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王虎將手機裝進防水塑料袋，封好，然後揚手用力，從窗口遠遠的扔了出去！機劃出一條弧線，飛了上百米後，落入丘陵下的葡萄田中。

  葡萄田遼闊無比，又枝蔓叢生，除了王虎這種能感應電子設備的混蛋，誰都沒可能找到那部手機。

  這下清淨了。

  王虎猜到人故係統能直接使用他的超能力，而且有證據，但“ayeaye“除外。

  並且人故係統使用超能力的限製應該和他本人一樣——這一點已經從“將人故係統存在晶體皿中送入秘密實驗室盜取資料”這件事中試探出來。

  是的，他將手機、平板、電腦和工作台模組連續掛到網上賣給特工，哪裏是坑錢這麽簡單，那是為了同時實現三個目標：

  a、把買卡車的錢坑出來。

  b、盜取存放於秘密實驗室的可控核聚變技術，並為部5埋下一顆隨時可以引爆的地雷。

  c、研究“人故”係統的能力邊界，暫時擺脫“人故”係統監控。

  其中尤其以c目標最為重要！

  經過上次借著大雨天氣成功隔離人故係統一次後，王虎想更進一步，他的終極目標當然是徹底擺脫人故係統。

  而“人故”係統不知道老王的“險惡用心”，還天真的告訴他“隔壁資料是什麽，實驗室距離地麵多少米”等關鍵信息。王虎隻要再結合自身情況，輕易就能推斷出人故的能力邊界在哪裏。

  根據邊界可知，裏克威爾與法蘭克福的直線距離超過150公裏，思維觸手沿線路伸過來，能跳躍的距離不超過10米。

  葡萄酒農莊沒有網絡，電視機通過衛星天線接收信號，主人用的是幾年前的富豪手機——就是那種外表鑲鑽，功能連現在老人機都比不上的手機。僅能用來打電話和緬懷光輝歲月，需要上網，開車去鎮裏要比拉網線便宜得多。

  方圓十幾公裏內唯一一台智能設備，卻在剛剛被王虎扔進山溝。基於以上描述，“人故”等於在這幾天都失去對王虎的監督。除非它直接返回王虎的腦海……可那樣，又等於主動放棄王虎交給它的“重要任務”。

  敢主動放棄任務，那還裝不裝輔助係統了？因為智械帝國的存在，共和國對有智能卻沒限製的ai可不怎麽友好。

  作為一個間諜，人故真是左右為男，男上加男，它太男了。

  這是第二次試探性進攻，看起來結果還不錯。

  王虎忙著密封卡車一直工作到晚飯時間，係統也沒來打擾他。

  “來嚐嚐我的葡萄酒，還有自製的香腸和奶酪，嗬嗬，真是不錯的一天，哦，我一直聽見你在叮叮當當敲那玩意兒。哦，別緊張，我對此沒有意見！一想到我終於把它賣出去了，不用占著倉庫還得到一大筆錢，簡直心情舒暢！”

  收到定金，農莊主人看起來氣色好多了，連帶著人也熱情加倍。尤其他的葡萄酒生意半死不活，急需一筆錢更新設備的時候。

  “我曾經很愛卡車，但三年時間，已經把我的熱愛消磨幹淨。”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扔在車庫中兩三年的卡車居然還能賣出那麽多錢。

  “見鬼的，放在今天之前我絕對想不到，卡車居然比跑車還要保值，那些公司為什麽不重點宣傳這一點，這可是個很大的賣點。”

  王虎笑笑沒有說話。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有一個便宜的大車庫才會覺得它保值，城裏人買這個再存車庫三年，簡直瘋了。

  王虎聽主人絮絮叨叨講了很久，包括他幾次瀕臨破產，離婚，叛逆期的孩子非要去城裏玩鄉村音樂之類的……搞鄉村音樂為什麽不在鄉村而要去城裏？他表示一萬分的不理解。

  不過女兒喜歡的那個黴黴他也喜歡，那兩條大長腿……

  王虎對此沒有看法，他隻覺得香腸很新鮮，葡萄酒比昨晚喝的還要好，準備走的時候買上幾瓶。卡車由公司出錢後，他口袋中如今多出幾十萬歐元。

  將喝醉的主人送回房間，王虎回到車庫，打開技能樹。

  這次王虎總算是能看出全貌，一枚源能元放進去雖然不多，就像一杯水倒進幹涸的土地。但就像一盞點燃的火把，依舊搖曳著照亮了這片斷壁殘垣。

  現在王虎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總體來說，好消息是他的異能沒有降階，還站在第三級台階上；壞消息則是他從努力進階變成努力恢複，因為這裏堆著132塊垃圾需要清理，這比從頭開始還難！

