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麽——”起源神女怎麽不信呢，帶著質疑的目光看向蘇金。

  那可是萬古一術！

  尋常神術，譬如威武古賢，自己最早以一門‘開天拳’奠基入門，在未成名時，這門‘開天拳’都算是在極品神術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可哪怕這樣，此拳，也無法跟‘萬古一術’媲美。

  萬古一術，創造所需要的感悟、知識、包括對於天道的理解，都需要一個極高層次，而且萬古一術，幾乎全都是古之聖賢所創。

  夜天帝，這位夜天帝青年師尊，能比較古之聖賢？

  “十六年，在時空磨盤中，亦不過一日，此磨盤乃是我最近一天有所感悟，才融合時空歲月，打造而成。你覺的，跟相較於萬古一術如何？”蘇金反問道。

  “哼，姑且信你。”起源神女內心稍安，“那我……那我先修行了——”

  難得有這個機會，起源神女連一丁點的時間都不想浪費。

  隨即，起源神女盤坐起來，元神出竅，仔細感受著四周充裕的歲月時空道痕——

  不用元神仔細觀察，起源神女根本不知道她夜天帝師尊有多厲害！

  整個‘時空磨盤’，有無窮的歲月之力加持，而且磨盤在深空中每轉動一下，到了一個節點，就會有一個歲月印記閃亮在磨盤四周，她不懂，也不好再問，連忙開始細細品悟一些歲月道痕。

  大概在‘時空磨盤中’度過了一炷香左右，起源神女這才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在大道中‘歲月起源’的部分有了極大的提升，不由望向那站在不遠處的蘇金——

  “你感覺我悟性怎麽樣？”起源神女問道。

  “還可以。”

  “僅僅是還可以？”

  “勉強還可以。”

  “你——”

  起源神女空靈的眼睛中，帶著些許不服，接著問道：“我母親在世時，曾說過，我的天賦，在諸天中也是極其妖孽的存在。”

  “時空磨盤上的歲月道痕，你是如何感悟的？”蘇金倒是笑了，淡淡問道。

  “很簡單啊，我剛剛一會兒，便悟到八千萬歲月道痕，納入我歲月起源之中，一目萬裏，道痕頃刻便被我掌握了。”起源神女說。

  “換個凡人也可以，就好像你伸出兩根手指，便知道那是一個數字2一樣，有什麽好得意的呢？”蘇金問。

  起源神女沉默——

  好像那些歲月道痕，確實簡單的過份了一些。

  “那該怎樣感悟？”起源神女問。

  “死背硬記獲得的結果，不如舉一反三之流，你看到的歲月，未必就是歲月，感受不到它們流逝時的感情。”

  蘇金說著間，一指不遠處。

  頓時，春花綻開，盛於夏，終於秋，消於冬，這一幕，便是歲月。

  旋即，蘇金再一拂袖。

  生靈仿佛在畫麵中誕生，正哇哇啼哭，一人始於肉胎，壯於青年，百年孱弱，終成一杯黃土，歲月的無情，將所有都埋葬了，哪怕昨日時光，也不會複返——

  “好像，好像懂了一些。”起源神女看的頭皮發麻。

  沒多久，起源神女便看到蘇金站在‘時空磨盤’邊緣，負手觀天道，一站便是磨盤中的幾日時間，未動。

  雖然磨盤中的時間是一日十六年，但起源神女在這半月間，隻看到蘇金抬手了幾次——

  初過一月，起源神女便看到‘時空磨盤’有了極大的變化，好像是化作了古樸的石磨，不再是虛質的狀態，而蘇金也招手起石樓，天外流水，仿佛也被拘入了磨盤中兩個陰陽陣眼之中。

  從這一天開始，起源神女每天都能喝到一種奇妙的茶水，她雖然心知，但並不好多問——

  又是半月過去。

  “我已經感知到了輪回起源，但隻知這需要對天道有極高的領悟造詣，才能補全。”起源神女不好意思的對蘇金說道。

  “誰說輪回起源，隻能感悟天道了？”蘇金淡漠間飲茶，說道。

  “天道輪回，難道不是？”

  “膚淺，你既然這樣認為，還不如完善你‘歲月’、‘真理’、‘時空’幾種起源，這幾種起源，你都還在蹣跚學步的階段，現在就要感悟輪回起源了？”蘇金冷笑道。

  起源神女用眼睛直直瞥著蘇金，這已經是第七次了，她越來越不想問這師尊，一問就是一個蠢字，她快崩潰了，期間被罵哭了好幾次，已經快隱忍到了極限——

  “你可知，我為何來這百世神域？”起源神女直接衝著蘇金大聲問道。

  “斬不世尊。”蘇金淡淡道。

  “你也知道斬不世尊，你一直自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你能和不世尊比較嗎？”

  起源神女抹著眼淚，扭頭就走。

  “不想學，就離開。”蘇金說道：“觸摸天道，你要走的路，還需不下十萬年歲月，現在你想修行輪回起源，不如想想為何會感知到輪回起源。”

  起源神女頓了頓，止住步伐，隻是不想回頭，看那張臉——

  蘇金繼續道：“時空、真理、歲月，並未大成，你何時將這三種起源融合在一起，拓寬體內周天，運轉一圈，便是一輪回，這和天道有何幹係？當你周天經絡，充斥著真理，時空、歲月，三種起源，才能走上一條真正的無敵之路。這條路，我已經為你指明，你離開吧——”

