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抓奸細
作者:馮欠欠      更新:2020-03-06 09:09      字數:3380
  那人估計是想害死他!小丘慌亂地跪在地上,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還顧得上其他人,直接一股腦說了出來。

  “大約是一個月前,劉叔在搬洗好的桶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車上的桶一股腦倒了下來,摔壞了幾個,他怕被人發現,就哭到了我麵前。原本剛來酒窖的時候,就有許多人找他的茬,他又哭得那麽淒慘,我一時心軟……就讓他重新換了一批,就沒有報上去……”

  大約是知道惹上了大事,小丘也不結巴了,“可我完全不知道這桶是怎麽回事?之前剛換上的時候,我仔細檢查過,不可能出問題的呀。”

  “劉叔?劉叔是誰?”柴傾城問道。

  光頭木直接插了進來,口吻很是不屑。“就是那天打掉您酒端子的那個,為人刻薄,好吃懶做。”

  “劉樸漢?以前的掌櫃?”

  光頭木點了點頭。

  劉樸漢三個字一出口,有些事情似乎就慢慢開始清晰起來。

  “木師傅,咱們的酒是什麽時候開始出問題的?”柴傾城轉過頭對著光頭木問道。

  “也是一個月左右。”光頭木沉聲道,他也覺察出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了。

  時間合得上,劉樸漢也有足夠的動機,柴傾城,目光一凜,開口道:

  “小丘,現在有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在你眼前,你要不要?”柴傾城看向小丘,開口問道。

  那小丘一聽“戴罪立功”四個字連忙點了點頭。

  “去悄悄盯著劉樸漢,一旦他有什麽動靜,立馬來報。”

  “柴小姐,還是讓我光頭木去吧。”光頭木看著畏畏縮縮的小丘,皺著眉頭對著柴傾城說道。

  這是信不過小丘了。

  柴傾城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著光頭木解釋道:“木師傅,小丘剛才說了,自從劉樸漢來到了酒坊之後,一直被人擠兌,你此刻去,容易打草驚蛇。再來,小丘之前幫過他一次,他對小丘的警惕心也小一些,更容易盯出什麽來。還有……最重要的是……”

  柴傾城直直看進小丘的眼睛裏。“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我願意相信你,給你這個機會。”

  一番話,說得站在他們麵前的那個稚氣孩子眼淚汪汪,衝著柴傾城重重點了點頭。“柴小姐,您放心,我肯定把他盯得死死的!”

  柴傾城笑著對他擺了擺手,那少年伸出手背擦了擦眼淚,退了下去。

  “木師傅,這裏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幫忙。”

  柴傾城用目光送走了少年,然後轉頭對著光頭木說道。

  “勞煩您去找個懂木頭的師傅來仔細查驗一下,看看這股味道到底是什麽?”

  那光頭木點了點頭。他們聰明人的腦子他不懂,但是柴傾城說得有理有據,再加上她語氣也十分平和,絲毫沒有頤指氣使的感覺,反倒是讓光頭木覺得她拜托自己去做的事情十分重要。

  “我這就去。”

  柴傾城對著他行了個禮。

  約莫一個鍾頭之後,光頭木帶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漢走了過來。

  “柴小姐,這位是京城中資曆最

  老的木匠黃老。”

  柴傾城點了點頭,衝著黃老行了個禮,然後開口說道:“黃老,拜托您給看看這桶裏的味道從何而來?”

  那黃老點了點頭,捋了捋胡須,然後緩緩彎下腰去,仔細摩挲著,查看著木頭的紋路走向,又湊過去聞了聞,然後緩緩直起身來。

  “這桶是用一種叫做燈台樹的木頭製作而成。”

  “燈台樹?”柴傾城和光頭木皆是一愣。

  那黃老看到他們疑惑不解的樣子,輕聲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稀疏花白的頭發,“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因為這種樹十分稀少,幾乎不會有人用來當一般木材使用。你們是不水也聞到了那股怪味?”他笑嗬嗬地問道。

  麵前兩人皆是點了點頭,眼睛直勾勾看著黃老。

  隻見他頓了頓,說道:“這股怪味就是燈台樹本身的味道。原本是為了防止害蟲啃食自己的樹葉,後來樹幹中有了淡淡的味道。但這股怪味對人體沒什麽壞處,隻是聞起來刺鼻罷了。”

  “多謝黃老。”柴傾城俯下身去,對著黃老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然後光頭木伸出手,將黃老送了出去。

  “柴小姐,您覺得這劉樸漢是故意的?”光頭木回來後,對著柴傾城憂心忡忡地說道。

  柴傾城隻是看著麵前的木桶,淡淡開口:“別著急,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從前與她無關,但現在這裏麵可是有她十分之三的股份,誰敢動她的錢,她會讓那人似的很慘!

