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的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漆黑的眸子絞著濃稠而暗炙的情緒凝視著她，蘇渺緩緩抬眸，視線從他的手掌移到他的臉上，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了幾秒，“帝北羽，放開，不要讓我對你動手。”

  骨戒分明的大掌陡然一僵。

  男人怒極反笑，“你要為了這個男人跟我動手？”

  嗬。

  紅唇間溢出一縷薄笑，究竟為了什麽，他自己心裏沒點數麽？

  蘇渺不偏不倚的平時著他，手腕用力的掙了一下，“你覺得是就是吧。”

  身上的桎梏終於成功的被她甩掉，小綠扶著她，緩緩的朝外走去。

  帝北羽站在原地，眸色陰鷙的幾乎滴出墨來，腦海中來來回回的似乎有兩道聲音在糾纏——

  一道讓他趕緊去追，那是他最重要的人。

  一道卻讓他算了——這個女人並非他所愛，如今又這樣背棄他……

  他隻是見她可憐，才把她從冷宮弄出來。

  可她水性楊花，見異思遷——他不過出去一會兒，她就敢跟別的男人躺在一起。

  這種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究竟發生過多少次？

  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或許根本不是他的！

  這個女人就該去死……

  要麽弄死她，要麽讓她滾。

  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

  “……不。”

  徹底艱澀嘶啞的嗓音。

  頎長的身影在搖曳的燭火中猛地晃了一下，男人目光逐漸透出詭異的猩紅，腦海中、心髒口，尖銳而密集的疼痛不間斷的襲來，似乎有兩種截然不同的猙獰正劇烈的掙紮著。

  “蘇渺……”

  “你不要走。”

  “我沒有忍住……是我不好。”

  “你不要走，你不能走……”

  *

  鳳央宮外——

  “蘇渺。”恰好小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要去哪兒？”

  “……我不知道。”她扯了扯唇，“從我來到這裏開始，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她隻是，不想再看到他。

  蘇渺斂了下眸，腳步未停，隻是身前的路卻陡然被一道霜青色的身影擋住了。

  “賢妃。”

  華錦依帶著宮女芙煙，臉色冷凝的站在她麵前，眼中似壓抑著某種怒意。

  如果是平時，蘇渺或許還會花時間想想她的怒意來自哪裏，可是現在……

  “滾。”她麵無表情的吐出一個字。

  “蘇渺！”華錦依氣笑了，“就算後宮馬上就會被廢，可是至少現在本宮還是貴妃！”

  女人臉色蒼白的堅挺在她麵前，冷冷的道，“說，你從華章宮走的時候，帶走了什麽東西？”

  華章宮？

  蘇渺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你丟東西了？”她驀地冷嗤一聲，“丟了東西不會自己去找，跑到我麵前來叫囂，難不成是打算讓我去給你找？”

  “你給我交出來！”

  “………”

  蘇渺懶得跟她廢話，抬腳就要離開。

  可是華錦依根本沒有要讓她走的意思，立刻往她跟前一站，“你不能走！”

  小綠臉色一冷，差點就要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