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願聞其詳
作者:心寬如海      更新:2020-11-12 08:34      字數:2670
  揉揉發痛的額角,瞥一眼在一旁睡著的男人,仔細端詳一下,長得和她確實很像。

  自己的五官柔和中帶著英氣,哥哥的五官硬朗,陽剛氣十足,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兄妹。

  楊柳撇著嘴角,很是不屑,明明他有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為什麽和她長得像?

  真是難以置信!

  伸手推一下陸梁,“起來了,哥。”

  陸梁很快醒來,驚訝地看著叫自己的女人,“瑤兒,你叫我什麽?”

  楊柳懶得理他,解開安全帶率先下車,“我快餓死了,趕緊去吃飯。”

  陸梁冷然的臉上出現驚喜的表情,他沒有聽錯,陸瑤叫他哥了!

  這聲哥,不是以往的敷衍,而是真誠,他的妹妹,終於接受他了,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快步跟上去,“瑤兒,你想吃什麽?哥請客,你隨便點啊。”

  “嗯,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做好爆卡的準備吧。”楊柳打開心結,又恢複明媚開朗的模樣,把陸梁當哥哥真心對待了。

  郝伯伯說得對,人活在世上本身就不容易,隻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沒必要活在別人的眼光中。

  隻要不危害社會,不讓父母操心,不給朋友添麻煩,給洲洲樹立好榜樣,怎麽開心就怎麽來。

  她和陸梁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以前是不想承認,現在認了也沒覺得哪裏不好,這不,吃飯有人買單,多好啊。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看到爸爸媽媽至死不渝的愛情,楊柳不再鑽牛角尖了,她還有兒子要養育,一味地沉浸在怨恨中,敏感的小洲洲會不安的。

  想明白的楊柳看一眼菜單,點了經典的水煮魚片,辣子雞丁,麻婆豆腐、幹煸四季豆,臘肉炒西芹,香酥茄盒,再來兩碗米飯,不等菜上齊,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陸梁看她不客氣,自己也不再拘謹,端起米飯跟著大快朵頤,“瑤兒,你還記得我愛吃茄盒。”

  陸梁嘴裏有飯,說話口齒不清,一點餐桌禮儀都沒有,這麽接地氣的舉止,倒引來楊柳的詫異。

  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吃飯,“臘肉你不喜歡?”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搶了,還和小時候一樣一點虧不肯吃,“我還沒說完呢,你著什麽急。”

  這樣輕鬆舒適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陸梁不再沉默,主動挑起話題,“洲洲看不到你不會找嗎?”

  楊柳輕哼一聲,咽下嘴裏的米飯,才一臉不甘地回答,“叔叔阿姨帶著他到處玩,想幹什麽都隨他,怎麽會想起我這個媽!”

  “哈哈哈”陸梁看著妹妹吃醋的神情,覺得很有趣,“洲洲聰明又可愛,嘴巴還甜,這麽機靈的孩子,我都想生一個了。”

  “你和段小姐趕緊結婚,不就可以生了嗎?”

  陸梁搖搖頭,“你知道爸爸是怎麽病倒的嗎?他想把公司交給我,又擔心董事會阻攔,才竭盡全力為我鋪路,沒想到會累倒。”

  抬頭看楊柳,沒有看出她一點不快,又接著說道“等我正式接手公司的時候,每天就會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哪來的時間結婚?”

  大集團的工作強度有多大,楊柳心知肚明,她隻是一個秘書,就忙得不可開交,陸梁要是全權接手公司,忙碌可想而知,確實沒時間結婚。

  “那也不能為了工作耽誤下一代啊?你可比我大,別等我兒子上大學了,你兒子才上幼兒園,到時候大哥收拾起弟弟來,你可什麽辦法都沒有。”

  陸梁腦子裏出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裏拎著一個小豆丁兒,小豆丁兒不停地掙紮,就是掙不脫大哥的束縛,那畫麵真的不美好。

  渾身一激靈,這種情形絕對不能出現,可他就是現在結婚生孩子,也比洲洲小很多,看來自己兒子是翻身無望啊。

  果斷結束這個話題。

  吃了半碗飯後,肚子裏有底了,速度明顯慢下來,陸梁給楊柳倒了一杯溫開水,邊吃邊聊,“瑤兒,你有什麽打算嗎?”

