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香不染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杜康酒拔得了今年的頭籌，成為了酒聖了。”

  “那……那個欠揍的陳來福，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吧。”柴傾城笑道。拔得頭籌她欣喜，但遠不及親耳聽到陳來福吃癟的樣子來得爽。

  “這個……還是讓小廝告訴你吧。”香不染搖了搖竹扇，信步走了。

  “哎，小丘，怎麽回事，快跟我說說！”

  香不染走後，柴傾城對著身後的小廝問道。

  “……我就知道柴小姐想聽這個！”小丘笑嗬嗬地開口，對著柴傾城遞了個眼神，接著說道：“一開始宣布結果，陳來福的臉瞬間就變了。然後又猛地大力拍桌子，說不可能，大鬧了起來，說我們天香樓賄賂裁判，結果你猜怎麽著？”

  那小丘挑了挑眉，忽然停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柴傾城，似乎是在吊她的胃口。

  沒想到小丘還有這說書人的才能，柴傾城笑嘻嘻地看著他，然後臉色一變，“快說！”

  “關老直接倒了一杯杜康遞給他，他一喝，結果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您是沒看見，他的臉都綠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柴傾城問道。

  小丘頭搖的像撥浪鼓，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

  “真痛快啊！我們酒樓這幾年都沒這麽痛快過！”

  柴傾城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瞧你那點出息，痛快的日子，以後還多著呢！”

  “喂，……還不走？”

  冷不丁前麵的蕭景瑞走出去了幾丈遠，一回頭卻看到柴傾城仍然停在原地，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覺破土而出，語氣中帶了些催促。

  “來了來了！”柴傾城連忙應著，然後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小跑著追了上去。

  三人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沐風和沐霜兩人押著那個殺手頭子，在路上走著。

  大約是因為鬥酒會剛落幕，所以一路上十分安靜。

  柴傾城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一個悠然搖著竹扇，另一個壓根想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三人同行，都不聊天的嗎？

  柴傾城看著香不染，終於開口打破了三人間的沉默。“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香不染笑了笑，看著蕭景瑞，“許多年前，機緣巧合，他救過我一次，後來我們便認識了。”

  “救你？”柴傾城也看著蕭景瑞，似乎有些驚訝。“他……救你？”

  香不染點了點頭，看著她，“怎麽？你好像很驚訝。”

  柴傾城趕緊搖搖頭，心中暗誹道：這個冷麵怪看著似乎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居然也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確實有些意想不到。

  多虧了柴傾城打開的話匣子，之後香不染就變成了訴說的一方。蕭景瑞也偶爾插上一兩句。

  柴傾城注意到蕭景瑞提起往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

  這人……不那麽冷冰冰的時候好像……還不錯？

  約莫過了一刻鍾左右，三人終於到了瑞王府門口。

  香不染與柴傾城互相相約明日在天香樓見麵後，才轉身離開了。

  書房中，那個殺手頭目被壓跪在地上，沐風和沐霜一左一右站在兩邊，蕭景瑞和柴傾城站在麵前。

  “說！你究竟是誰？是誰派你去宣安城的！”柴傾城上前一把揪住了那人的領子問道。

  那人被揪住了衣領，卻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害怕的樣子，看上了柴傾城的眼睛，反而有種解脫了的感覺。“宣安城一案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麽現在又來問我？”

  “你找死！”柴傾城又是一使勁，拽緊了那人的衣服，那人立刻呼吸不上來，臉色憋得張紅，柴傾城死死地瞪著他，半晌之後，當柴傾城看到對方的瞳孔猛然放大了幾分後才猛地鬆開了他。

  “咳咳……”那人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大笑了起來，“怎麽？舍不得殺我啊？是不是想從我這得到些什麽？”

  柴傾城死死地盯著他。

  “我嗓子啞了，要真想讓我開口，就遞來一杯水給我喝。”他看著柴傾城，目光中盡是挑釁，“你……親自喂給我喝。”

  柴傾城依舊死死地看著他，目光中有十分可怕的東西似乎就要噴薄而出，她真想現在就殺了他，可是……他背後的人，她不可以衝動。

  柴傾城努力調整了呼吸，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走到一旁，端起一杯水，走過來，慢慢蹲了下去，放到那人嘴邊，說道：“若是喝了，還不說實話，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人看了她一眼，隻是笑。