  果然,午後的時候,眾人都在前廳裏。剛才吃完飯後,柴傾城已經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了香不染,此刻,小丘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剛進門,就對著柴傾城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柴小姐,不好了!我剛剛看見劉樸漢進了匯通錢莊,他還拿著包袱!”

  這是要跑了?

  眾人目光皆是一變,匆忙帶上了幾個有功夫的小廝追了出去。

  這廂那劉樸漢剛取了銀子,吹著口哨悠哉樂哉地走出錢莊,剛走沒兩步就停住了,眼前出現了幾隻靴子,他往左走,那幾隻腳也往左走,他往右走,那幾隻腳也往右走。

  “嘿!王八蛋,你們這是……”

  什麽意思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眾目睽睽之下,柴傾城就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慘白一片。

  劉樸漢強裝鎮定,看著麵前的香不染露出了個不甚自然的笑容,聲音有些微微發抖。

  “樓……樓主,您……怎麽……”

  他咽了咽口水,看著麵前麵色凝重的香不染,嘴巴像是被人硬生生扭了個結。

  “劉叔,您這是要去哪啊?”香不染輕飄飄地看了一眼他肩上的包袱,看的那人心虛地將包袱往背後挪了挪。

  “昨日妻子來信說母親病了,小人正要返鄉……返鄉……”劉樸漢一邊幹笑著說道,一邊就要邁腿從旁邊繞過去。

  “滿江樓給了你多少好處?”香不染“啪”一聲展開手中的竹扇,搖了搖。

  劉樸漢頓時臉色大變,拔腿就要跑。

  這道聲音就像是某個暗號一樣,香不染身後的小廝們一齊湧

  了上去,將劉樸漢五花大綁,他本就生得肥胖,此時又被捆得極緊,活像個要上蒸鍋的大豬肘子。

  “你看他那個樣子,像不像一隻被硬拖到屠夫屋裏的豬?”

  柴傾城看著劉樸漢一路被連推帶拖,嚎叫地全無形象,腦門上掠過幾道黑線,側身在香不染耳邊調笑道。

  香不染忍不住“噗嗤”一笑,側頭看向柴傾城,見她早就收斂了步幅,走到前麵去了,不由得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這個女人真是……十分特別。

  約莫過了一刻鍾,劉樸漢被扔進了書房中。

  香不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吧。若是說了還能給你留個全屍,若是不說……正好。寒冰最近沒事幹,我便讓他拿你練練手。”

  他說得輕飄飄,地上的劉樸漢卻猛地變了臉色。

  寒冰?

  那可是他們天香樓的暗衛,占據江湖上殺手排行榜首,若是他出手,自己的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劉樸漢頓時噤了聲,冷汗大顆大顆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心中掙紮了片刻,然後猛地跪了起來,朝著香不染重重地磕著頭,邊磕邊求饒。

  “樓主!樓主!我錯了,饒了我吧。”

  那人額頭磕出了血漬,卻還是不敢停,每磕一個頭,都抬起來偷偷看了下麵前人的臉色,見對方麵無表情,又連忙跪了下去。

  “夠了。那你說說,他們是怎麽收買的你,你又是怎麽動的手腳,前因後果給我交代的清清楚楚!”

  香不染對著他厲聲說道。

  柴傾城旁觀者一切,這一刻,在這個直率的男生身上她看到了一個掌權者的威壓。香不染嚴厲起來也太恐怖了吧。

  柴傾城都隱隱覺得後背有汗毛豎起,就更別提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的劉樸漢了。隻見他哆哆嗦嗦地開口,“回樓主。自從我被您收回了管家的權力之後,小廝們就開始欺負我,有一天我去酒館喝悶酒的時候,有個人與我攀談起來,他說……”

  劉樸漢偷偷抬頭看了香不染一眼,見他沒有發怒,才敢斷斷續續地說下去:“他說……他可以幫我重新取得您的重任,隻要……”

  “隻要……酒坊出了問題,到時候你再出現將這個問題解決了,是不是?”

  柴傾城淡淡地看著劉樸漢,將心中的猜想緩緩道出。

  “沒錯!”劉樸漢忽然像發狂的野狗一樣升高了音調,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站在旁邊的柴傾城,目光中滿是恨意。

  “都怪你!要不是當初當眾壞了我的好事,我也不至於被樓主收了總管的位置,後麵也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柴傾城歎了口氣,蹲了下去,看著他猩紅的目光,說道:“第一次,你打掉我手中的酒端子之時,我沒有與你計較,你可知道是為什麽?”

  那人別過頭去,沒有回答,柴傾城也沒想過他會回答,反而平靜地繼續說道:“因為我知道你被撤了職務,知道間接與我有關,所以沒有去追究。可是……”

  柴傾城的聲音慢慢變得冰冷了起來。世界上總是有種人,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隻會把所有的問題歸咎在別人身上。