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柴傾城在心中暗笑，這人還真豁得出去，自己隻提供技術，不出一分錢的成本，居然能給到八，這個老頭為了挖牆腳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您是我給我八成？”柴傾城湊過去低聲問道，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陳老見她似乎是動心了，點了點頭，問道：“你意下如何？”

  柴傾城撓了撓腦袋，困擾地說道：“口說無憑，陳老何不先給個定金？”

  “你要多少？”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小廝拿了紙筆過來。

  柴傾城輕笑道：“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陳老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還是坐了下去，抬筆寫了起來。

  半晌之後，陳老將紙交到柴傾城手中，然後低聲說道：“那明日你便帶著秘方來滿江樓，我會讓人給你備好住處，保證比在這天香樓裏要好上百倍。”

  “陳老這說的是什麽話？”柴傾城將那張紙揣進兜裏，皺著眉頭，似乎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朝著外麵喊了一聲，“香不染！”

  陳老臉色一變，香不染和蕭景瑞已經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著陳老說道：“這杜康酒陳老可喜歡？”

  陳老臉色難看地看著柴傾城，從嘴裏艱難地擠出兩個字“喜歡”。

  “對了，香不染……”柴傾走到香不染旁邊笑著從衣服裏取出剛才那張紙遞給香不染，眼睛看著陳老，似是十分慚愧的樣子，說道：“陳老覺得陳來福為咱們天香樓惹了很多事，心裏過意不去，便主動寫了一張條子給咱們，要補償咱們一萬兩黃金！”

  柴傾城笑吟吟地看著陳老，然後轉過去衝著香不染擠眉弄眼。

  香不染立刻心領神會起來，笑著對著陳老鞠了一躬。“沒想到陳老如此愛惜晚輩，這一片心意讓晚輩十分感動，明日便命人上門去取。”

  “你……我沒有……”陳老看著柴傾城，臉色是幾乎控製不住的怒氣。卻被柴傾城生生打斷。

  “您沒有什麽？”柴傾城走過去，附在他耳邊淡淡說道：“說這不是用來補償，而是用來牆角的嗎？”柴傾城走過去，緩緩推開了窗，又走回陳老旁邊幽幽地開口：“這外麵的人可是真的很多啊……”

  陳老看了看柴傾城又看了看站在門口笑吟吟的香不染和蕭景瑞，心中鬱結一片，偏又沒辦法發作，隻能冷哼一聲，以身子不適為由，走了。

  “你啊，你是用了什麽辦法居然能叫那個老頭心甘情願寫了這麽一張欠條給你？”

  香不染走過去，衝著柴傾城晃了晃眼前那張紙，開口問道。

  柴傾城趁他不注意將那張紙抽了回來，滿不在意地說道：“這還不簡單，假意投誠嘍，你知不知道，他可是給了我八成！”柴傾城歎了口氣，似乎十分惋惜的樣子：“我是真的有些動搖。”

  “那你怎麽沒投誠？”香不染挑了挑眉。

  柴傾城白了他一眼，“賺銀子是很重要，不過呢……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

  柴傾城甩了甩手裏的那張紙，笑道：“不過，這個就歸我嘍……”

  一直站在旁邊的蕭景瑞看著她

  那自信又囂張的表情，微微有些失神。從剛才在天香樓門口處理找茬的人和這會對付老奸巨猾的陳老，他忽然發現她似乎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隻會莽撞的女人。

  柴傾城梗了梗脖子，對著蕭景瑞得意地笑了笑，她看到了蕭景瑞剛才看著她的表情，那說明他開始欣賞她了。

  打發了滿江樓那群瘟神，天香樓的生意就順利多了。僅僅是第一天，就算是一百兩一壇的高價，也賣地一幹二淨。

  晚上，柴傾城看著手中密密麻麻地銀票，心中簡直樂開了花。

  “樓主，依我看呐，這杜康酒這麽受歡迎，我們何不多釀一些，這樣價格定的稍微低一些，也能賺的更多一些？”掌櫃看著香不染，試探地說道。

  香不染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柴傾城，似乎十分好奇她會說什麽。

  “你說呢？”香不染放下手中的銀票，看著柴傾城問道。

  柴傾城仔細揣好了手中的銀票，才緩緩開口對著掌櫃的反問道：“你覺得我們的酒為什麽賣的這麽紅火？”

  “因為……它獨一無二。”掌櫃的皺了皺眉，思考了片刻說道。

  柴傾城點了點頭，“對。正因為我們的酒獨一無二，才會迎來這麽多的人追捧。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掌櫃的點了點頭，看著柴傾城，隻見她又繼續說道：“若是有一天，不管是誰什麽時候來，都能買到我們的杜康酒，那它還值現在這個價錢嗎？”

