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劍無邪
作者: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3      字數:2085
  一陣寂靜的風,一個寂寞的人影兒。

  朽木豔客還是雙膝跪倒在地,臉上毫無一絲動容。

  就在他的短刀,拔刀半寸時,蕭問道看著他的刀芒下,出現一道黑芒。

  “再來。”李仲拔劍再起,橫劍在額。

  “一念千行。”

  李仲持著的劍,劃過重重劍影,任是讓眾人都眉頭一緊。

  劍尖刺在朽木豔客的眉心,隻差一毫,隻是那一毫便是天塹。

  那朽木豔客眼角瞥出一絲的冷芒,還是抽出短刀半寸。

  寸芒已逝,人影已傷。

  一道血痕顯現在李仲的額間,不過偏了半寸,傷了頭骨,卻沒傷性命。

  一眾人看著李仲握劍的手,顫抖了幾下,隻見那李仲閉上雙眸,猛地又一下睜開。

  “一怒春秋。”

  那朽木豔客看著李仲,平淡的說道:“這是你的第三招了。”

  李仲的性子本還溫善,可如今的他,眸子裏已有赤芒。

  一道劍招如春樹,劍氣盡是初春的盡頭,俾睨若屠,破土而出的猛勁。

  “沒想到李仲的劍術,已到了這般境界。”諸葛絕看著李仲的劍招說著,眸子中也是驚豔神采。

  朽木豔客抽出斷刀,朝著李仲一斬。

  寂靜的風,寂靜的人影兒,還有李仲斷開的劍和決絕的神色。

  “你的最後一式,不妨也使出來。”朽木豔客還是一臉平淡的說道。

  一滴汗,滴在了地上。

  李仲將斷劍收在劍鞘中,臉色也是平淡的說道:“我敗了。”

  “我是真的想見識一下,你的一怒春秋的秋劍式。”朽木豔客瞪著雙眸,眼中盡是誠懇。

  “勝了便勝了,何必羞辱他人。”沉禹說著,已站了出來。

  “我無心羞辱,隻是···。”朽木豔客說著,好似在想著適合的措辭。

  “何必,說半句話。”沉禹說著,雙拳緊握。

  “嗯。”朽木豔客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說道:“隻是我的鬥念作祟。”

  “鬥念作祟。”沉禹不明其意。

  “我每次廝殺都以將死之心,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死在哪一招的。”朽木豔客說著,清冷的眸子,有了幾分煙火氣。

  眾人聽著他的言語,心中也咋舌他的“鬥念”。

  將死之心的心念,怪不得“朽木”一族,盡是強者。

  “正好,我也如此。”沉禹說著,一拳砸向朽木豔客。

  朽木豔客拔起短刀,一下就站起身子。

  他身上的白袍在空中乍響,隻見他的白袍下盡是“斷刀”。

  沉禹一拳破空而去,逼得朽木豔客一下騰起。

  “幻影。”

  朽木豔客淡淡的說著,手中不知擎起幾柄斷刀,隻見他刀影兒揮出,沉禹已沒了蹤影。

  蕭問道蹙眉看著朽木豔客的刀術,想起在一本古本中,提及的“忍道”。

  “折。”朽木豔客吐出一字。

  忽爾,那朽木豔客的白袍子,一下就飛在空中。

  突兀的一下,朽木豔客也消失在當場。

  “這···是何道術。”諸葛玥看著他們兩人,憑空的消失。

  “界忍之道。”蕭問道說著,看著不遠處一朵野花。

  一把摘下野花,朝著空中就扔了出去。

  界術。

  蕭問道剛還也懂一些,在天澗的無*中,葉魔茯苓的界術,恰恰與這相似。

  那野花隨風而逝,一簇的花影兒,就如淡雲。

  嘭!

  當那一團花影散開,朽木豔客和沉禹顯現了出來。

  隻見朽木豔客的嘴角,含著一絲的血色,而沉禹的左腹下,插著一柄斷刀。

  “你···有資格入三皇山。”朽木豔客說著,一下拔出插著沉禹府中的斷刀。

  “一刀兩斷。”隻見朽木豔客還是淡淡的語氣,繼續說道:“再不相欠。”

  勝負已定,便是路人。

  沉禹蹙著眸子,嘴角含笑說道:“好多年,沒拚命廝殺了。”

  諸葛玥和納蘭蟬衣扶起沉禹,隻見那朽木豔客卻將目光放在了蕭問道的身上。

  一枚玄品靈佑丹,送到沉禹的口前。

  隻見沉禹的傷勢,一下就好了大半,隻是臉色還有半分的煞白。

  “好丹。”朽木豔客讚了一句。

  “一般。”蕭問道說著,擎起問道劍。

  若是沉禹敗了,餘下的幾人,能與朽木豔客一戰的除了蕭問道,就是納蘭蟬衣了。

  他,還不舍得。

  “你我一戰。”蕭問道嘴角一揚,掛著一絲邪魅。

  “也好。”朽木豔客說著,抽出袍子下的全部斷刀。

  “問道。”忽爾一道嬌呼,叫住了蕭問道。

  隻見納蘭蝶衣抬起晴眸,看著蕭問道說道:“我想與他一戰。”

  眾人一聽納蘭蝶衣的言語,都微微一怔,餘下的幾個男兒郎,一下就局促了起來。

  蕭問道不管他人的心思,問道:“他,我都沒把握。”

  納蘭蝶衣聽著蕭問道的話,濡甜一笑,說道:“我有把握。”

  蕭問道看著納蘭蝶衣的神色,興致頗高。

  “嗯,你且小心。”蕭問道說著,看著朽木豔客說道:“若是他敢傷你,我就顧不得規矩,管不得我手中的劍了。”

  朽木豔客聽著,還是一臉的平靜。

  “對手便是對手,在我眼中並未男女之別。”朽木豔客說著,手中擎著斷刀。

  納蘭蝶衣持著蝶衣劍,劍尖一道異火,朝著朽木豔客而去。

  “這算不得本事。”朽木豔客說著,提起斷刀廝殺而來。

  這一下,任是讓蕭問道捏了一把細汗。

  誰知納蘭蝶衣折身一退,擎著蝶衣劍,並不與朽木豔客硬拚。

  “我說過,我以將死之心廝殺。”朽木豔客說完。

  一刀破空,一刀斬在納蘭蝶衣的蝶衣劍上。

  堪堪數十招,納蘭蝶衣也隻是招架的份,隻見她的眉間,已有幾粒細汗。

  “一夢驚蟄。”

  納蘭蝶衣擎起的蝶衣劍,卻是靈巧了幾分。

  朽木豔客臉上還是淡然如青雲,眸中淡光,厲眉藏刀。

  “壞了。”蕭問道驚呼一聲,眼看著朽木豔客的斷刀,斬在納蘭蝶衣的左心。

  一道雷光,乍起。

  朽木豔客收刀一站,看著納蘭蝶衣的神色,臉上微微變色。

  “一劍無邪。”納蘭蝶衣說著。

  蝶衣劍若一汪遊龍,劍尖已抵在朽木豔客的額間。

  “將死之心廝殺,堪堪抵得住我的無邪劍道麽。”納蘭蝶衣說著,輕輕一刺。

  她一劍無邪,一笑無邪。

  朽木豔客嘴角苦笑,那一絲的笑意,也有幾分“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