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作者:唐風宋雨      更新:2020-02-29 12:31      字數:2869
  看著蕭問道的神情,整個青樓都安靜了下來。

  這個圍繞這蕭問道的中心,像是仲夏的一朵花,一瞬間刹那芳華,隻留下花蕊獨留在中心,眾人也都聞到個這股花香,這股花香來自於遠方的一封家書,一頭是蕭問道,一頭是納蘭蝶衣。

  夫君,我前幾日剛到幻丘山,山上有一座大大的宮殿,那就是兜古殿。我剛看見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跳,那兜古殿在雲穹之巔,好大,好雄偉。

  金黃色的大殿,就像是傳說中的仙宮。我白師姐說,這是九大仙山保留最完整的仙殿,隻有幻丘山的長老才能出入。我剛來的時候,就是仰著頭看著兜古殿,我在想那裏麵有沒有神仙吃的丹藥。就是此事,我還問了師父,師父說,隻要我刻苦修習煉藥之術,終歸是能煉出你心中的那種丹藥的。

  神仙吃得的丹藥,古方是有記載的。隻不過古藥不好尋,罷了。可看到幻丘山上大片的仙藥,我就覺得肯定是能找到的古藥的。

  剛來第一天,我與師父師姐,一起去了師門,拜見祖師爺。而幻丘山的掌門大人物,也都和我們站在了一起,隨後,我就被分到了侗賢峰,這也是師父所在的山峰。

  幻丘山總共有五峰,隻有侗賢峰都是女修,所以夫君不必介懷,門中男女之事。

  白師姐引我去了靈藥院,據說有三萬六千多種靈藥。師姐入門也有五年了,認識了有三千多種靈藥,師姐常說辨識靈藥就是以五字訣,看,聽,感,嚐,嗅。

  隻有如此你才算是入了門了,我這幾日也算是辨識了三百多味靈藥了,還自己拿著毛筆,畫了它們的樣子。

  師父還賜了我一隻白翁鳥,就是捎信的那隻靈鳥,我給它取名,紅娘。便是平時我也是喊作,娘娘的。

  入了幻丘山,我也不會耽擱了修道,這個讓爺爺,勿念。

  夫君,亦勿念。

  蝶衣,親筆。

  寥寥數言,蕭問道也看出了蝶衣在幻丘山的不易,也看出了她的苦累。

  蕭問道將書信,輕輕的放進了信封裏,放進了懷裏。

  “蝶衣,說了些什麽。”易慕白看著蕭問道問著。

  “她在心中說,一切安好,讓爺爺勿念。”蕭問道回著,右手還是撫了一下胸口的那封信,仿佛那裏有一顆滾燙的心髒,不撫摸一下,就怕它跳出來,丟了一般。

  眾人,看著蕭問道的樣子,知道他還沉醉在納蘭蝶衣的信裏。

  這裏,在座的女子都是沒見過納蘭蝶衣的樣子的,也都把遠方的納蘭蝶衣,想象成了一位奇女子。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其實,我來尚京也帶了兩封信給你,是啟山叔父和允兒姐姐,給你的信,本來想讓你看完這封信,我再與你聊聊的。”半夏手中也拿出兩封信說道。

  這一日,三封家書,卻也看不出蕭問道的悲與喜。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了蕭問道身上所承載的分量,是他們這些同齡人所承載的責任,重了何止萬鈞。

  掀開父母親給蕭問道的信,蕭問道也不禁戰戰兢兢。

  問道孩兒。

  你踏上歸程的那一刻,我與你父親的牽掛,就沒停止過,一刻也沒停止過。

  還有一件事,也得告訴你。

  你姐姐允兒也要成婚了,是與魔君陛下的九皇子,珺莽成婚的。你應該還記得珺莽的模樣吧,是魔君最疼愛的一位皇子,也是與允兒自小,青梅竹馬長大的。

  問道孩兒,你在遠方父母最是牽掛的也隻是你一人。

  自從你踏上回到天武尚京,我與你父親,就一直擔心著,天武不同於冰封城。魔君自小待你和你姐姐,都如同己出,疼愛你和允兒,也勝我與你父親幾分,不必掛懷我與你父親,安心在天武修道。

  謹記,不可沾惹了天武的皇族和朝堂之人,安心修道即可。

  若是,無人能授你道法,解你不可修道之疾,便回冰封城,一世安樂,抵得上一世苦修,一世勞苦。

  雙親,親筆。

  這一紙家書,直接將蕭問道拉回了冰封城,拉回了至親的身邊,想起了姐姐的一顰一笑。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隨。