  起源神女隻感覺茅塞頓開……

  “我不走，你還欠我一門萬古一術。”起源神女冷漠道。

  蘇金看著那道背影——

  心裏屬實無奈。

  若非之初起源神女，能用‘時空起源’感受到他所在，他還真不想惹上這個麻煩，誰料想，不過是一時興起，卻是還惹人恨了？

  時空磨盤，第二年。

  起源神女越來越麻木，曾一度感覺自己不會修道了，她這個舉世盛名的起源小道姑，才容雙絕，卻是被罵的好像什麽都不是——

  太嚴厲了，簡直嚴厲到過份的地步！

  比如現在！

  “僅僅就這個地步嗎？太讓人失望了，我要你全力攻擊我，連全力都不懂？”蘇金站在起源神女的對麵，看著她有所不濟的模樣，不滿的表情全部顯露在臉上。

  全力——

  這已經是起源神女的全力一擊了，她剛剛用‘歲月’、‘時空’、‘真理’三種起源，勉強融合，卻發現威能遠遠未像自己想的那般，她甚至都感覺自己太差了，連師尊夜天帝的衣袂都碰不到。

  起源神女的很狼狽，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不願再出來示人，她自以為很強，可在蘇金麵前什麽都不是——

  “我的錯。”起源神女不敢直視蘇金的目光。

  “你連怎麽用自己力量攻擊都不會！”蘇金摸著腦門，他都有些絕望了。

  “該怎麽做——”起源神女茫然道。

  “看著！”蘇金強忍怒意。

  起源神女這才敢看過去。

  隻見蘇金抬起手，掌上匯聚‘歲月道痕’，緊接著不遠處一道虛質的古樹被他化出，那古樹極為茂盛，但隨即在起源神女看來，卻是有些不可思議了。

  蘇金那歲月道痕，仿佛化作一圈道陣，直接圈在古樹之上——

  嗤嗤嗤~~~

  那顆古樹竟然迅速的枯萎起來！

  怎麽做到的？這僅僅是歲月道痕所造成的攻擊力？

  “一歲為三百六十五天，你可以理解為歲月輪回，這古樹，同樣逃脫不了一年四季，你以歲月疊加，在體內周天不斷運轉，再試試看。”蘇金說道。

  “哦——”起源神女點了點頭。

  第三年。

  第五年。

  第七年。

  也就是從這時空磨盤上的第七年開始，起源神女才算真正獲得了蘇金的認可，但還隻是勉強及格，有時起源神女在想，這位夜天帝師尊，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這七年來，除了飲茶修行，教她如何感悟，如何做到極致，便就是看著莽莽星空，起源神女知道蘇金這是在感悟天道。

  起源神女很少有休息的時間，而在這一年的伊始，卻是難得獲得了恩準，有一天時間好好打扮自己——

  他——

  他還在看那片星空，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如今的時空磨盤上，石樓兩間，有一處極小的花園，那是起源神女早就收藏的種子，以那磨盤兩儀眼的水養的，那花園裏，還有一株龍血樹，在花種裏混著沒被發現，這幾年已經長成了手臂粗細，樹幹紅似雞血，看似凝固，卻是有種流動的感覺。

  起源神女今日換了一件白如初雪的衣裙，如墨的頭發垂在身後，梳理完畢後，她就一直待在這花園裏，剪一剪花枝，看一看那古怪的夜天帝師尊。

  “歲月、時空、感覺師尊好像有大道天然的親和力，哪怕不刻意去吸納，周身都有道痕蜂擁一般纏繞。”起源神女感覺真不能比，同樣，她還在暗暗竊喜，有如此師尊在，克敵不世尊，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呃，發芽了。”

  起源神女低著身子，看著小花園裏幾顆花種吐出嫩芽，驚喜不已，這是昨年花草結的種子，落土生根，這顯然比她親自種下還要讓她開心。

  是啊，發芽了，起源神女偷偷瞄向那個負手觀天空的背影，左右心房都不是滋味兒。

  時光，流逝——

  不知從何時開始，起源神女一改保守，有不少肌膚都能在衣衫上顯露出來，冰肌玉骨如她，也得不到夜天帝師尊的寬容，嚴厲，變本加厲的嚴厲，哪怕她嚐試著放開保守的穿著，有時指點起來，還是被毫不客氣的打飛出去……

  荏苒歲月，不過十六年，這十六年仿佛白馬過隙，過的極快。

  雖然知道在時空磨盤外，隻是一日，但在其中所度過的日子，卻是真實。

  “這是十六年的最後一個月，也是你學習萬古一術的最後時間。”蘇金認真看著起源神女說道。

  是啊，最後一個月了。

  龍血樹在那小花園裏，都長成了兩尺的直徑，起源神女默默點了點頭，“萬古一術，我真的能擁有嗎？你……你何時創出來的？”

  “不要問，問就是不知道。”蘇金淡淡道：“此術，歲月和時空，相輔相成，以你‘真理起源’為主，你坐下，我傳給你。”

  說罷，蘇金一掌便按在起源神女後背——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