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伊人心,美人計
作者:
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2 字數:3512
娥皇殿在座的眾人,屏氣專注的看著中央煉丹的神秘“丹師”。
從來到西嶺娥峰就沒摘下過鬥笠的蕭問道,在西嶺娥峰的眾人心中,再次蒙上一層麵紗,若是說美人伊人的麵紗是勾人和挑逗,蕭問道的鬥笠之下是孽心和好奇。
蒼穹外,雷聲還是大作,眾人看到蕭問道脖頸之下,流下的細汗。
納蘭蟬衣的手心中也是捏了一把細汗,卻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她的心也在那個丹爐之中,錘煉著,想著自己心腸如鐵石。
蕭問道手中的仙草,還是不停淬煉著,一份千年藥力的仙草,在蕭問道的手中被淬煉為一滴一滴的溶液,滴滴入爐。
秦遮的目光開始變得頗為耐人尋味,沒人知曉他的心裏在想著什麽,隻是他的瞳孔在逐漸的縮小,最後他的眼中隻餘下一粒豆火。
三個時辰,慢慢在時光的長河中,已經幹涸。
蕭問道祭出的煉丹爐的爐頂,已化為深紫色,丹香嫋嫋時,蕭問道都有些詫異,這煉虛丹頗有些不同尋常。
“沒想到,你的煉丹的造詣,會在打賭的情況下突破。看來美人卻是凡界之中,修道者的不二動力。”神農寸心在識海中調侃著。
蕭問道的心思還是放在煉丹之中,他不知道他的丹術的極境,在哪個境界。是在玄品,還是玄品之上,他要嚐試。
心神合一,蕭問道就如同老道入定,像是在一片方外之地,在這片蒼茫之地中,隻有他一人和這座煉丹爐。
最後一味“龍牙草”,被蕭問道握在掌心中,離火更勝,本是深紫色的離火,開始化為無色的離火。
圍觀蕭問道煉丹的眾人,又倒退了三十丈。
一個時辰淬煉龍牙草,三滴龍牙草化為深黃色的溶液,一滴融入丹爐之中。
龍牙草生長在凶獸巢穴之地,常年吸收的都是霸道的獸王之氣,龍牙草,顧名思義為是生長在龍口中的牙齒一般。
此時,丹爐裏的煉虛丹已然成形,隻要將餘下的兩滴龍牙液,融入即可。
一滴龍牙草,已很難融進丹藥中,蕭問道的元氣也在慢慢消耗著。
他臉頰上的細汗,已然浸透了他的衣襟,丹爐中的離火,越發的猛烈了。
此時,秦遮卻說道:“看來他沒悟透丹道,主藥的藥力霸道,卻可以陣法壓製。丹爐之中,一粒火便是一世界,隻憑著元氣修為淬煉丹藥,恐怕還沒等丹藥煉成,自己也就力竭而亡了。”
“以陣淬藥。”蕭問道心神一動,問道劍在掌心之中化為一個袖珍的丹爐,將這座袖珍的丹爐融入煉丹爐中。
餘下的兩滴龍牙草的溶液,放入問道劍化為的丹爐中。
兩重丹鼎,三重離火。
問道劍就如陣法一般,熔煉著龍牙草,也淬煉著已然成形的煉虛丹。
丹道為路,而丹心為腳,丹爐就是一處隻有自己能操縱的空間。
蕭問道臉上的細汗落了下來,他的雙眼猛然睜開,丹鼎鏤刻著的紋路,一道暗黑,一道赤紅,就像是人的經脈,有靜脈和動脈之分,丹爐亦如是。
“宗主,娥皇殿上籠罩著一團巨大的雷雲。”一個娥峰的弟子稟報道。
天女屈秋站在娥皇殿外,看著蒼穹之上的雷雲,天地之威,仿佛要吞噬掉整個娥峰一般。
“啟動護宗大陣。”西嶺娥峰吩咐道。
坤心陣,乃上古陣法,也是西嶺娥峰在立派之初,就設立的護宗大陣。
