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鬼市(六)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04-24 11:13      字數:6487
  李穌來的很快, 林半夏飯還沒吃完,他人已經來了, 依舊是全副武裝的樣子。進屋之後,就把給他們兩個準備好的武器取了出來, 宋輕羅的是槍, 林半夏的則是匕首。

  “黎心語和孫水那邊已經派人保護了, 上午的時候,果然有人來試圖接觸。李穌說,“那人我留下了, 調查之後沒什麽特別之處, 隻是個感染程度普通的伴生者, 你不放心的話, 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宋輕羅道。

  “還有……李穌有點遲疑。

  宋輕羅:“你說。

  “就是如果能不用槍的話,盡量不要用。李穌說, “畢竟是在城區裏麵, 鬧大了不太好,還有,我聯係了上麵, 那邊問需不需要封鎖城區想要阻止一個汙染的源頭繼續發展,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封鎖起來。可是在信息如此發達的現代,想要做到完美的封鎖簡直是難上加難,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會故意製造一些人為的事故, 然後將那個區域隔離開來。

  宋輕羅:“先封起來吧。

  “那我就叫那邊動手了。李穌說,“你得到消息再過去……易新河的化驗結果出來了。他聲音低了一點,“那頭發,的確是他的。

  這消息,等於徹底宣告了易新河的死亡。

  宋輕羅沉默片刻,嗯了一聲。

  李穌還有一些後續事情要做,交代完了事情就準備離開,起身的時候,故意把墨鏡摘了,朝著林半夏擠眉弄眼了一番:“昨天這時候,你們兩個在幹嘛呀?

  被李穌這麽一說,林半夏馬上想起了什麽,臉上有點發燙,故作鎮定:“就是在睡覺。

  李穌:“沒看出來啊——他還想調侃林半夏幾句,卻發現旁邊坐著的宋輕羅朝著自己投來了陰鬱的眼神,於是馬上息聲,訕訕道:“宋輕羅你可真是小氣,我就隻是和林半夏開個玩笑而已。

  宋輕羅:“你怎麽不和我開玩笑。

  李穌:“你不好笑啊!

  宋輕羅:“你告訴林半夏那個蘋果玉佩的時候,不是笑的挺開心嗎?

  李穌語塞,以為自己是被林半夏賣了,朝著林半夏投去了一個幽怨的眼神,林半夏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他可沒賣李穌,分明是李穌自己被宋輕羅詐了個幹淨。

  宋輕羅目送李穌離開,手指在桌子上點啊點啊,不知道在想什麽。

  林半夏試圖岔開話題:“咱們什麽時候過去啊?

  宋輕羅道:“看新聞。

  林半夏:“啊?他一頭霧水。

  差不多到了下午三四點鍾的樣子,林半夏才明白了宋輕羅的看新聞是什麽意思,他手機的新聞軟件推送了一條突發新聞,說某個地方的餐廳突然燃氣爆炸,還好沒有人員傷亡,警察在幫忙疏散人群,並且封鎖了那個區域。

  林半夏看了下新聞上的地址,正是他們之前去過的老街。

  宋輕羅幾乎是同時接了個電話,沒說兩句就掛了,對著林半夏道:“準備一下吧,差不多要走了。

  林半夏說:“好。

  說是準備,也沒什麽可準備的,又不是像之前那樣去深山老林之類的偏僻之地,去那兒也就一兩個小時的功夫,林半夏簡單的背了個包,把李穌給他的匕首,插在了大腿外側的綁帶上。

  記錄者的車在樓下等著他們,車裏麵坐著昨天見過的黎心語,她臉上沒了昨日的輕鬆,變得有些沮喪,身邊又多了一張陌生的麵孔,那人做了個自我介紹,說是配給他們的新記錄者,名字叫周摯翔。

  “走個程序吧。宋輕羅掏出了骰子遞給他們。

  黎心語深深的吸了口氣,小心的接過了骰子,兩個骰子咕嚕嚕的轉了幾圈,最後數字停留在四十二上,沒有超過標準值,然而和昨天相比還是高了很多。周摯翔也骰了,比黎心語低一些,隻有三十三。

  宋輕羅自己也骰了一次,隻有十二,是個安全的不能再安全的數字。

  “走吧。宋輕羅說。

  車緩緩的駛出小區,朝著舊城區去了。

  在車上,宋輕羅簡單的問了周摯翔和黎心語幾個問題,大概是在考察他們兩個對整個事件的了解程度,見他們答的□□不離十,停了片刻,忽的道:“黎心語,你其實不必堅持繼續參與這次的事件。

