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牢頭憤怒地瞪著他，“閉嘴！”

  可是，池子裏越來越明顯的血色漫了開來，水裏的撲騰也有了漸要平靜的跡象。

  “該死的是那條醜陋的四腳蛇！”

  馮牢頭叫了起來，他也是這麽期望著的，希望死的真的是那條赤紅的四腳蛇。

  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落了他的期望，赤紅的影子竄出了水麵，落到了牆根的地上。

  咕嚕。

  赤紅四腳蛇的下顎那裏一鼓一鼓的，正對著馮牢頭。

  司空疾瞬間放下心來。

  “真厲害。”雖然知道這赤紅四腳蛇肯定是聽不懂他的話，但他可能是跟明若邪呆在一起久了，竟然很是自然地毫不吝嗇地誇了四腳蛇一句。

  “不，不會的——”

  馮牢頭跌坐在池子邊，看著那已經平靜下來的池水，裏麵那蛟蛇的影子還是能夠看見，但是它明顯就不再動了，緩緩地在下沉。

  這是被咬死了！

  “你這隻該死的小畜生！”馮牢頭鐵青著臉反應過來，朝著赤紅四腳蛇就要躍過去，手裏的鐵板要將它抽成稀巴爛，可是他身形一動，那條四腳蛇也同樣動了。

  “嘶！”

  它朝著馮牢頭也撲過去，落在他頭上，對著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司空疾低嘶了一聲。

  馮牢頭這是找死。雖然他也想過出去之後不會饒了這家夥，可萬萬沒有想到馮牢頭這麽幹脆地被四腳蛇給咬死了。

  撲通一聲，馮牢頭還來不及掙紮已經摔進了池子裏，四腳蛇已經躍開。

  而就在這麽一會兒功夫中，司空疾已經看到他的脖子那裏被咬到的位置周圍一片已經成了黑紫色，黑紫色還在朝著他的臉蔓延出去。

  嘶，這條赤紅四腳蛇是真的毒啊，這毒素也太過驚人了，怪不得那條被馮牢頭說劇毒的蛟蛇也一下子敗在了它的口下。

  這真的是若若送來的嗎？如果是，她是從哪裏找來的？

  馮牢頭的屍體很快浮在池子裏，那雙眼睛鼓著。他自己應該也沒有想到會死在了這間他已經折磨過很多犯人的牢房裏。

  司空疾重新踩到了石樁上。

  看著那條又從窗口竄出去的四腳蛇不見了蹤影，他才喊了起來。

  “來人！快來人！”

  一開始沒有人理會他。

  可能也是因為那些人全都是抓小金了，要不然剛才這牢房裏這麽大動靜也不可能沒人來。

  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都覺得司空疾在這裏隻能任馮牢頭擺布，馮牢頭不會有什麽危險，以前也是這樣的，所以他們都沒當回事，沒過來這裏守著。

  司空疾又看了一眼水上半浮半沉的馮牢頭，聲音加大了些，“快來人，你們牢頭被咬死了！”

  似乎這一句話才有了威力。

  西大牢裏的獄卒們確實是都去抓小金了，但是沒抓到，現在是有人想要回來稟報馮牢頭，隻是還沒接近就聽到了司空疾的喊聲，兩名獄卒先是不信。

  “縉王在喊什麽呢？咱老大被咬死了？”

  “被什麽咬死了？別逗，那牢裏的蟲啊蛇啊什麽的都是咱老大的心肝寶貝呢，怎麽可能被咬死？”

  “馮牢頭被水裏的毒蛇咬死了，你們再不來人，可能就真救不了了啊。”縉王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不是吧？聽起來不像假的。”

  “走，快去看看！”

  兩名獄卒趕緊衝過去打開牢頭，一進門就看到了漂在水裏的馮牢頭，半邊臉也已經是黑紫，脖子兩個牙洞更明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是黑還是紫。

  而他的雙眼瞪大，神情好像還保持著臨死前的那種驚懼，讓人看見了不寒而栗。“老大！”

  “來人！快來人！”

  兩名獄卒駭得叫起來的聲音都有些破音了。而他們竟然不敢去把馮牢頭從水裏拉出來。

  縉王說什麽再不來人就真救不了了，這是在逗他們嗎？

  這很明顯就已經死了救不了了啊！

  縉王表示，確實就是在逗你們的。

  明若邪卻在清鬆山裏找到了赤紅四腳蛇給它下了令讓它到了西大牢之後，自己就去找了京兆府尹大人。

  “大人，現在蕭府的案子查清楚了？”

  京兆府尹大人焦頭爛額，但是麵對明若邪的時候他是真半點不敢發什麽火。

  “回王妃，沒有。”

  “那個誰，蕭家的什麽五少爺家的什麽蕭婉小姐，不是說了是我家王爺？”明若邪挑了挑眉。

  “王妃怎麽知道是蕭婉說的？”京兆府尹大人驚了，不是說這件事情要保密，縉王妃之前帶人去了那間小院，不也讓捕快攔下了，沒讓她進去嗎？怎麽現在會知道？

  “你管本王妃怎麽知道的呢。”明若邪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反正她不是已經指證了？”

  “王妃，蕭婉雖然說了縉王，但是很多細節問了她她對不上，而且她說她看到了那些放火的人就是縉王府的府兵，下官讓她說出來當時那些府兵穿的是什麽衣服，她說出來的，卻是縉王府府兵白天裏的服飾，這就有些說不過去，所以下官還要再審再查。”

  京兆府尹大人心裏覺得縉王府也真的是夠能搞事的，誰能知道，他們王府的府兵和侍衛，白天和晚上的服飾是不一樣的？

  而且隨便去問縉王府的一個人，他們都會說出來，白天和晚上的服飾是嚴格規定不要混著穿的。

  所以，你說這是為什麽？

  但不管是為什麽，蕭婉在這裏就有了一個漏洞啊，縉王府的府兵晚上不會穿白天的服飾出去，當然，也可能穿，但就得再有別的佐證了，比如說，那幾個府兵長什麽樣子。

  總得有個大概的描述吧？

  等蕭婉描述出來，他帶人去看縉王府所有府兵，就有兩個對上了，偏偏那兩個當天晚上就是有不在場的證據，因為當天他們沐休了，去喝酒了。

  這事整的。

  蕭婉的證詞，這不就還不能夠采用嗎？還得好好查查的。

  說起來京兆府尹大人自認為自己是站在縉王這邊的，所以他覺得自己當然要盡心盡力的，不能讓人冤枉了縉王。

  “好，那既然這案子還沒有決斷，為什麽我家王爺被送到了一個奇怪的大牢去了？”

  “奇怪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