上一次啟動護宗大陣,還是二千年前的事,隻是在宗門要事中提及過,而蕭問道煉就的煉虛丹,竟然也讓宗門大陣啟動了。
雷雲重重,遮住的不僅是西嶺娥峰的天,就連整個西南大片的地域,都遮蓋在雷雲之下。
“轟。”
一道驚雷劈在了娥皇殿的上空,金瓦抖蕩下,跌落在石板之上。
“轟。”
又是一道驚雷劈在了娥皇殿的上空,本是安置在娥峰殿上麵的“鳳遊”吉獸,一下傾倒了下來,化為瓦礫。
“丹師,還有多久丹成。”天女屈秋看著蕭問道急切的問道。
蕭問道嘴角一揚說道:“成了。”
“轟,轟,轟。”
三道驚雷,朝著西嶺娥峰的護宗大陣傾瀉而下,娥皇殿的上空,被劈開了一道裂縫。
雷雲消散,娥皇殿卻頗為狼藉。
“師父,大羅山的宗主純陽子求見。”一位娥峰的弟子急忙稟告道。
“蟬衣,先讓丹師入偏殿休息。”天女屈秋說著,疾步往殿外走去。
蕭問道站起身子跟在納蘭蟬衣的身後,往偏殿走去。
“師父,幻丘山的宗主玉虛子求見。”
娥峰的弟子又是急聲說道。
“師父,昆侖山的宗主陽明子也在殿外求見。”
天女屈秋一揚首,就踏出了娥皇殿。
秦遮看了一眼偏殿,心中明了那位煉丹的後生,著實比他強。
蕭問道端坐在娥峰的偏殿之中,喝著納蘭蟬衣為他沏好的新茶。
“看來這幾位宗主,都是衝著你來的。”納蘭蟬衣說道,眉目含樂。
蕭問道喝了一口茶,捏著手中煉好的“煉虛丹”,陷入了沉思。
“怎麽,你有心事。”納蘭蟬衣貼心的問道。
蕭問道說道:“我隻是在想為何丹藥會失敗。”
“失敗了。”納蘭蟬衣一臉驚詫。
煉丹都能驚動雷劫,那枚煉虛丹也不該失敗。
“能讓我看一下麽。”納蘭蟬衣問道。
蕭問道伸出掌心的丹藥,遞給了她。
掌心中的煉虛丹一分為三,但是丹藥的品相來看應當是玄品丹藥。
“已然是玄品丹藥了,為何言敗。”納蘭蟬衣問道。
蕭問道搖了一下頭說道:“若是雷劫不劈開娥皇殿,這枚丹藥應當是天之一品的品階。”
“天之一品。”
納蘭蟬衣說著四個字,看著蕭問道掌心中分為三瓣的煉虛丹,陷入沉思。
“這三瓣煉虛丹就交於你處置了。”蕭問道說著,將那三瓣煉虛丹放在納蘭蟬衣的手心裏。
納蘭蟬衣雖是心中一喜,眉梢藏著喜悅之情,握著這三瓣煉虛丹。
忽爾,娥皇殿的偏殿門扉大開,一股迷迭香充斥著整個偏殿。
昨夜在娥皇殿獻舞的伊人姑娘,身著天青色的衣衫,跪拜在蕭問道和納蘭蟬衣身前。
“姑娘,不必多禮。”蕭問道說道。
這位伊人姑娘著實明豔照人,蕭問道看她一眼都難免口幹舌燥,如此尤物,蕭問道也是吃不消了。
“聽聞先生昨夜煉就煉虛丹。想必先生也看出,我的修道資質,太過於普通。隻求先生能賜我一枚煉虛丹,我想修道。”那伊人姑娘言語間動人楚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已將煉虛丹的處置權,交於了納蘭蟬衣,你同她商議吧。”蕭問道說著,卻是閉上了眼睛。
納蘭蟬衣看不懂蕭問道的心思,手中的煉虛丹,還捏在手心中。
伊人姑娘看著納蘭蟬衣柔聲喊道:“師姐的修道天賦是天賦異稟,師姐就可憐一次我。隻要師姐賜我煉虛丹,以後甘願身死,也願報答蟬衣師姐。”
她言語間十分誠懇,眉目含著悲切,納蘭蟬衣鬆開了一下手心的煉虛丹。