  黎心語說:“我和易新河是好朋友。她摳著牛仔褲上麵的洞,低聲的解釋,“我們搭檔了幾年了,雖然我幫不上太大的忙,至少……我得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死的吧。如果她不去,就失去了知道真相的資格,基地那邊是不會告訴她後續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宋輕羅輕輕的嗯了聲,沒有再說話。

  幾個小時後,他們重新回到了老城區,此時這裏周圍已經被封鎖起來,看不到有行人出入。

  林半夏在現場見到李鄴和李穌,兩人應該就是負責人,和一群警察站在一起。見到他們也沒有過來打招呼,隻是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進去。

  拐過幾條小巷,再次回到了老城裏,林半夏從中察覺出了一種異樣的寂靜。偌大的小區裏,沒有一個看熱鬧的居民,家家門戶緊閉,乍看上去像個空城。

  “現在去哪兒?林半夏問。

  宋輕羅說:“我再去魏知茂家裏查看一下,你帶著黎心語四處逛逛,檢查一下周圍。

  林半夏說:“好,你小心。

  “你也是。宋輕羅說,“發現什麽情況,先和我聯係,不要貿然行動。

  林半夏點頭說好。

  宋輕羅便朝著十三棟的方向去了,林半夏則在小區的附近轉悠起來。這小區還真的挺大的,裏麵甚至還有一個籃球場。林半夏帶著黎心語小心的在小區裏繞了一圈,倒是有了一些發現。整個小區,從外觀上來看,幾乎快要完全趨於同化,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不光是放置在外麵的東西,連屋子裏頭掛著的窗簾都是一樣的花色。

  林半夏想到了什麽,走到某個一樓的窗戶外麵,透過縫隙朝著裏麵張望,勉勉強強看見了屋子裏的擺設,這不看還好,一看,他就覺得事情更糟糕。因為那屋子裏的擺設居然和魏知茂家裏的一模一樣,雖然構造有些差別,但是無論是家具的模樣亦或者擺放的位置,幾乎都是在刻意模仿魏知茂家裏的模樣。

  黎心語見林半夏表情不對,問了句怎麽了,林半夏道:“你來看看?

  黎心語聞言也湊了過去,她看了幾眼,也發現了不對勁,正想驚歎兩句,竟和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對上了。黎心語被嚇了一跳,猛地後退了兩步,露出驚恐之色,再一抬頭,發現一張慘白的臉扭曲的貼在了玻璃上——似乎是房間的主人發現了偷看的兩人,突然將臉湊了過來。

  “啊!黎心語差點沒叫出聲。

  林半夏也看到了那張臉,畢竟是偷看被發現,他有點心虛,正打算拉著黎心語離開,卻見那人伸手咚咚咚的敲了幾聲玻璃窗,好像是想說點什麽。

  林半夏停下腳步,看向那人。

  那人轉身,指了指門的方向。

  林半夏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遲疑要不要和這人見麵,他轉念一想,如果這人真願意告訴他什麽的話,也是條線索,他應該抓住。

  繞到了門的位置,林半夏看見門果然開了,露出一條黑漆漆的門縫。他和黎心語也嗅到了那股子屬於蜜糖的氣味,這一次,這種甜蜜的氣味裏,隱隱約約的摻雜了肉類腐敗的味道。

  林半夏遲疑片刻,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到客廳,他就看到在窗戶邊給他們指路的人,坐在搖椅上休息,他看起來和常人沒什麽區別,就是臉色白了一點,聽到林半夏他們進來的聲音,他抬了抬眼皮,道:“你來這兒做什麽呢?

  林半夏說:“救人。

  “救的了嗎?那人問。

  林半夏想了想:“救不救的了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吧。總不能救不了就什麽都不做,看著一群人去送死啊。

  那人沉默下來,閉上了眼睛。

  林半夏見他半晌不說話,以為他不會再吭聲了,誰知過了一會兒,他倏地道了句:“你得加入他們,才能進去。

  林半夏腳步一頓:“進去?進哪裏?

  那人又沉默了,這一次,無論林半夏怎麽問,他都沒有再開口。倒是站在旁邊的黎心語覺得有點不對,她嗅了嗅鼻子,遲疑道:“林先生,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啊。

  林半夏道:“你是說臭味?

  黎心語說:“對。她的嗅覺非常敏銳,從進到這個屋子裏就覺得味道濃鬱的讓人惡心,要不是忍著,估計已經吐出來了,“雖然有點冒犯,但是好像味道……是從這位先生身上傳出來的。

  林半夏回頭看向那個搖椅上的人,他遲疑片刻,走到了他的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這手剛下去,他就覺得觸感不對,黏膩軟滑,不像是正常的活著的人,倒像是……放了幾天的屍體。

  “先生?又叫了他一聲,林半夏小心的把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麵——一片冰冷,完全沒有活人該有的氣息。

  黎心語顫聲道:“怎、怎麽了?

