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反轉
作者:馮欠欠      更新:2020-03-11 21:58      字數:3527
  隨後,便有無數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西紅柿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扔進了囚車裏。

  這人殺的可是一個十二三歲的無辜少女,這樣的殺人凶手幾乎引起了眾怒,於是一波又一波物被扔到了犯人身上。

  更有甚者,一個挑著夜香的農夫挑著兩大桶夜香盡數潑在了那犯人身上,一時之間,臭氣彌漫。

  囚車兩旁的衙役們紛紛蹙起眉頭抱怨道:早知道就不來這趟差了,現在還要被群眾的怒火波及,真是……晦氣!

  轉眼間,囚車就被押到了中央刑場中,早有赤著上半身的儈子手麵無表情地等候在哪裏。

  蕭景瑞直直地坐在上首,眼神微眯,看著那犯人被一左一右兩個衙役從囚車中拖了出來,直直扔到了斷頭台上。

  坐在蕭景瑞右手邊的便是喬國公和其夫人兩人,目光皆是直直地看向跪在刑場上的犯人,臉上隱隱有種大仇得報的表情。

  柴傾城和白展飛以及戲院中的一幹人則是站在人群最前麵,旁觀著這即將要發生的一切。

  柴傾城微微歎氣,看著那跪在正中央的犯人,眼神深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正在這時,站在蕭景瑞旁邊的師爺開口說道:“大人,時辰差不多了。”

  蕭景瑞頓了頓,抬頭朝著天上看了一眼,隨即點了點頭,伸手自台上的竹筒中抽出一枚行刑令來,直直揚了下去,冷淡地、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響起。

  “行刑!”

  全場肅靜,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解恨。

  除了柴傾城以及那坐在台上的蕭景瑞。

  眼看著那儈子手手中的刀即將要落了下來。

  忽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眾人皆是一愣,隨即便呆呆地分開一條路出來,那是一個騎著馬的侍衛打扮之人,身後還坐著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刀下留人!”

  那名侍衛高喊了一聲,猛地一勒韁繩,身下的馬兒頓時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隨即停了下來。

  隻見那人利落地翻身下馬,又將那原本被忽然勒馬地力量衝擊地幾乎坐不穩的農夫一把扯了下來,踉踉蹌蹌地朝著主審台走了過去。

  “老張?他怎麽被抓回來了?”

  站在柴傾城身後的駱掌櫃驚叫一聲,指了指那個被拉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農夫。

  “老張?”柴傾城看了那人一眼,隨即猛地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駱掌櫃問道:“那人便是老張?掌管道具的那個老張?”

  那駱掌櫃深深看了那人一眼,點了點頭。

  “哎,黑牡丹你怎麽了?”

  一旁的小廝忽然轉頭,麵色擔憂地衝著黑牡丹問道。

  這句話成功將眾人的吸引力又轉到了黑牡丹身上,見他臉色蒼白。

  “要不要回去休息?”

  齊班主直接撥開一左一右兩個小廝,徑直走到黑牡丹麵前,關切地看著他。

  然而那黑牡丹卻是搖了搖頭,臉色微微發白,眼神奇怪地看著那人,“我沒事。”

  就在這時,那名侍衛已經幾乎是半拖著老張倒了蕭景瑞麵前,徑直跪了下去。

  “王爺,人已經帶到了。”

  蕭景瑞點了

  點頭,轉頭看向了那侍衛身後之人,開口問道:“你就是那天字號戲院掌管道具的老張?”

  那老張點了點頭,抬頭對上了蕭景瑞審視的目光,並不敢撒謊,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將頭深深地垂了下去,“沒錯,正是小人。”

  “你可知道這樁案子?”

  蕭景瑞沉聲問道。

  聽的那老張心中一顫,點了點頭,轉頭戰戰兢兢地看了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侍衛一眼,點了點頭。“知道,返京的途中,侍衛大哥……告訴我了……”

  “那你可有什麽說的?你可知罪?”

  蕭景瑞沉聲繼續問道,說到後麵的時候語氣猛然間嚴厲了起來。

  那老張似乎像是被誰猛地抽了一鞭子似的,身子晃了晃,連忙抬起頭來看著蕭景瑞搖了搖頭,“小人沒有!小人走之前已經將那個機關給調好了,絕對不可能出問題的。”

  那老張似乎十分緊張。

  蕭景瑞的眸色沉了沉,朝著站在老張身邊的那侍衛看了一眼,隨即那侍衛似乎領會了蕭景瑞的意思一般,大步走了過去,附在蕭景瑞耳邊說了些什麽,半晌過後,蕭景瑞點了點頭,低頭看向了那跪著的老張,點了點頭,“聽說你之前回鄉的理由是因為老母親病重。”

  那老張臉色有些奇怪,抬頭看了蕭景瑞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慌張:“大人,確實如此,可……”

  沒等他說完,蕭景瑞便出口打斷了他還沒說完的話,“可是你的老母親根本就沒有生病,這怎麽說?”