  柴傾城猛地覺察到那人的眼光中似乎閃出了一絲瘋狂的光彩，隻覺哪裏不對勁，猛地將手中的茶碗打翻，潑了那人一臉，可是卻已是來不及。

  柴傾城看到除了茶水，還有黑紅色的血水從他嘴邊緩緩地流了下來。

  “你……”柴傾城看著他猛地倒在地上，嚇了一跳，蕭景瑞見狀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將柴傾城擋在了身後，同時，給沐風遞了個眼色，他立刻上前端下去伸出手探在了那人的鼻下停了片刻，然後看著蕭景瑞，搖了搖頭。

  那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在了瑞王府中，死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

  過了幾日，空中傳來旨意，太後宣瑞王、柴傾城和雲小雨去宮中覲見。蕭景瑞接到旨意後，就立刻找來了兩位教養嬤嬤專門教養柴傾城和小雨宮中禮儀。

  王府中人人都在竊竊私語，這位柴小姐居然得了太後的青眼，之前拒接懿旨不僅沒有被降罪砍頭，居然這次被親自宣進宮中，瑞王爺還專門請了教養嬤嬤來教導禮儀，這運氣真是令人眼紅。

  而此時被輿論圍繞的那個人卻沒感到幾分榮幸，心中隻有一個字“累”。

  此時，她正頭上頂著一杯茶水，穿著繁複的服飾在教養嬤嬤的指示下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麵挪動著。

  小雨比她好不了多少，也穿著一身不必她簡單的服飾規規矩矩地學著禮儀。

  這是蕭景瑞的要求，幾日後就要進宮，她們必須要在短暫的時間中學會宮廷禮儀，以避免到時候不會出醜。

  一上午下來，柴

  傾城氣喘籲籲地拍在亭中的石桌上，心中暗暗吐槽道：貴族還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一雙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替她錘著腰，柴傾城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欣慰一笑，“還是小雨對姐姐好，你累嗎？”她衝著小雨問道。

  小雨搖了搖頭，眼睛中似乎有神采，對著柴傾城說道：“我覺得還挺好玩的啊。姐姐你剛才頭頂著茶壺，真的好像在表演雜技哎……”

  柴傾城苦笑著，這就是生活的真諦了吧。你以為自己在劇烈掙紮，別人卻隻是覺得你在表演而已。

  “好啦，我們繼續吧。”柴傾城站了起來。累是累，總比在冊封大典上出醜來的好吧。

  她伸展著身體，投入接下來的訓練之中。

  此時，從走廊中走過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遠遠看到柴傾城，收起了手中的竹扇，開口叫道：“柴傾城，今日怎麽左等右等，等不到你……”

  正在屈膝行著宮禮的柴傾城聽到這句話，猛地腳下一個趔趄，直直衝著來人摔了過去。

  ……

  到底什麽時候才不會在帥哥麵前出醜啊，柴傾城灰頭土臉地抬起腦袋來，看著來人嘴角微微掩飾不住的笑意，在心中默默吐槽道。

  “過兩日，我要進宮了，現在得學禮儀……”柴傾城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麵前人說道，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這身衣服……”香不染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眼中似乎有股驚豔之色，笑著說道：“這樣打扮起來，看著似乎……增色不少……”

  柴傾城一臉的生無可戀，你看著是似乎增色不少，我穿著可是實打實地沉重不少。

  “看樣子今日你是去不了了。”香不染看著她穿著這一身行頭，走路都困難的樣子，皺了皺眉頭，然後繼續說道：“我打算十日後，推出杜康酒。”

  為什麽這麽晚？

  柴傾城皺了皺眉，試探著開口：“你是想……先造勢？”

  香不染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兩天，我打算找幾個說書人將杜康酒拔得頭籌的事編成故事，讓他們在大街小巷的酒館中像說故事一樣說給看客門聽。”

  到底是天香樓的樓主，若是勢造的好，到時候開業時，定能引起一片轟動，柴傾城靈機一動，現代有那麽多的經商手段，不借來用用豈不是浪費。

  “香不染，我還有一個主意，你覺得覺得怎麽樣？”

  柴傾城狡黠一笑，衝著香不染招了招手，對方附耳過去，半晌之後，緩緩看向柴傾城。

  “甚好。”

  兩人相視一笑。

  幾日後，京城中興起了一則書本，大家都說天香樓釀出了天下第一濃香的酒，在鬥酒會上征服了評委，甚至還得到了靜王爺蕭卿師親自頒獎。許多人都跑去了天香樓中想要一睹那天下第一濃香酒的真麵目，偏偏天香樓那幾天就是閉門不開，說是內部正在修繕，三日後，正式再次開業。這樣神秘又不得見，眾人就更是好奇了，整個京城都在翹首以盼三日後的開業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