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還以為這項提議會被很多人反對，卻沒想到滿殿朝臣都是這麽的通情達理。

  各部官員你一言我一語的為收編大周境內妖族一事出謀劃策，並且提出了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很多方麵就連李慕自己都沒有想到，隻要下朝之後，將這些建議歸類整理，稍加修改後，就可以直接頒布了。

  當然，也有部分官員對此表示了擔憂。

  人妖兩族矛盾已久，不是頒布一條律法，就能輕易化解的。

  百姓們對於妖物有天生的恐懼，這條律法，可能會讓百姓產生恐慌，不利於民心的凝聚。

  事關重大，中書省擬好章程之後，門下省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先放出風去，觀察神都百姓的反應。

  有關此例的消息傳出皇宮後，的確第一時間就在民間引起了廣泛議論，確切的說，是引發了百姓的普遍擔憂。

  人妖殊途，妖物在大多數人心目中，是強大且凶殘的，就連大人嚇唬小孩，都以不聽話就會被妖怪抓去為恐嚇，朝廷此舉到底是什麽意思……

  神都街頭，某人群聚集之處。

  “什麽，有這種事情？”

  “朝廷這麽閑，保護那些妖怪幹什麽？”

  “妖怪整天作亂，危害百姓，官府不保護百姓，保護它們？”

  “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他怕不是妖族派來的奸細吧，朝廷真的應該好好查一查他……”

  ……

  有知情者道：“聽說是李大人提出來的。”

  眾人疑道：“哪個李大人？”

  那人道：“當然是小李大人了。”

  朝廷有不少官員都姓李，但能被百姓稱為李大人的，隻有一位。

  剛才懷疑提出此建議的官員是妖物臥底的人愣了一聲，隨後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罵道：“該死的，我怎麽能懷疑李大人呢，既然是李大人提出的，這件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人道：“據說保護妖族，是為了讓他們不再仇視朝廷，妖物不仇視的朝廷了，自然也就不會作亂危害百姓了。”

  眾人琢磨之後，發覺他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原來如此，李大人真是深謀遠慮啊……”

  “原來李大人還是在為我們百姓著想。”

  “那是，你以為李大人和朝廷裏那些屍位素餐的家夥一樣嗎？”

  對於李慕，神都百姓無條件的信任，搞清楚這其中的緣由之後，百姓們的話題就漸漸聊的開了。

  “其實妖物也沒那麽可怕，變成人也和我們一樣，說不定我們身邊就有妖精……”

  “書上說蛇妖的腿最會纏人，其實我早就想試試了。”

  “我想試試狐狸精到底有多媚……”

  “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家貓修煉成精……”

  ……

  門下省的官員混在人群中探聽民情，一人嘖了嘖嘴，問道：“有一說一，我真想見識見識蛇妖的腿……”

  另一人期待道：“不知道朝廷允不允許官員和妖物成親，說實話，我想娶隻狐狸精，前年我救了一隻狐狸，上個月它修成人形找到我報恩，狐妖的滋味，真的讓人難以忘懷……”

  身旁之人疑惑道：“以前不是聽你說，那是一隻雄狐狸嗎？”

  那人道：“我也沒說是雌的啊……”

  兩人聊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嚴重跑題了，他們是奉命來探聽民情的，侍中大人想要知道百姓對於此事的看法，可他們走了兩條街，沒聽到太多抨擊此事的言語，倒是不少人在討論蛇妖的腿纏不纏人，狐妖到底媚不媚……

  這其實透露出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百姓對李慕極度信任。

  可以肯定的是，同樣的提案，如果是由他們或者別的官員提出來，一定會被百姓罵死，但由李慕提出，結果全然不同。

  他已經完全做到了取信於民。

  兩人感慨著回到中書省，將所見所聞如實稟報。

  左侍中歎了口氣，說道：“這樣的人太可怕了，他以一己之力，劫持了民意，他如果一心為大周，就是大周之福，他如果有異心，就是大周的災難，倘若先帝還在，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右侍中感慨道：“可女皇不是先帝，滿殿朝臣，她眼裏隻有李慕一個，大小朝事都交給他處理，自李慕回神都之後，長樂宮的折子都不再積壓了……”

  左侍中道：“但不得不說，此人的確有治國大才，曆經兩朝衰落，大周能這麽快恢複，甚至國力更盛，幾乎可以說是他一人之功了。”

  右侍中目露奇芒，說道：“收編妖族之計，初看是浪費朝廷精力，但細思之後，簡直絕妙，大周境內的妖族，若能為朝廷所用，地方各郡，將空前的強大和凝聚，為此，即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左侍中道：“我現在倒是希望陛下能一直坐在那個位置，大周好不容易才重獲新生，若是再經過一次折騰，諸國異心再起，妖國鬼域趁虛而入，大周數百年國運，將盡於此……”

  右侍中麵有疑色，問道：“你說，陛下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直到現在，她都沒有透露出絲毫口風，要將皇位傳給誰，蕭家和周家心裏恐怕都沒底……”

  左侍中沉思片刻，喃喃道：“你說存不存在另一種可能……”

  兩人對視一眼，心念已然相通。

  接下來的對話，便徹底以傳音進行了。

  ……

  李府。

  事情的發展，要遠比李慕想象的順利。

  不僅朝臣沒有出現一邊倒的反對，百姓們雖然也有部分恐慌，但總的來說還是相信朝廷，相信李慕的，這得益於這兩年來，他一點點的和他們建立起來的信任。

  還有一個原因，是李慕沒有想到的。

  由於聊齋的暢銷，許多話本小說作者，爭相跟風模仿聊齋的劇情風格，於是，大概從一年前開始，少年偶得奇遇，刻苦修行，一路斬妖除魔，為民除害，最終成為一代強者的故事，就不再受大部分讀者歡迎。

  男人們更喜歡人類和妖鬼談情說愛，這其中也衍生出了一些女性向的作品，描寫更加露骨，劇情更加大膽，不管是未出閣的少女，還是已經嫁人的少婦，枕頭下麵，嫁妝箱底，或多或少都藏著那麽一本兩本。

  蛇妖的腿最是纏人，狐狸精床上最勾人，諸如這種梗，也是從這些yy小說中流出的。

  狐狸精勾人是真的，小白經常無意中就勾的李慕渾身燥熱，需要用清心訣來抵禦。

  至於蛇妖的腿是不是最纏人，李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女皇是挺纏人的。

  他雖然不住長樂宮了，但是女皇卻將這裏當成了家。

  她在這裏，李慕還得小心伺候著，她躺著他的椅子，喝著他的茶，挽著他的妞，還讓李慕給她捶背揉肩，李慕以前盼望著能夠取代上官離的位置，現在他真的取代了，以前是她伺候女皇，現在是李慕……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李慕將手從女皇身上拿開，走到門口，剛剛打開門，一道綠影就撲了過來。

  綠裙少女勾著李慕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兩條修長的美腿緊緊的纏著李慕的腰，高興道：“叔叔，我和姐姐來投奔你了……”

  李慕心中感慨，蛇妖的腿果然纏人，狐九誠不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