了。”蕭問道說著,拍了一下盲道的肩膀。

  “為何。”盲道說著,臉上一片脹紅。

  “你可還記得你我相識的時候。”蕭問道話鋒一轉問著。

  “記得,不就是在牧野城的道觀麽。”盲道嘴咧著說道。

  “那你就不知為何會遇上我,又為何留你一命。”蕭問道淡淡的問著。

  “遇上你,我倒了八輩子黴。”盲道也不多想,就是一句臭罵。

  “你當年煉製的毒丹,讓我嶽丈深受其毒,我才拔了你的根。可我那娘子若是知道是你毒害的她父親,就算是三帝親臨,恐怕也保不下你的性命。而我留你一命,不過是看在你煉丹的造詣,殺了可惜。”蕭問道說完。

  那盲道神棍臉上盡是細汗,才明白當年的緣由。

  他側耳一聽,便聽到一聲鈴鐺聲,那是獨孤含寒的三才鈴聲。

  “說吧,去哪兒。”盲道問著。

  “嗬,我以德服人···。”蕭問道還沒說完。

  就聽到盲道神棍說道:“別說屁話,老子知道沒好事。”

  “參軍。”蕭問道口中吐出兩字。

  “兵荒馬亂,讓我入軍,你真是嫌我活的命長。”盲道神棍嘟嚕著臉,哀歎一聲。

  “你去賀蘭汗青的軍中,定要···。”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事,你就別說了。”盲道神棍說著,便回了屋舍背著淺灰色的包袱出了門。

  誰知夜幕剛落,陸斬便急聲說道:“賀蘭青帝被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