  楊柳正在夾魚片,陸梁的話讓她手一頓,看著他的目光滿是不解,筷子收回來,把魚片放進嘴裏慢慢咀嚼,示意他有話明說。

  “瑤兒,我若是讓你回來幫我,你肯定不會同意,所以這種話我提都不會提,我要說的是爸爸的事情。你也看到了,爸爸離不開阿姨,明知道自己身體撐不住,還是不管不顧地過去了,阿姨若是不愛爸爸,也不會終止婚禮。

  他們彼此深愛對方,誰也離不開誰,現在的情況是爸爸身體不好,血壓高不說,心髒也有問題,住院三天了,剛有所緩解,又受了刺激。他現在的身體真的很糟糕,你能不能勸勸阿姨,盡量別讓爸爸激動。”

  他想告訴妹妹爸爸五年前也暈倒過一次,又怕她問起原因,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楊柳把最後一口米飯送進嘴裏,喝了一口水後,擦擦嘴角,看著陸梁正色道“你知道女人最喜歡的衣服是什麽嗎?最喜歡的宴會是什麽嗎?”

  陸梁不太明白她的話,自己和她在說爸爸的事情,她說別的幹什麽?

  但陸瑤是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番話的,他,願聞其詳。

  “每個人的喜好不一樣,沒有統一答案,曾經的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我媽媽告訴我,女人最想穿的,一輩子也隻能穿一次的衣服,是婚紗;最渴望的宴會,就是有一場屬於自己的婚禮。”

  楊柳的聲線帶著一絲激動,還有一絲顫抖,心情複雜得很,“潔白的婚紗,象征純潔的愛情;莊重的婚禮,能給女人踏實的感覺。隻有這兩樣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女人幸福的開始。”

  苦笑一下,“而我的媽媽,做了見不得光的情 婦,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當然也得不到任何祝福,可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任何人。”

  看向陸梁的視線變得冰冷,剛才那個和他說笑的妹妹不見了,又恢複成渾身是刺兒的陸瑤。

  “你在拜托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媽媽為什麽要離開爸爸?郝伯伯隻是一名醫生,論金錢,他比不上爸爸;論相貌,他沒有爸爸英俊。”

  “可有一點,爸爸永遠也比不上郝伯伯,那就是他尊重我媽媽,從來沒有戴有色眼鏡看過她。你以前應該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當時他就知道我媽媽的身份,不但沒有看不起,反而覺得惋惜。”

  “他妻子走了以後,一直孤身一人,直到再次遇見我媽媽,看到媽媽強顏歡笑,他感覺到的是心疼。”

  “媽媽雖然不是大家閨秀,但也受過高等教育,憑什麽要給人當情 婦忍受罵名?你知道媽媽和爸爸是怎麽認識的嗎?到現在為止,爸爸都不知道,可我媽媽一直銘記在心。”

  媽媽不準她說出的往事,她認為有必要讓陸家人知道,“有一次,她被後媽刁難,最難過的時候遇到了流氓,是爸爸從天而降救了她,三年後再次遇見時,媽媽想的隻是報答曾經的恩情。”

  “爸爸卻對媽媽產生男女間的情感,可他已經結婚了,為了霸占媽媽,欺騙了她,媽媽被風度翩翩的爸爸吸引,愛上了他,後來就有了我。”

  老套的故事,一直在上演,“你媽媽找上門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人人喊打的第三者,當時就受了刺激,早產生下我。一個女人,最渴望的光明正大的幸福,被爸爸毀了;她渴望擁有的愛情,也是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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