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幾年也確實是這樣，不管他們出了什麽事情，找到馮牢頭，其實上都能夠被馮牢頭擺平。所以馮牢頭在西大牢裏才能成為了一霸，他在這牢裏怎麽高，新來的獄卒哪怕是怕到死看到吐，久而久之看到馮牢頭怎麽弄都不會出事，也就麻木了。

  就連大理寺卿都不管他們，甚至，有些窮凶極惡的犯人要送過來的時候，對他們馮牢頭的態度都還挺不錯的。他們也就已經習慣了把馮牢頭看成跟天一樣的人物。

  可是現在馮牢頭死了啊！

  他們連是去哪裏找人都不知道！

  “你們一個個都不許跑，就在這裏呆著，本官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好好問問你們！”

  京兆府尹大人把縉王送出去的時候轉過頭來惡狠狠地跟他們說了這麽一段話。

  “怎麽辦？馮頭死了，大人該不會拿我們來開刀吧？”

  “我平時可沒有幫著做什麽罪大惡極的壞事啊，就縉王進來之後我都沒碰過他。”

  “你得了吧，以前那幾個犯人你不是最喜歡心情一不好就把泡了鹽水的鞭子拿去抽上百下？”

  “你說我？上個月有個老犯人說他受不住了，求給個痛快，你不是反而給他吃了點藥讓他精神好點又繼續折磨？”

  眾獄卒又驚又亂，竟然都忍不住互相指責了起來。

  等了一會兒，有一個在這裏多年的老獄卒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就一拍大腿說，“我好像想起來以前咱們馮頭有一次讓我去哪裏送信了！”

  “送信？”

  “就是從一個犯人嘴裏挖出了什麽秘密，馮頭當時很高興，說這件事得趕緊給背後的大人物說說，但是當時他走不開，所以就讓我去代跑了一趟，讓我去送了信。”

  “那是去哪裏？你快就去求那位大人物幫忙，馮頭都死了，他還要不要咱們西大牢的人替他辦事了？牛哥，你快去吧，到時候我們都選你當牢頭，讓你接了馮老大的班。”

  “對對對，以後你就是牛牢頭，不對，牛老大。”

  姓牛的老獄卒聽到他們這麽說，一方麵是有些興奮，但是想到那什麽接馮老大的班，他又覺得有點晦氣，“我可不想步馮老大後塵。”

  剛才看到馮老大死得那麽慘，他可不要啊。

  “牛老大，你這說啥呢？咱以後又不招惹縉王，那應該就沒事的。”

  “也許這個消息送出去之後，咱西大牢背後那位大人會對付縉王？”有一個獄卒小聲地說，“如果是咱們背靠的這位大人贏了，那以後咱們就算是招惹了縉王也沒事啊。”

  “對頭對頭，牛老大，你還是先去找一下那位大人好好說說。”

  司空疾做戲做全套，被背著出了西大牢之後還沒準備下來的，隻想著捕快應該會送他上馬車，但是出去之後一看到了自家王府的馬車，一看到站在馬車旁邊的明若邪，他頓時就是一僵。

  他也有失策的時候。

  沒有想到明若邪也會跟來了西大牢。

  讓她看到他這個樣子，可別把她嚇到了。

  “王妃，已經將王爺帶出來了。”京兆府尹大人來到了明若邪麵前，多少也是有點兒心虛的，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縉王所處的環境那麽慘，雖然他自己好像還沒有受到什麽刑罰，但是畢竟在那麽個牢房裏又被那樣子的銬著，看著就有一種淩虐感——

  哦，這種話他可不敢跟縉王妃說的。

  “若若——”

  司空疾看著明若邪，差點兒就想立即從這名捕快的背上躍下來，告訴明若邪他一點事兒都沒有。

  但是明若邪已經眼眶一紅，瞬間就有晶瑩的淚珠兒在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裏盈盈欲滴打著轉，她貝齒輕輕-咬住了下唇，聲音帶了點兒顫音，朝著他就撲了過來。

  嚶嚶嚶。

  “阿疾，你怎麽了？你真是受苦了，我好心疼啊！都怪我沒能夠保護好你，嗚嗚 ——”

  滿月和紫浮阿七：？？？王妃？郡主？咋突然就這麽可憐這麽脆弱？他們很不習慣啊。

  而且看著王妃這個樣子，好像他們家王爺真的是有多慘似的，但是看起來好像除了臉色蒼白了些沒什麽事啊？

  他們並沒有聞到什麽血腥味，這說明司空疾應該沒有受傷。

  但是眾捕快們卻都在看到明若疾這個樣子的時候都跟著傷心難過了，沒辦法，看到絕美的縉王妃這麽傷心可憐的樣子，他們也感覺跟天塌了似的，心疼。

  “若若，我沒事。。。。”司空疾被自己嗆得咳了兩聲，反而更多了幾分悲情。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明若邪撲過來，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司空疾注意到她摸上了自己脈象的時候才明白，明若邪這雖然有些做戲的意思在，但實實在在也是擔心他了。

  雖然猜到他被背著出來應該是裝的，可因為對他的關心和在意，還是忍不住要來把脈確定。

  他的若若怎麽能這麽疼人呢？

  明若邪摸了他的脈象，感覺到脈象平穩有力，這才放下心來，更是確定這廝是又在裝了，差點兒連她都給騙了過去。

  收回手的時候明若邪忍不住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本來不敢托著縉王此處，雙手隻托在他膝蓋窩處的捕快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震驚得全身都僵住了，也不敢轉過頭去證實一下自己感覺到的有沒有錯。

  啊啊啊不是吧？王妃她拍了縉王殿下他尊貴的某處？這夫妻倆在家裏相處的地位，他好像知道了！

  捕快不敢動彈。

  明若邪聲音柔弱，“麻煩你把我家王爺背上馬車吧。”

  “是，是。”

  捕快趕緊把縉王背到馬車，好在這會兒有縉王府的侍衛來接手了。

  “王爺，您這袍子——”紫浮來扶司空疾的時候看到了他袍子的一片汙漬。

  “馬車上有幹淨的衣服，你們先別上馬車，讓他換衣裳。”明若邪跟著上了馬車。

  聽到了她的話，紫浮和滿月趕緊先下來。

  車簾嚴嚴實實地放下，明若邪拿了一套衣袍出來，托著腮看著司空疾。

  “若若不幫我換？”

  “你真廢了？”

  司空疾輕笑了笑，這才自己把那身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了幹淨的。他在穿衣的時候，明若邪右手伸過去，在他的件袍子的汙漬上輕輕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