  林半夏說:“死了。

  黎心語:“……

  “而且死了有個兩三天了吧。剛才沒有注意這些細節,這會兒林半夏倒是發現了,他嗅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上麵散發著濃鬱的肉類腐爛的氣息,那是一種熟悉的屍臭,隻有放了幾天的屍體才會有這種味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黎心語說,“走嗎?

  林半夏道:“走吧,讓外麵的人進來把屍體處理了。

  黎心語說:“好……她點點頭,跟著林半夏一起往外走,她有點緊張,往前了幾步,沒注意到腳下擺放著雜物,正要抬腳,卻被腳邊的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幾步,幸好扶住了旁邊的搖椅靠背,才穩住了身形。

  林半夏正想叫黎心語小心點,就看到隨著搖椅重重搖晃幾下,這人的屍體上,出現了一些變化——他的皮膚,掉了一塊下來。

  按理說,屍體有損傷,是正常的事,可林半夏發現,這人皮膚掉落下來之後,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黑洞洞的空洞……仿佛血肉骨頭都不在了,隻剩下了一層皮似得。

  黎心語也看到了,嚇的倒退兩步,勉強穩住了心神:“他,他這是怎麽了?

  林半夏想了想,順手抓起了旁邊一個放在櫃子上作為裝飾品的小雕塑,對著男人說了聲得罪了,便輕輕的用雕塑撥動了一下他的肌膚,果然,和林半夏想象中的一樣——這人隻剩下一層皮了,裏麵居然全是黑漆漆的空洞。

  黎心語道:“怎麽裏麵,是空的……

  林半夏也在疑惑,隻是他凝視著空洞看了兩秒,察覺有些不對勁,立馬道:“快,快出去!

  黎心語道:“什麽?

  林半夏:“快離開這裏!

  他說著,抓住了黎心語的手臂拔腿就跑,兩人剛跑到門口,便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響聲。黎心語忍不住回了頭,看到了一幕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場景。剛才已經死在了搖椅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不,那不是站起來,那是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的撐起來了,他的身體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將他的皮膚撐得奇形怪狀,呈現出一種凹凸不平的形態。他一步一個踉蹌的朝著門口的位置走來,還沒出幾步,就有一片黑色的陰影從他的口鼻中溢出,接著,僅剩下的那張皮,沒了支撐一般,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

  空氣裏,那股子甜膩的味道更加濃鬱,簡直像順著鼻腔硬生生的湧入了腦子裏,嗆的人腦袋發昏。

  黎心語再也不敢回頭,狼狽的逃出了屋外,撐住了樹幹,沒有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

  林半夏站在她旁邊,也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那股甜膩的味道,心想著也不知道洗澡能不能洗幹淨。

  黎心語吐完了,擦了擦嘴,抖著手把黑色的筆記本從背包裏掏了出來。

  林半夏差點以為她下一個動作是把筆記本甩到自己麵前辭職走人,誰知她又掏了個筆出來,一邊幹嘔一邊記筆記,把林半夏倒是看愣了:“挺敬業啊。

  黎心語說:“也不是敬業吧,就是怕自己待會兒就死了,啥也留不下來了。

  林半夏對她伸出了大拇指。

  黎心語大概也是想用記筆記的方式來讓自己冷靜一點,寫了一會兒,總算是緩過勁了,站起來:“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林半夏思量道:“他說過想要找到他們就要加入他們對吧?

  黎心語震驚道:“你該不會是真的想按照他說的來吧?他可是個被異端之物影響的不知好壞的人……

  林半夏說:“隻是想想。

  黎心語心想你這躍躍欲試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想想,這群監視者真的好奇怪,見到那麽惡心的場景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這會兒還在和自己談笑風生,她抹了把臉,覺得人家拿那麽高的工資好像也是正常的,畢竟這活兒,實在不是個正常人做的啊。

  林半夏沒打算蠻幹,想去找宋輕羅商量一下,朝著十三棟的方向去了。

  到了十三棟樓下,林半夏直接上了六樓,看見魏知茂家裏門開著,直接進去了。之前嗅到的那種甜膩的氣息,淡了很多,林半夏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沒看到宋輕羅的人,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哎,這是不是宋先生留的紙條?黎心語在門口附近發現了什麽。

  林半夏拿過來一看,還真是宋輕羅的字跡,寫著他去十八棟那邊了,讓林半夏去那裏找他。宋輕羅的字跡行雲流水,大概是寫的太急,顯露出幾分匆忙的味道,可就是這樣的字跡,偏偏在最後畫了個小小的愛心,看的林半夏抿唇一笑。

  倒是把旁邊的黎心語看迷糊了,奇怪道:“這紙條真的是宋先生留的嗎?他為什麽要在上麵畫個桃心啊?