忽爾,蕭問道開口說道:“美人之美,一為賞心,二為悅目。你的容貌我想普天之下的男人,都難保不動心。可修道者唯一心爾,美色可為刀劍,用的妥當了,事半功倍。可美色也為毒藥,用的不當,事倍功半。伊人心,近修道之心,遠美人之計。美色是福,還是禍,都要你一個人來用。”
納蘭蟬衣聽著蕭問道這番話,心中也大概明了蕭問道的心思了。
聽起來雖是說教,他也不過是在告訴那位伊人姑娘,美色總歸會離你而去,而境界修為還得下苦功。
色可用於一時,卻難用於一世,尤其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納蘭蟬衣將一瓣煉虛丹,遞給了那位伊人姑娘。
伊人姑娘接過煉虛丹朝著蕭問道跪拜道:“伊人定緊記先生教誨。”
忽爾,偏殿的門再次被推開,天女屈秋和薑煙上人一同走了進來。
天屈秋看著那位伊人姑娘臉色頗為不虞說道:“你怎會在此。”
那伊人姑娘臉色一緊,貝齒咬著粉唇,也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讓伊人姑娘來與我敘舊的。”蕭問道出聲說道。
“她與丹師還是舊識”。天女屈秋問著又重新打量著伊人姑娘。
“昨夜一見,才想起她與我還真算是舊相識,就讓納蘭姑娘將她喊了過來。”蕭問道繼續胡謅道。
天女屈秋臉色一緩看著蕭問道笑道:“看來先生與西嶺娥峰真有剪不斷的緣分。”
納蘭蟬衣聽著天女屈秋這番話,臉色一緊。
“先生煉就的煉虛丹,可願讓我過目。”天女屈秋言語頗為客氣,看著蕭問道。
此時納蘭蟬衣說道:“丹師已將煉虛丹交於弟子了。”
“大羅山,幻丘山和昆侖山的宗主,也都想看看這枚驚動雷劫的煉虛丹。”天女屈秋說著,看著納蘭蟬衣。
納蘭蟬衣伸出掌心,兩瓣煉虛丹呈現在天女屈秋和薑煙上人的眼前。
“這兩瓣丹藥也合不成一枚丹藥啊。”天女屈秋說道。
蕭問道再次出聲乖戾的說道:“難倒宗主還不願意讓我留下一點,留作紀念麽。”
本是神情緊張的伊人姑娘,臉色一紅,低著的頭更低了。
“原來是丹師留了下來。”天女屈秋說著,神態雖是顯出一絲尬色,隨即也就神態如常了。
天女屈秋捏起一瓣煉虛丹,目光端詳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將目光撇向了薑煙上人。
“這枚丹藥雖是被雷劫劈開了,品階應當在玄品之上。”薑煙上人說道。
兩人又再次出了娥皇殿的偏殿,朝著大羅山的其餘三位門主走去。
蕭問道看著那個伊人姑娘說道:“你服用煉虛丹的時候,讓蟬衣為你護持。”
納蘭蟬衣聽著蕭問道的話,秀美一蹙又是一展說道:“過一會兒,你去幽玄樓找我。”
伊人姑娘一頓首,就出了偏殿。
納蘭蟬衣看著蕭問道說道:“你不知道伊人的身世,怎會說著與她是舊識。”
蕭問道心中不解,再次看向納蘭蟬衣,納蘭蟬衣也沒多做鋪墊說道:“伊人師妹是孤兒,是當年的一位師姐將她撿上了娥峰,才留在了西嶺娥峰的。”
這下也讓蕭問道頗為尷尬,可轉念一想,想必天女屈秋也不會去拆穿這段謊言。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女屈秋再次來到偏殿說道:“今日來訪的三位宗主想見你一麵,他們想見一見是何人煉就出了地之一品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