  蕭問道輕輕的將父母親寫的家書,放進了信封,輕柔的又將那封信放在了懷裏,就像是真的又放進一顆熾熱的心髒。

  此時,搖曳在木桌上的油燈裏黃豆般的豆火,都在每個人的眼睛中閃爍,就像是剛才蕭問道看信時不經意的淚光,明亮的紮眼,也蔓延的迅速。那是一粒在荒草原的的星火,燒到了每個人的心中。

  蕭問道微笑著打開姐姐蕭允兒的那一封信,展開。

  弟弟,問道。

  先告訴你兩件喜事,父親從並肩王,又被魔君封為君弟,那便是如魔君的一脈兄弟。

  我們從小在不正山長大,可從小在我們的記憶深處,咱們的父親永遠是站在一尺高的石台上,侃侃而談的說書人。說完了故事,就喜歡一個人坐在不正山的山峰上,像是一塊不正山上與生俱來就有的石頭。等這塊石頭醒了,就又成為了那個講故事的說書人。

  當年,我問過母親,為何父親喜歡一個人在山上坐著,而且總是朝著一個方向,一個位置。父親說,那是因為你父親懶啊。

  我記得父親總是看著南方,總是看到太陽下了山,他才下山。

  當時我以為,是父親指揮著太陽,升上來和降下去的。

  而現在的父親,也喜歡在府裏走來走去,不過,再也不懶了。

  第二件事,就是你馬上要有一個姐夫了,他是魔君的九皇子,珺莽。

  若是,你想不起來他是誰,那你應該記得,在我們剛入冰封城的時候,就是他帶著我們姐弟兩個,在魔君的皇城轉悠的,當時,我們還一起坐了坐魔君的皇位。後來,你尿急了,就站在皇位後麵,灑了個痛快。

  那個站在門口放哨的人,就是珺莽。

  我與珺莽成婚,是珺莽向魔君陛下求的婚。他在魔君的帝殿前,跪了三天,最後是魔君心軟,才賜的婚。

  後來,父親同魔君一起,在帝殿之上,宣布了我與他的婚事。

  我與雙親,也一切安好。

  勿念,勿念。

  一切安好,遠方的弟弟。

  蕭允兒,親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念。

  半夏雖是拿著這兩封信,卻不知道這信中的內容,看著蕭問道一臉的開心,欣慰,堅韌的表情,又是一個決絕的表情,看著自己手裏的那封信,輕輕的疊好,輕柔的放在了自己的心間,就像是放著一顆滾燙的心髒。

  眾人,看著蕭問道。不知該說什麽好。

  “孫兒,可是啟山漾柔還有允兒在冰封城,有了變故。”易慕白問道。

  “他們說一切安好,不用掛念。”蕭問道回道。

  “我父皇待啟山叔父,如親兄弟一般。啟山叔父,剛入冰封城,就被父皇封為並肩王。在魔族上萬年的曆史中,沒有一位人族,能立於雪國的朝堂。再過幾日,允兒姐姐,便要嫁給我兄長,我皇族與蕭氏,更是親上加親。天下三族,敢惹蕭叔父的,恐怕就連人皇和妖帝,也得掂量著。我叔父一家,在冰封城,自當安好。就連我父皇,看到啟山叔父,也是笑臉相迎,誰敢給我叔父半分顏色。”半夏說道,幾分跋扈,幾分誌滿。

  眾人聽著半夏所說的話語,誰也沒料到蕭家會在魔族有這番機遇,聽起來又是一番不是滋味。當年天武的一門忠烈,最後卻在魔族的雪國,成了一代王侯。

  “你來尚京,不單單是給問道帶兩份書信,這麽簡單吧。”吳瑾萱問道。

  “我怎麽會平白無故來尚京這個破地方,當然是我父皇讓我有話帶給你,還讓我感謝你,你為魔族做出的貢獻,那一節神骸讓我父皇的修為突破到了立嬰的境界,不出兩年,魔君就會揮師南下,兵臨城下,直搗尚京這座黃龍。”半夏呲著皓齒說道。

  眾人聽著半夏這句話,雖說聽著不是滋味,可也明了蕭問道的身不由己。

  “這件事說完了,你就回吧。”蕭問道說道。

  “當然,還有別的事,不過你真想讓他們聽著。”半夏仰著小臉,看著蕭問道說道。

  “也沒什麽不可,可我還是覺得少了一個人。”蕭問道說道,看了一眼易慕白。

  易慕白會意,雙手擊掌一聲,對著一位府兵說道:“去請人皇。”

  新月不知舊恨,

  憶往昔。

  心有折戟扼腕,

  戰沙場。

  異鄉別夢歸處,

  情何物。

  生死不依,

  三生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