  林半夏冷靜道:“可能是怕我們害怕,幫我們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黎心語滿目狐疑:“真的?

  林半夏:“真的。

  “好吧。黎心語放棄了繼續糾結,她其實不是第一次配合宋輕羅做任務了,之前也有過。隻是那時的宋輕羅還是孤身一人,整個基地裏的人都有點怕他,怎麽看都是不太好相處的那種人。黎心語怕他煩自己,沒敢和他多說話,可是現在看來,這位宋先生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冷淡嘛,至少對他這位搭檔,似乎還是很貼心的。

  林半夏打算馬上去十八棟那邊看看,可是出了門,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十八棟在哪兒。這小區足足有幾十棟樓,本來他以為十八棟應該就在這附近,可是這小區裏的樓棟數字居然是亂七八糟的,十三棟旁邊是六棟,六棟旁邊是四棟,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十八棟。

  本來林半夏想著要不要再敲個門問問,但黎心語心裏已經有點陰影了,說咱們還是再找找吧,指不定敲門又敲出個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來呢,她中午吃的飯已經吐幹淨了,再來可就沒東西可以吐了。

  林半夏想想也是,看著裏麵居民的狀態,問出答案,還真不一定是對的。

  於是兩人又繞了幾圈,終於在一個很偏僻的位置,找到了十八棟。

  這十八棟位置很偏,背靠著一坐小山包,走到門口,林半夏正好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宋輕羅和周摯翔。

  兩人臉上都不好看,遠遠看去,身上居然濕漉漉的,還未靠近,那種濃鬱的甜膩的香氣,就從他們的身上傳了過來。

  林半夏急忙上前,道:“輕羅,怎麽回事?

  宋輕羅道:“先出去吧。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有點煩躁,“我得回去洗個澡。

  林半夏看見他渾身上下都濕乎乎的,果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水,而是粘稠的糖漬。

  看周摯翔臉上,都要哭出來了,一個勁的搓著皮膚,一副自己不幹淨了的模樣。

  宋輕羅道:“走吧。

  一行人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林半夏一問,才得知宋輕羅他們這裏出了什麽事兒。

  原來,宋輕羅他們在搜查魏知茂家裏的時候,發現門外出現了幾個人一直盯著他們。周摯翔被盯的有點發毛,便出去問了幾人他們在看什麽,誰知那幾人突然毫無預兆的朝著周摯翔撲了過來。

  萬幸宋輕羅正好在周摯翔的身邊,他反應極快,伸手就把周摯翔推開了,讓那幾個人撲了個空。

  第一下雖然撲空了,這幾人卻不肯罷休,接二連三的對他們兩個發起了攻擊。宋輕羅開始還留有餘力但最後煩了,打算把這幾人全都直接敲暈帶走,他本來體能就異於常人,真要動起手來,沒人是他的對手。

  然而意外,就此發生。

  當宋輕羅一手劈在了襲擊者的頸項上,打算將他們擊暈時,發現手下的觸感不對——太軟了,完全沒有人體應該有的骨骼和肌肉,劈下去,簡直像是劈在了灌滿水的牛皮袋子上似得。

  下一刻,被他劈了個正著的人像個水袋一樣炸開了,帶著甜膩氣味的水直接濺了他們一身,宋輕羅本來就不喜歡水,被這東西黏在身上,幾乎當場愣了幾秒。怒氣勃發的想要抓住剩下兩人,結果最終隻抓住了一個,剩下一個也成功變成了一灘蜜糖,噴了他們一身。

  一想到這糖水是什麽東西,周摯翔就忍不住嘔吐個不停,宋輕羅勉強按捺下了怒氣,揪著那人審問起來。

  那人開始不肯說,後來宋輕羅威脅要把他帶回去,他才鬆了口,說它在十八棟那邊,宋輕羅還想再問,那人卻直接在他麵前炸開了,於是他和周摯翔再次中招,兩人都被淋了一身。

  接下來的事,林半夏就都知道了,宋輕羅給他留了紙條後就去了十八棟那邊,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麽特別的東西,隻能無功而返。

  雖然目前線索不夠,但嗅著自己渾身上下這股子能膩死人的甜蜜氣味,宋輕羅還是決定——先回去洗個澡再論其他。

  本來是個挺悲慘的故事,可林半夏看著宋輕羅少有的狼狽模樣,眼裏忍不住浮起了一絲的笑意,結果被宋輕羅發現後,幽幽的來了句讓他等著。

  林半夏:……他錯了,不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