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自然也回答不了什麽。

  主子們的事情她哪裏敢摻和？

  “太妃娘娘別擔心，爺他自小聰明，手段也高明，什麽事都能夠處理好的。”她也隻能這麽勸著了。

  餘老太妃歎了口氣。

  “什麽事都能夠處理好嗎？我曾經也是這麽想的，可如今我已經垂垂老矣，能幫他的也都幫了，他謀圖的事卻還是沒有進展。”

  本來把一個能玩蠱的女人送進宮裏當了妃子，給司空現下了蠱蟲，早些直接用厲害點的蠱要了他的命就好了，偏偏他們都覺得要是司空現突然暴斃，會有當時的太子理所當然地接下了皇位，哪怕沒有太子，也有二皇子五皇子等人，輪不上他。

  所以他采取了徐徐圖之的辦法，準備讓司空現慢慢病重再死去，在這一段時間內司空現也顧不上執掌朝綱，他正好可以從各個方麵安插自己的人滲入，然後再把司空現的兒子們一個個除掉。

  等到司空現的兒子們都死了，他一駕崩，那就輪到他！

  本來事情倒還是進行得順利的。

  是在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變故？

  餘老太妃努力地思索著分析著，突然想出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兒第一次受重傷回來，就是縉王領著縉王妃從瀾國回歸大貞之後！”

  嬤嬤吃了一驚，“太妃娘娘，還真的是——”

  “是了，就是他們！之後明若邪治好了司空現，然後那個瓏貴人被處死，司空現還能好好地活到現在，我兒的事情卻一件接一件地不順起來，那個龍三也死在外頭了，本來他還能成為我兒的一個助力，養這麽一條狗，當年也費了我不少精力，誰曾想他會那麽沒用，竟然死在外頭了。”

  毒穀被燒，毒物的研究之所被毀，養的私兵營被擊破，收下來的好多私兵被人帶走——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數起來，全是發生在司空疾和明若邪來了大貞之後！

  而且蕭府本來是要把蕭筠給送到兒子身邊的，蕭筠竟然嫁給了蓮王！縉王盯上了蕭府，逼得兒子不得不派人去把蕭府給滅了，要把這個罪名給推到縉王身上。

  餘老太妃猛然一驚，“該不會是蕭府的事情出了差錯吧？司空疾的罪名難道要被洗刷了？”

  好不容易把司空疾給送進大牢裏，結果他還能出來？

  “太妃娘娘，爺問起來那個叢榮的事情，是不是能夠再給縉王府當頭一擊？如果爺見到的那個人真是叢榮，那縉王府的人跑不掉了吧？”嬤嬤也幫著努力分析。

  眼看著餘老太妃的臉色越來越不好，明顯是擔心起來了，她真怕在這節骨眼老太妃出什麽事，爺到時候可就更難向世人證明他的身份了。

  “隻怕我兒匆匆離府，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出了變故！”

  京兆府尹大人查到了那個可疑的副鏢頭時，那個副鏢頭已經失蹤了。

  “這人在鏢局裏名字叫鍾戴，其實就是把姓名顛倒了過來，他本名叫戴鍾！我們還沒有找上門去他就已經失蹤了，鏢局的人說他已經兩三天沒有回去，說明他已經知道事情可能敗露，放棄這個假身份，不敢再回鏢局了。”

  京兆府尹大人去跟皇上稟報案情。

  “那兩個殺手也被蕭府的人認了出來，他們沒有說謊，當天晚上就是他們去蕭府縱火，皇上，因此縉王跟本案無關。”

  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但是有沒有可能那個戴鍾和那兩個殺手就是縉王的人？現在縉王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把人推出來了，讓他們捏造出一個不存在的主子？”

  皇上神情沉沉，聽到了這裏下意識點了下頭。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皇上，臣已經查清楚了，那個戴鍾在十年前的時候已經進入了鏢局，那個時候縉王剛被送去瀾國不到半年，當時才十歲的縉王應該沒有可能收服了這麽一個手下。”

  那大臣又反駁，“難道就不會是縉王回到大貞來之後才收買下那個人嗎？重利誘得他成為自己的手下。。。。”

  “李大人，今天您吃的東西堵住了您的腦子？”京兆府尹大人想起了縉王妃，脫口就是一句不留情的懟，一時間神清氣爽。

  “那兩個殺手說了，他們的主子早就已經在大貞城外建了秘密場所，訓了一批死士，這個戴鍾已經成了那人的左右臂膀之一，那至少也得跟隨對方很長一段時間了，否則那人憑什麽就信任他？縉王才回大貞一年，一年夠做什麽事？”

  李大人臉一黑。

  京兆府尹大人瞥了他一眼，又接下去說，“而且縉王回到大貞之後的這段時間，縉王府也發生了不少事，縉王妃可是總在治病救人，他們還離開京城遠行了一趟，你覺得縉王有那個時間來組建什麽死士營？”

  皇上雖然是不想相信縉王無辜，但是京兆府尹大人的話也沒有說錯。

  他覺得小六他沒有時間。

  別人也無話可說。

  有人又不甘心地提了出來，“就算蕭府的事情跟縉王無關，那朱隨的死，縉王總甩不掉的吧？”

  “皇上！”

  外麵有侍衛匆匆進來。

  “何事？”皇上皺眉。

  “護國寺的僧人抱著幾個靈位，在皇宮之外靜坐抗議，說要讓皇後娘娘給個說法，為何要用那樣的方式害死他們住持方丈和兩個師叔，還有朱將-軍也要給個說法，明明他們住持方丈已經死了，朱將-軍竟然還要把他拖出來責杖，他們在問，這樣的人能不能治罪——”

  李大人等人頓時都倒吸了口涼氣。

  和尚們不是看淡生死嗎？死了就死了，算是圓寂，也要慈悲為懷，現在竟然來找皇後的麻煩？

  而且他們還揚言要治朱隨的罪——

  這一屆的和尚這麽世俗？戾氣這麽重？

  護國寺好歹也是大貞的國之大寺，那些和尚還是比較不一般的。

  皇上的臉色更難看了，因為朱隨當時就是奉他的旨意去的！現在這些和尚來找朱隨的麻煩，也等於是在打他的臉啊！

  他一下子也有些怪罪起朱隨來了，腦子是被堵住了嗎？當時去了行宮怎麽不用查問清楚情況，住持方丈都死了也不知道，還一個勁地要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