  這話已經算是一種指控了。

  一時之間,不管是旁邊的喬國公夫婦還是柴傾城和白展飛和圍觀群眾,都呆若木雞。難道這個保管道具的老張才是凶手嗎?

  眾人的眼神又齊齊移到了跪在中央,剛才差一點就要死於刀下的犯人。

  若是那個老張就是犯人的話,那麽現在跪在中間的這個人呢?要知道之前在公審的時候,這人可是親口承認了自己就是幕後凶手的。

  更多的反轉還在後麵。

  柴傾城隻覺得自己的腦中似乎有無數蒼蠅在飛,一雙手隱在袖中悄悄攥緊了。

  正當眾人一片嘩然的時候,那老張猛地開口,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不是的!老母親沒有病小人事先並不知曉,這都是他——”

  說著,那老張忽然轉過頭來,直直朝著柴傾城這邊指了指,直直指向了其中一個人說道:“是他告訴我有人傳信給我說老母病重,要我回去見最後一麵!”

  一片嘩然!

  眾人的目光紛紛隨著那老張的手指指的方向直直看向了站在齊班主旁邊的黑牡丹。

  “黑牡丹?不可能!”

  那齊班主首先便是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斜眼瞪了一眼那跪在場上的老張,恨恨說道:“絕不可能是黑牡丹,依我看呐,一定是這個老張自己心狠手辣殺了人,現在又來栽贓給我們黑牡丹。”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黑牡丹的肩膀,“放心吧。黑牡丹,班主永遠相信你的。”

  身後的武生青衣紛紛對此嗤之以鼻,這齊班主看著黑牡丹的眼神幾乎要開出花兒來。

  這哪裏是相信黑牡丹的人品,明顯就是不想斷掉自己的搖

  錢樹。

  柴傾城眼神一暗,轉過頭去,直直看著黑牡丹一眼,沒有說話。

  轉眼間,兩名衙役已經走到了黑牡丹麵前,一左一右將黑牡丹與其他人隔離了開來。

  “黑牡丹,大人請你去問話。”

  黑牡丹看起來卻是十分鎮定,對著那兩個衙役點了點頭,不慌不忙地朝著堂上走了過去。

  柴傾城眼神一動,看了白展飛一眼,兩人一前一後也跟了上去。

  “黑牡丹,那老張說的可是真的?”

  蕭景瑞居高臨下地看了黑牡丹一眼,出口問道。

  “啟稟大人,不是真的,老張從未對小人說過這樣的話。”

  黑牡丹緩緩跪下,不卑不亢地說道。

  那老張第一個沉不住氣了,直接從地上爬起來,氣勢洶洶朝著黑牡丹走過來,伸手一把揪過黑牡丹的衣領。

  “你在撒謊!明明就是你告訴我有人說我的老母親病重,要我回去見最後一麵的!”

  與老張的激動相比,黑牡丹則顯得十分鎮定自若,即使揪著衣領,依舊不慌不亂地搖了搖頭,眼睛直直地看向坐在台上的蕭景瑞,搖了搖頭,“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一時之間,場上陷入了僵局。

  蕭景瑞看了兩人一眼,對著那老張問道:“可有人證可以證明當日確實是他給你遞的口信?”

  那老張顯得有些頹唐,搖了搖頭,揪住黑牡丹衣領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沒有人證,是他私地下跟我說的。”

  柴傾城和白展飛站在一旁,眼神直直地盯著前麵互相不認同的兩人。

  “白大人,你覺得他們誰在說謊?”

  柴傾城側頭對著白展飛開口問道。

  那白展飛將眼光在前麵兩人身上來回看了一眼,沉著口氣說道:“如果是從表麵來看的話,老張過於緊張,相反……”他將視線停在了黑牡丹身上,點了點頭,“黑牡丹從始至終都十分冷靜自若,看起來似乎更加清白。”

  柴傾城轉頭對上了白展飛的目光,一下子抓住了白展飛話中的重點。

  “所以你剛剛說的是表麵看來……”

  白展飛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你不也猜到了麽?”

  兩人相視一笑,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前麵正在爭論的兩人身上。

  眼看著堂下兩人爭論不休,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裁決,人群中已經開始議論紛紛了。蕭景瑞沉了沉眉,側頭對著坐在旁邊的喬國公開口說道:“國公爺,您看現在這情況,我們還是先回去重新審理吧。”

  那喬國公眼看著殺害自己女兒額凶手就要伏法,這裏又來了兩個與案件有牽連的人,一時之間隻覺得十分頭痛,看了蕭景瑞一眼,隻好點了點頭,“老夫相信瑞王爺,還望瑞王爺能將真正害我女兒的人繩之於法,一個都不能放過!”

  說道後麵的時候,故意壓重了“一個都不能放過”幾個字,犀利的眼神在堂下爭論不休的幾人之間轉來轉去,顯然是將這些與案情有關係的人都列入了“殺人凶手”的行列中。

  於是,以蕭景瑞為首的眾人浩浩蕩蕩又回了懸鏡司。

  老張和黑牡丹以及之前要行刑的犯人一共跪在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