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開始顫抖。

  迷惘。

  太殘酷了...

  太殘酷了...

  自己所追求的——

  那樣的未來。

  “這件事隻有你能去選擇。”

  祂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戰爭的畫麵在自己眼前，即使閉上了眼睛。

  仍然在腦海中播放著畫麵。

  已經夠了啊！

  “真的夠了...”

  愛德懷斯流著淚，屈服著。

  不想要再看見了。

  “你要放棄了？”

  放棄？

  其實...

  放棄這件事，也是需要勇氣的。

  無法下定決心。

  仍在心底某處，倔強著。

  已經忘了她會想這麽做的理由。

  僅僅想要繼續堅持。

  苦苦的堅持。

  遲遲等不到回答的祂，歎了口氣。

  祂總是心軟著。

  明明知道不能付出太多感情。

  每一次剩下的...

  隻剩下祂自己。

  悲傷的人隻會是祂，但是祂卻仍想要幫幫他們。

  戰爭的場景開始變換。

  愛德懷斯的身體變小了。

  那兩個再也見不到的身影出現。

  輕輕地、細心地、溫柔地從她的兩側牽起她的手。

  爸爸媽媽。

  柔軟的內心，總是要裝的很堅硬。

  那時候...

  她僅僅隻要開心的笑著就好。

  崇拜著他們。

  想要快點長大的念想，在自己心中。

  低沉的聲音，那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埋藏在心底，有些饃糊卻始終未曾遺忘的回憶慢慢開始清晰。

  ◆◇◆◇◆

  爸爸笑著這麽問著。

  “呐，小愛你未來你想做什麽呢？”

  媽媽安靜的望著她們。

  未變的是那掛在嘴邊，安穩的笑容。

  “我想要當甜點師傅！”

  幻想著能夠每天吃著甜品。

  “這樣就有吃不完的蘋果派了！”

  其實那個時候...

  戰爭的苗頭早就已經出現了。

  爸爸他聽著。

  媽媽她聽著。

  他們明明知道這裏將掀起戰爭。

  小女孩的夢想，實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後他們將自己托付給龍馬師父。

  離開前他們蹲著身體，那堅定的眼神...

  臉頰上殘留的餘溫，離別的親吻。

  以為很快就能再見麵了。

  一年...

  兩年...

  揮著劍。

  原本隻是為了減肥而已。

  最後等來的卻是他們喪生的消息。

  他們加入了為了阻止戰爭的第三方團體。

  不斷地...

  努力著。

  很努力了。

  愛德懷斯想起來了。

  當時聽到自己夢想的時候，爸爸媽媽是這麽回答的。

  異口同聲、堅決地毫不遲疑！

  “我們相信你。”

  原來這就是自己不願放棄的理由。

  ◆◇◆◇◆

  小小的女孩變成了她現在的身體。

  她拉住了繼續前行地爸爸媽媽。

  他們疑惑的看著她。

  她鬆開那無法忘懷地手。

  曾經隻是十分自然地舉動，現在才要再次觸碰卻已經...

  做不到了。

  她垂著淚，用雙手將他們緊緊抱住。

  爸爸媽媽平靜的從兩旁安撫著她。

  平靜的笑著。

  好痛啊...

  好痛啊...

  那份心情！

  最後隻感覺到自己的懷裏一空。

  她眼前擁抱地地方早已空曠。

  最後她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終點。

  祂出現在自己麵前。

  愛德懷斯直視著祂的雙眼。

  “初次見麵，神明大人。”

  眼中的迷惘消失了。

  煥發著令人著迷的光彩。

  祂看著。

  “所以啊，咱才會這麽喜歡你們啊。”

  ◆◇◆◇◆

  月光輕柔的照耀著。

  但在這個富人集中的區域，街上還有店家還未關門。

  人群走動著。

  葉塵踏在屋頂的瓦片上。

  風馳電掣。

  引來了江湖人的驚呼。

  驚呼其輕功的造詣。

  驚呼其年紀的年輕。

  但後麵那人引來了更大的喧嘩。

  因為那個人是江湖知名的四條眉毛。

  陸小鳳流著汗，暗暗心驚。

  葉塵的輕功比他想象中還要出色。

  雖然還比不上自己，但卻也不遜色到哪裏。

  手中出現了幾顆碎石，那是剛剛在李燕北院子裏撿來的。

  雖然陸小鳳並非深究於暗器之道，但使用內力方麵，他可是行家。

  那因為深厚內力加持的飛石朝著幾處穴道，以刁鑽的角度朝葉塵身後飛去。

  為了抵擋，葉塵放棄了繼續向前的念頭。

  轉過身，豎起劍指，將攻擊輕易的化解掉。

  這點時間已經足夠陸小鳳追上了。

  陸小鳳站在葉塵麵前，打量著這位剛剛忽視掉的小少年。

  能讓葉雪如此重視，害付出了人情債，這人的身份值得陸小鳳好好探究。

  在他看輕葉塵腰間的那把劍，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陸小鳳驚呼。

  “為什麽那把劍會在你手裏？”

  那把與葉孤城形影不離的劍。

  雖然隻寥寥見過幾次，但陸小鳳非常肯定自己不會認錯。

  葉塵有些吃驚陸小鳳的觀察力。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

  葉塵將飛虹從劍鞘中抽出。

  “看來你認識它呢？”

  飛虹輕顫著。

  飛虹被鍛造出來的時間已經無法考究。

  但它存在的時間一定比陸小鳳的年紀還要久遠。

  “它要我跟你說，小夥子你不錯噢。”

  如果剛剛是因為葉雪跟飛虹的原因讓他對葉塵感到興趣，現在卻是對他的人感到好奇了。

  “你在說笑吧？劍怎麽可能會說話。”

  嘴上這麽說，但他已經有些相信了。

  很多傳說典故都隱喻著，古老的器物中寄存著靈。

  鍛煉著技巧，直到——

  近乎於道。

  是否就能聽見，它們所講的話？

  但這個猜測實在是太瘋狂了。

  看著葉塵那年輕的臉孔。

  以這樣的年紀能練出快要與自己並肩的輕功，已經足夠讓人為之汗顏。

  葉塵輕舉著飛虹。

  “聽說你曾經接過他的劍。”

  陸小鳳知道葉塵口中的他是誰。

  葉孤城。

  明明隻見過幾次，但他早已將他視為自己的朋友。

  那個起手式！

  讓骨髓寒澈的劍氣。

  全身發毛的他，想要往後撤走。

  但那鎖定的氣機，讓他移不開腳步。

  十分熟悉的感覺，猶如直麵葉孤城。

  那璀璨——

  那隻屬於葉孤城的最美的劍式。

  陸小鳳苦笑的說出它的名字。

  葉塵與陸小鳳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天外飛仙。”

  這一幕，讓整個江湖因其沸騰。

  如果過去有人對陸小鳳說他能使出天外飛仙，他是一萬個不信。

  現在他隻希望能在葉塵的天外飛仙下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