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九受了傷，紅袍軍也損失了一大半，三日三夜的拚搏讓所有的人都麻木了，舉劍揮劍的動作已經變得機械，就算是皮肉綻開，也仿佛沒有了知覺。

  鳳卿塵的四周圍滿了人偶與北齊的軍士，他已經無法再堅持了，但是還是頑強地一次又一次舉起手裏的通靈劍。

  雲之南站在水城的城門之上，緊張著望著這一切，最後他上前搶過將士手裏的棒槌，狠狠地敲響了城牆上的銅鑼，鳴金收兵。

  鳳卿塵一腳將一個撲上來的人偶踹開，回眸望著水城城牆上的雲之南，沉聲喊道：“混蛋，誰讓你鳴金收兵的？”

  雲之南握緊了手裏的棒槌，遠遠地朝著鳳卿塵跪了下來。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鳳卿塵力竭而死！

  鳳卿塵再次大敗，退到了水城之中。

  鳳卿塵衝進水城，一把將雲之南摜在了城牆之上：“雲之南，你哪裏來的膽子自作決定？”

  雲之南被撞在城牆之上，胸臆之間血氣洶湧，他忍住強行咽了下去，緊緊抓住鳳卿塵的手臂，低聲說道：“你不能再戰下去了，三天三夜了，你是人，你會力竭而死的！”

  鳳卿塵睚眥目裂，沉聲說道：“你可知道若是失去水城意味著什麽？本王出征這麽久，竟然連一個北齊都攻打不下來，什麽時候才能統一五國？”

  麵具上的血滑落下來，打濕了鳳卿塵的眼睛，那雙瀲灩鳳眸盛滿了猙獰與嗜血，也盛滿了著急與瘋狂。

  方才在戰場之上，他的手臂發麻，差點沒有握住手裏的通靈劍，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就要變成廢人了，所以就算是今日拚死，也要保住水城！

  “王爺，你麵對的不是人，你戰勝不了他們！”雲之南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冷靜的鳳卿塵，他沉聲喊道，“也，我們不能著急，我們必須找到解陣的法子，不然硬來是贏不了的！”

  鳳卿塵一把抓住雲之南的衣襟，冷冷地盯著他：“那這就要問你，你不是陰陽天家唯一的傳人嗎？為何連一個陣法都破不了？”

  雲之南麵上呈現了愧疚之色，他的確是無用，如今連這暗夜陣的法門都摸不到。

  鳳卿塵一把將雲之南丟開，回身，雙手扶住城牆，支撐住幾乎力竭的身體。

  城下是北齊黑黝黝的軍隊，北齊會趁勢攻城的，今晚，或許就保不住水城。

  鳳卿塵狠狠地拍向城牆，手指關節爆裂出血漬來。

  從十歲上戰場，他經曆過無數大大小小的戰役，可是他從來沒有嚐過失敗的滋味，如今卻連連地吃敗仗，難道他真的無法改變這命運？

  舜王府中，北穆晴望著外麵的大太陽，忍不住蜷縮了一下身子。

  她的手腳冰冷，卻比不上心冷。

  原本她以為投降，起碼能保住那些侍衛的命，可是如今，周裏死了，梁千怕是也凶多吉少，還有那些從忘川城就跟隨她的將士們，是她害死了他們！

  “解憂公主，這是喜服，王爺說了，您到底是公主，不管如何，也要給您一個儀式！”一個嬤嬤帶著三個侍女進來，侍女的盤子上擺著喜服、頭巾、首飾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