  柴傾城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有……若是那些達官顯貴看到窮人們跟他們也喝的是一樣的酒，他們心裏會怎樣想？香不染，你以為他們真就這麽愛喝我們的杜康酒嗎？他們真正花錢想買的是這酒背後所代表的階級，那種望塵莫及的優越感。他們要的東西更多。如果有一天，大家都喝得起這酒，那麽那些達官顯貴就會毫不猶豫地拋棄它。”

  那掌櫃的聽完連忙深深拜了下去，“柴小姐聰明過人，是老夫愚笨了……”

  香不染則看著柴傾城笑的一臉深意，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聰明。

  柴傾城卻沒空注意香不染的表情，她現在一心一意撲在眼前的銀票上。

  不過是哪個朝代，有錢賺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柴傾城滿意地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胸口，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現在殺手頭子已經死了，她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生意。一切都正在慢慢步入正軌。

  隻是……眼前還有個大關還沒過。那就是宮廷宴席。

  想到這個柴傾城情不自禁長長歎了一口氣，如果說她對錢有著十分熱切的渴望的話，那麽對於這場近在眼前的宮廷宴席，她是十分提不起興趣來。

  可是一晃幾日過去了。到底還是到了這一天。

  柴傾城一早便被秀兒拉起來，換衣服，化妝，盤頭，七八個丫鬟圍著她一個，柴傾城黃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要成親了的感覺。

  一番折騰過後，一個全新的、像木偶一樣的柴傾城被架上了馬車。

  “你是……小雨？”柴傾城剛一上馬車，就看到自己對麵坐著個衣衫繁瑣的小女孩，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她這一出聲，對麵的小人也抬頭，兩個人目光交匯在一起，然後同時倒吸了一口氣。

  “柴傾城，小雨，我們……”

  正在兩人麵麵相覷的時候，蕭景瑞一揭車簾，走了上來，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裏，饒是平常淡定冷靜的蕭景瑞也似乎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

  天知道她看到了什麽，柴傾城臉上塗著厚厚的胭脂，小雨也是一樣，兩人的臉蛋跟兩個猴子屁股一樣直衝著蕭景瑞，嚇得他瞳孔一震。

  “怎麽？很可怕嗎？”柴傾城訕訕地問道。

  “你出門前都不照鏡子的嗎？”蕭景瑞無奈地扶了扶額，聲音裏帶著些疲憊。

  柴傾城悻悻地說道：“我怎麽知道，她們沒讓我看鏡子，隻說是美若天仙……”

  柴傾城在心中早就將那幾個丫鬟罵了個遍。看著小雨，她大概能想象地到自己臉上的妝是什麽樣子了。

  “車上有銅鏡嗎？”柴傾城開口問道。此刻回去重新畫已經是來不及了，隻能看在車上能不能補救一下了。

  蕭景瑞深思了片刻，衝著馬車外的小廝吩咐了一聲，片刻之後，便從外麵送進來一包東西。

  柴傾城拆開一看，銅鏡，梳子，胭脂，水粉，女兒家梳妝打扮用的東西應有盡有。

  她感激似地朝著蕭景瑞投去了一眼，後者則麵無表情地靠在馬車壁上假寐。

  說幹就幹。

  柴傾城將那堆東西依次擺開，讓小雨將臉伸過來，抽出手絹先是擦了擦，又打開盒子小心翼翼沾了一點點胭脂暈開來，塗在她原本就粉嫩的臉頰處。

  一邊抹一邊吐槽道：也不知道這些古人是怎麽想的，腮紅一定要塗地那麽紅嗎？

  從瑞王府到宮中，這一路上，柴傾城就沒閑著。

  終於，隨著一聲長長的“籲”。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假寐中的蕭景瑞也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向麵前的柴傾城和小雨。兩個人此刻已經是淡妝濃抹總相宜了。

  “你們……”

  柴傾城梗著脖子，得意洋洋地看著他，說道：“好看吧……是不是比瑞王府的丫鬟強上千百倍？”

  蕭景瑞淡淡一笑，“有點淡……不過……還可以。”

  柴傾城睜大了眼，這是蕭景瑞第一次肯定她，“真的嗎？”她笑著拉著蕭景瑞的袖子問道。

  “這是皇宮門口，注意儀態，嬤嬤不是都教過你們嗎？”

  蕭景瑞又恢複了那副棺材板似地臉。

  柴傾城悻悻地“哦”了一聲，然後端起架子，拉著小雨，跟在蕭景瑞身後慢慢走了進去。

  這可是她們第一次進宮，說不緊張是假的，不過一路上倒了順利，沒有碰到電視劇中那些半道上故意跑出來找茬的妃子或公主什麽的。

  所以她們很順利的到了蘇柔兒的寢殿。

  三人剛進去，蘇柔兒似乎是早就等待著了，一看到柴傾城和小雨，立馬從主位上下來，攙著楊嬤嬤，滿麵笑容地走了過來。

  柴傾城和小雨見她過來，連忙照著教養嬤嬤教過的禮儀屈膝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太後娘娘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