  用來強化超能力的源能元的作用就像發電機和蓄電池，它們既製造源能也儲存源能。

  超能力者理論上可以調動50的源能上限，而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損耗；如果消耗達到70，就會損耗精神體，理論上需要長時間休息才能恢複；低於70，損害的將是源能元的再生能力，屬於永久性損傷！

  至於說100……

  陸軍尉級軍官學院曾有一名老師就是如此，他一邊教學一邊配合治療。二十年過去，仍然沒能再點燃任何一種超能力。

  王虎還算好的，第一枚源能元融入時曾短暫激發他重回三階，這現象至少說明他的損壞率還沒到100那麽誇張！

  也就95罷……

  應該還有恢複的可能。

  隻是王虎身處地球，身邊既沒有異能開發專家進行指導，更沒有什麽先進的科學儀器和康複計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凝結出來的源能元融進去，就像第一次做的那樣，然後期待這種操作能讓他的異能之樹慢慢恢複到30的狀態，然後開始自我修複和再生……

  顯然希望十分渺茫。

  忽然王虎心中一動，猛然間想起那個站在廢墟中的絕美身影，或許……她能知道些辦法？就算再怎麽不承認，舊帝國的科技也比破曉先進也是事實，人類在戰爭中遺失了太多東西。

  “恰好”人故係統不在，似乎是個好機會。

  王虎猶豫了一下，拿出一個本子寫了句“你好”，對著本子使用了異能“ayeaye“。

  本子在夜幕下化作點點星光，隨後卻突兀的“變成了”一塊……灰色的石頭？

  哦，這個是什麽鬼？王虎愣了下，隨即想到合理的推斷，“ayeaye“的異能不是傳送而是交換，對方用石頭交換了那個本子……可是，質量似乎並不一致？交換的原理是……

  還沒等他思考完畢，石頭如同出現般突兀消失，一個本子憑空出現，砸在他的手指上。

  呼，王虎敏捷的伸手接住。隻在在本子上用黑色油漬寫著，“你好。”

  子體娟秀。

  啊，王虎拍拍額頭，連忙在本子上寫。“是我的錯，我該給你送支筆。另外，這樣傳送對你消耗大麽？”王虎想想，又將自己與“人故”係統彼此製約的關係，以及暫時不能前往廢墟這些事情全部寫清楚，整整寫了一大頁。

  最後寫上，“ps：這些東西不用再傳回來。”

  “ps2：如果你需要什麽東西，請和我說。”

  說完又拿起一個新本子，幾支筆，想想又將包裏所有的書摞在一起，一起使用異能。東西消失，出現灰色石頭。

  嗯，很麵熟，還是那塊。

  這次時間隔了很久，一頁紙被傳回來，換走了石頭……王虎對交換的原理深感好奇。

  “謝謝你的書，還有本子。如果可能，我希望獲得400皮能源來恢複和重啟核心，顯然你不可能有400魯能源……”

  哪怕王虎是合成人，看到這兒也忍不住汗了一下。“魯”是星際時代的能量計量上級單位，它是以偉大的物理學家魯嶽命名。

  這個單位有多大呢？

  這麽說吧，太陽全部燃燒後總能量約等於12魯……

  400魯等於333個太陽。所以，神秘女士顯然沒有為難王虎的意思，或者說她自己也知道恢複近乎不可能。紙上接下來寫著：

  “……所以如果可能，請給我買一些紙質的書籍和雜誌。這邊沒有電，如果是基於矽或磁介質我將無法閱讀。此外，如果可能的話，希望能獲得一萬噸富含微生物的土壤，就是這些，以上。”

  一萬噸土壤？

  哦……他看了看葡萄園之外的那座小山，法國是歐洲糧倉，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壤。又轉頭看看莊園主人所在的臥室方向。

  “嗨，查爾斯，我可以叫你查爾斯嗎？”

  “當，當然……我們是……是朋友。”查爾斯被叫醒後，醉醺醺的說道。

  “對麵的那座山是你的嗎？那座上麵長些一些樹的小山，它賣嗎？”

  “是我的！賣！”查爾斯大手一揮，“一千歐！拿走！千萬別跟我客氣！”

  “嗯，好的。”王虎飛快的數出一千歐元，塞到查爾斯手裏，又主動跟他握握手說。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